璟帝死了,魏元臻除了头,保留了他的全尸。
魏元臻还未登基,他的旨令已经和皇帝差不多了。
血洗定京城门这幕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血腥气还浓郁地飘在城中。
城中百姓早在这场战役前就已经下令闭门不出,违者斩立决。
这算是皇家事,无论是璟帝还是魏元臻都不会允许无关之人参与进来。
安排好事情,留下元策和红微,魏元臻带着蛮古骑马赶往皇宫。
皇帝一死,他就是最有力的继承人,皇宫俨然是他的地盘了,在场的大臣们都没有异议,也无人敢留这个煞神。
魏元臻还来皇宫的路上,这边谢星沉的情况却不太妙。
他被李顺承绑在床榻上,双手双脚都紧紧捆住动弹不得,只有一双星眸看着李顺承阴沉的脸。
魏元臻攻打定京这么重要的事谢星沉怎么可能不去。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去,李顺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躬着身子,低声道,“谢公子,陛下有请。”
马上大军就要兵临城下了,璟帝这时叫他过去的用意不言而喻,谢星沉心下一沉正想解脱的办法,面前人忽地出手!
速度太快,谢星沉被他分散了注意力,硬生生挨了一掌,霎时间吼头一腥。
意识到不对劲,谢星沉立马抬手反击。
谁能想到看起来恭顺的李顺承是个内家高手,行家出手一看知道有没有,谢星沉这种半吊子在他手上只能过三招。
三招过后他被生擒绑在了床榻上。
有那么瞬间,他以为自己要清白不保。
好在李顺承没那个意思,他看起来很急,绑好他就走来了,临走前还把他藏在袖口的软刃摸出来了。
谢星沉被绑了一个时辰,死活挣不开,李顺承再回来的时候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谢星沉稍一猜想对上了魏元臻攻城的时间段,李顺承是璟帝的人,现在这个表情是不是意味着魏元臻的顺利。
还不及多想,李顺承抽出白布摁在他嘴边就要硬生生捂死他!
“呜呜呜。”
谢星沉奋力挣扎,可这点力道对李顺承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就在这时,他双腿微动,膝盖曲起本意是想借力挣脱脚上的束缚却忽然顶到了什么。
谢星沉愣了下,身上捂着他嘴的人明显也愣了下。
那个东西是个男人都知道是什么。
但是,出现在一个太监身上那就不对劲了!
谢星沉立即抓住机会,死死挺了下腰,膝盖撞上脆弱的一处!
“啊!”李顺承痛叫,下意识松开手面目狰狞地捂着下身。
谢星沉喘了口气,大口呼吸着,额角还挂着汗,他动着腿试图挣开绳子。
李顺承阴沉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不再动作,翻窗而走,下一瞬房门被踢开,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谢星沉脱口而出,“魏元臻。”
门边的少年穿着深色的衣袍,银色的甲胄还在身上没去掉,面容仍有倦意,但不影响他苍白面色带来的病态俊美。
魏元臻大步走过来,用匕首割断了他手脚上的绳索,谢星沉来不及问他现在的情况就被他一把抱住。
他摸了摸肩上那颗脑袋,安抚地顺毛,“我没事,殿下别怕。”
“孤很担心你。”
魏元臻紧紧拥着他,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宝物,他其实很害怕。
怕谢星沉也和白夙他们一样,他有的太少了很想紧紧抓住仅有的东西。
“再等等,孤很快,很快就是皇帝了,我能给你很多东西,星星…你再等我一下吧。”
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离开。
谢星沉亲了下他的额头,看着这张熟悉的脸露出难得的脆弱表情,“不会,我不会离开殿下。”
得了保证,魏元臻总算是清醒点了,问起了李顺承的事情。
谢星沉全盘托出,在得知他莫名其妙受到了李顺承的攻击,魏元臻眉头拧起。
“你说璟帝登基后,,李顺承一直跟在璟帝身边?”
“没错。”谢星沉表情微妙,“不仅如此李顺承还是个男人。”
一个男人为什么要进宫当太监,先皇帝知道他的总管太监是个男人吗?
整件事情充满了谜团,而魏元臻在听到李顺承是个男人时表情不变,似乎早就知道了。
他突然拿起长剑,神情凝重地拉谢星沉起身。
“怎么了。”谢星沉疑惑。
“皇宫不安全,是我想错了,以为他...”
魏元脸上难看,停下的话也让谢星沉有所怀疑,“他”这个他指代的又是谁。
“星星我会提前送你出去,蛮古就在外围,你去找他他会保护你,离开皇宫等我消息。”
话音未落,殿门口出现了一大波黑衣人。
他们死气沉沉,悄声无息地站在了殿外,没有人性的双眸盯着他们,如同粘贴复制一般。
不知为何谢星沉觉得有点眼熟。
李顺承还是一身总管太监服,阴沉着脸站在一众黑衣人前方,很明显这些人听命于他。
“太子殿下,您想去哪?”
不同于平常太监尖细的嗓音,李顺承说话会刻意压低声音,平常众人只以为他是在掩饰声音。
现在他再次开口时,粗粝到好像有人在用小刀磨树皮,听了就浑身不适。
在他开口的瞬间,谢星沉也想起了这熟悉感来源于哪里。
当初那批黑衣人!
错把他当成魏元臻捡去的那批黑衣人!
李顺承和他们有关系,看样子关系还不小,可在这之前他是皇帝的人...
一场巨大的阴谋席卷了他们,谢星沉几乎立刻联想到了背后之人,那个操控一切的棋盘手,太子失踪、宫宴、六皇子的不甘、突然的病变,对就是从这开始。
一切都不受控制了,六皇子登基,魏元臻反而成了乱臣贼子。
这些都指向了一个人的手笔——
先皇帝,魏元臻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