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时。
王禀,折可复,折可大,率领三万胜捷军,六万折家军如约赶到。
是日申时,叶凡军帐中,十几个将领围坐一长桌,叶凡严肃地说了话。
“大军出征半月有余,一路已然疲乏,全军先休整两日,再攻下银州城。”
“末将领命。”
……
叶凡简单地向在座的十几个将领下了命令,十几个将领也齐声回应。
是日的夜,没有半点月光。
将近十万大军的军营中,有很多个举着火把来回巡逻的小队,认真且