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房遗爱回到家的时候,小家伙都是最吵闹的一个。
然而,这次他回到家,寝殿里却安静的很。
小家伙却在软榻上睡的正香,怪不得寝殿里如此安静。
房遗爱每次回到家,小家伙都吵着闹着要跟他玩,这次回到家如此安静,倒是让他感到不适应。
晋阳公主走了过来,她刚刚沐浴过,头发还有点湿。
房遗爱疑惑的问道:“都这个点了他怎么还在睡觉?午睡睡到这么晚,他晚上得到什么时辰才睡?”
晋阳公主娇笑着解释道:“皇嫂叫我带着昕儿入宫,他在宫里跟弘儿玩的高兴,就没有午睡。”
“回来的时候,在马车上睡着了。我看他睡的香也不忍心叫醒他。”
“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晚上睡的迟一点儿也没事。”
这么小的孩子,又不用早起去幼儿园,晚睡就晚睡吧,反正还有奶娘、丫鬟陪着玩,他和晋阳公主这做父母的完全不用受累。
房遗爱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笑道:“那就让他睡吧,正好,你也忙里偷闲帮把备课的书稿抄一份。”
晋阳公主惊讶的问道:“为何要我再抄一份?”
房遗爱解释道:“陛下要抄一份送进宫里,他也好在仔细研读。”
原来是皇兄想要,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晋阳公主笑道:“看来皇兄听完后觉得很喜欢。”
紫英已经十分识趣的来到书桌前研墨。
“春兰,你去把敏月交来,让她也抄一份。”
吩咐完之后,房遗爱这才笑着解释道:“比我预料的要好,原本我还以为这次讲学的内容十分枯燥,大家未必能听的进去。”
“没想到,讲完之后,国子监的学子们主动求书稿抄录,他们还都听进去了,不枉我回到家还抽出时间来备课。”
晋阳公主嫣然一笑:“我今天在皇后娘娘那儿遇到了嘉和郡主。”
房遗爱点了点头,也没当回事,同在长安,一个是公主,一个是郡主,见面是很正常的事儿,一直都不见面才不正常。
“陛下还真是雷厉风行。”
晋阳公主讶异的问道:“皇兄雷厉风行?什么意思?”
房遗爱解释道:“前天下午嘉和郡主派人来找我,说是遇到了麻烦事了,请我过去一趟。”
“因为她关系着新罗的稳定,陛下也要我多留心她。所以,我昨天中午就抽空过去了一趟。”
“她听闻长安盛行建暖房,但是她的郡主府毕竟是御赐的,她不知道能不能在郡主府里建暖房,又找不到人问,只能向我求助。”
“按理说,这样的小事其实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但她觉得自己是亡国之君,又读了些史书,每天都提心吊胆,害怕被随便找个理由灭口。”
“昨天入宫,我也跟陛下提了两句,陛下应该是让皇后多宽宽她的心。”
晋阳公主目光流转,哂笑道:“新罗又不是多大的国家,她一介女流,还用得着担心被灭口了?”
房遗爱笑道:“咱们是这样想的,不过她刚刚国破家亡,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长安,也算是寄人篱下,有这样的念头也正常吧。”
嘉和郡主是真的提心吊胆,还是假装提心吊胆搏取同情?
晋阳公主心里也有所怀疑,不过她也不确定,这两种可能性都有。
晋阳公主目光流转,问道:“那该怎么办呢?”
房遗爱耸了耸肩,无奈道:“还能怎么办?慢慢安抚她呗。”
“安抚住她,能让辽东少些战乱,就能节省钱粮,能少折损将士,安抚住她终归是好事。”
“日久见人心,时间久了,她也就宽心了。”
晋阳公主点了点,笑道:“你说的是,钱粮倒还是小事,能减少将士们的伤亡才是大事。”
“她说你在回程的路上曾邀请她来府里做客,既是你曾经邀请了她,我就顺嘴答应了。”
房遗爱笑着解释道:“自从亡国之后,她情绪波动就比较大,我也怕出事,只能尽量说些好话安慰她。”
“不然,她若是在途中出了事,我也得担责任。”
“至于要不要请她来做客,随你的意。”
“你乐意请她就请,不乐意请她就不请。”
虽然晋阳公主本来也不怎么在意,但是,看房遗爱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她的心情也更美了。
贺兰敏月跟春兰一起走了进来。
“公主,驸马。”
那边,紫英早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晋阳公主笑道:“国公要我和你各抄一份他备课的书稿。”
说完之后,晋阳公主突然反应了过来,疑惑的问道:“我抄一份送给皇兄,为何还要抄一份?要送去国子监吗?”
房遗爱解释道:“不是送去国子监,是送去印书作坊,直接印出来,让国子监的学子们人手一份。”
贺兰敏月弱弱的问道:“国公要我抄一份送去印书作坊?”
大户人家女子的女红、字画一般都不会流露出去,房遗爱明白她是误会了,所以才有此疑问。
房遗爱笑着解释道:“不是把你抄的书稿送去印书作坊,是把我写的送去印书作坊,你抄的我留档。”
贺兰敏月这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了,闹了个大红脸,连忙福身道:“是。”
晋阳公主和贺兰敏月坐在了书桌前,开始抄录备课的书稿。
房遗爱沉吟道:“我今天去上课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学子们都没有课本,听课的效率不高。”
“我想在讲学之前就把备课的书稿印出来,等到讲学的时候发给他们,这样他们在听课的时候也能有个对照,还可以课后复习。”
晋阳公主听完之后就领会了房遗爱的意思,笑道:“这个主意好,以后你备完课后就让敏月抄录一遍。”
“也免得你把书稿送去印书作坊后不小心毁坏或遗失了。”
房遗爱笑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贺兰敏月在旁听了不由心中一喜,这对她来说当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她本来每天都很闲,当然很愿意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