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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托斯城内,乌雨巷
“统领,司家少爷出生夭折,司家大办丧事,全城已传遍。”
一众黑衣戴白无常面具之人整齐排列的站在巷内,一人自上方落下半跪在站在最前方盯着司家大门之人身后,沉声禀报调查得来的信息。
盯着司家大门之人的白无常面具之上点着一滴血泪,微微侧身,却因被面具遮挡而看不出神色。
“主上令,杀无赦!”
“是!”
杀气瞬间爆棚,身后黑衣戴面具之人如同鬼魅一般游走在乌雨巷之间,眨眼之间便落在了司家外墙之上。
一道道黑影如同夜潜的影子一般,目光沉沉的盯着司家内因唯一的嫡子夭折而陷入悲痛之中的司家众人。
待打更人略略经过报了时辰离开之后,被称作统领之人抬抬手,影子一般的黑衣人便跃入司家内,见人便砍,不问缘由,不做无用之举。
“谁?什么人?”
“刺客,老爷……”
司家内此起彼伏响起被斩杀的奴仆们的惨叫之声,待司家人回神抵抗之时,司家仅剩半数人口。
司祁手握长枪站在房门前,与司家家仆手握兵器奋起反抗,却依旧被对方压制,若非司祁实力不弱,只怕早就被对方斩杀于剑下了。
“你们是何人?因何来我司家大开杀戒?”
司祁喘气撑着长枪,如今身边只剩下管家一人,身边横七竖八的倒着家仆,对方竟无一人伤亡。
或者说被杀之人已经被对方带走了,目的是不留任何线索,唯恐暴露自身身份。
看来对司家动手之人位高权重,或许是司家惹不起的存在!
“死人,没必要知道太多!”
脸带血泪的白无常面具的黑衣人手握大刀,周身氤氲着青色的武灵,且是最常见的五元素武灵。
猜不到对方的身份,司祁只能祈祷老祖能尽快赶回来,于是便也不再废话与管家一前一后抵御黑衣人的进攻。
那手握大刀的黑衣人横刀在前,脚步挪腾变幻诡谲,刀法更是司祁从未见过,几招下来对方依旧轻松应对,而司祁却身负多刀。
若非他方才闪避得快,只怕最后一刀就不是砍在他的右肩而是砍在他胸前了,这一刀下来,只怕凶多吉少啊!
“夫君!”
司夫人自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虽然身体虚弱,但也是修炼武灵之人,也有武皇一段的实力。
见司祁即将不敌,司夫人提剑奔出,帮着司祁挡住对方朝着司祁脑门儿的一刀,但到底实力不济,依旧被罡风震伤。
“夫人!夫人小心,这些人实力强悍,出手诡谲不得不防!”
司祁扶着被震得虎口发麻,连连后退的妻子,脸色苍白如纸的警惕四周,生怕出来个人偷袭。
夫妻二人许久未在一起并肩作战,虽然此时此刻危急关头,却也生出些许惺惺相惜的情意来。
今日的遭遇司祁早已设想过,只是没料到他们来得这么快。
只可惜没能等到老祖归来,更不知对他们司家动手的幕后是谁,下了地府竟是连仇人都不晓得!
夫妻二人连着黑衣人攻击,身上前后身中数刀,几欲支撑不住,司祁本想自爆,拉几个给他们陪葬,也算是为司家人报仇了。
但对方或许早有预料,接连释放武皇威压,抬手之间便将司祁凝聚起来的武灵之力打散。
竟是连自爆都不能了!
不多时,司家一夜之间全灭,一把大火将掩埋的真相烧成灰,飘散在空中,大火熊熊烈烈,城中之人发觉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后半夜电闪雷鸣,乌云遮月,顷刻间下起了磅礴大雨,将即将蔓延至民屋的大火浇灭,火势方得到控制。
与此同时,桑托斯城内,又有几处燃起大火,在如此庞大的雨势之中竟然也热烈的燃烧着。
好几处都是司家的别院和庄子,一时间桑托斯城之中稍微有些家世的人家都知道了,纵火之人怕就是冲着司家而来!
司家老祖紧赶慢赶的来回奔波,可算赶回了桑托斯城,可入目的却是司家所在的属地被烧毁。
桑托斯城里与司家有关的店铺、奴仆等全被斩杀殆尽,甚至桑托斯城之中多家民宿皆被焚毁。
“这……”
司家老祖目眦尽裂,双拳紧握,周身经脉暴涨,武灵急速旋转,披散在身后的银白色长发无风自动的飘散。
“呵!”
一股凶猛的罡气袭向身后暗巷之中躲藏之人,猛烈的罡气席卷而来,那人来不及防备,被罡气劈头盖脸的击中。
左胸被划开一道大大的口子,鲜血直流,皮开肉绽露出其中还剧烈跳动的心脏,不过一会儿人便咽了气。
司家属地上,横竖倒着被斩杀之后又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焦尸,隐隐散发出些许难闻的气味。
“谁?到底是谁!!”
司家老祖站在残破的司家大门之前,双目充血暴涨,眼角泛红几欲滴血,脸色亦是苍白难看。
方才躲在暗巷企图对他下黑手之人已被斩杀,但是想要屠杀司家这么一个大家族,不可能只有这一个人。
要知道司祁已是武皇境三段的实力,却依旧被斩杀灭门,下手之人怕是位高权重且实力非凡。
可司家从未得罪过任何人,只有……
是了,神脉传承诱惑太大,只要是知道的人无不心动,必定是知道了司家出了个神脉传承的天赋者,方才惹来这些灾祸!
幸而他已将辰衍送了出去,便是这些人知道神脉传承者被带走,也照样找不到辰衍的所在!
“呵,原来还漏了一个吗!”
司家老祖堪堪踏进司家被烧毁的大门一步,身后汹涌而来的杀气差点将他掀翻在地。
司家老祖今年已三百多岁,实力已至武帝境巅峰,在桑托斯城少有对手,更甚者在整个晁仁国与鲛人秘海边界都少有敌手。
如今却被黑衣人差点以杀意掀翻,这人实力只怕在武帝境巅峰之上,或许已经达到武尊境。
难怪司家会被灭门,或许连被分出去的司家旁支也……司家老祖不敢再多想,集中精神全力对付眼前之人。
“你是何人?为何灭我司家满门?杀人也要给个理由,阁下无缘无故灭人满门,难道不怕我晁仁国国主追责吗!”
司家老祖搬出晁仁国国主之名,岂料对方竟丝毫不在意,抬手之间便如闪电般袭来,竟是半句废话也懒得说。
“要怪,就怪你们司家得了不该得的东西!”
黑衣人手握一双金铜垂耳大锤,锤端伸展而出一掌长,两指宽的尖刺,这等重锤便是在武者之中也是少见。
黑衣人怕是出手之时就从未想过对方能从他的重锤之下活命,因此并未施法遮掩自己的武器。
司家老祖如鹰般的双眸瞥见重锤之时,瞳孔急速收缩,面带惊恐之色。
“双耳铜锤……你是……”
话还未说完,黑衣人后脚发力,将脚下厚墙蹬掉一块,厚墙之上皆是被其武灵之力崩裂的痕迹。
司家老祖在黑衣人面前几乎没有还手余力,被铜锤双双砸中胸口,丹府之中被铜锤包藏的武灵之力震碎经脉,丹府蕴藏武灵之力之处碎裂。
“呜哇!”
司家老祖毕竟年老了,便是实力已至武帝境,可在对方手里却如同蝼蚁一般,随手便能被碾碎成泥。
“你……”
“说,司家五天前出生的孩子被送去了何处?”
黑衣人垂手以铜锤尖端抵在司家老祖喉间,铜锤压在碎裂的胸口,无疑是伤上加伤。
但这就想从司家老祖口中得到什么,这些人也太小看司家人了吧!
“啐!我司家人便是战死……咳咳,也,也不会出卖自家人!尔且等着,今日灭族之仇,我司家族人必定会找尔等讨回!哈哈,哈哈……”
司家老祖胸中一阵钝痛,连说话都断断续续,被黑衣人以铜锤尖端刺入喉间,汹涌的鲜血自喉间破口争先涌出。
“咕噜咕噜”
司家老祖大张着嘴,双手下意识的想要捂住鲜血直流的喉咙,双眸开始浑浊神思涣散,不过几息便咽了气。
“哼,老东西嘴还挺硬……”
那黑衣人收回铜锤,在司家老祖的衣襟上擦了擦染血的尖端,转身便消失在原处。
司家老祖便是咽气也怒目圆睁,竟是死也不能瞑目。
待到天光微亮之时,司家的遭遇在桑托斯城之中已经传遍,但昨夜惨叫声连连,却无人敢冒头查看,生怕惹火上身。
今早一看,司家果真被烧毁,但司家老祖的尸首却静静地躺在司家大门门前,没被烧毁,竟也无人敢前去收尸。
司家属地附近的住户皆搬了行李躲得远远地,丝毫不敢靠近司家属地一步,生怕沾染上祸端。
可怜司家老祖尸首正在烈阳下曝晒,在暴雨下冲刷,或许因武者死后体内武灵之气充盈,因此即便过去三四日,司家老祖的尸首依旧尚未腐烂。
待到第四日晚,一道黑影落在司家破旧的大门前,次日一早经过司家大门之人睁眼一看,司家老祖的尸身已消失不见了。
于是桑托斯城之中传言,司家老祖没死,在原地养足精神之后便趁夜离开了,只是无人知晓他如今去了何处。
暗地里隐藏在桑托斯城的人将这个消息传至五国各地,并且纷纷派人四处寻找司家老祖的踪迹,妄图找到那消失不见的神脉传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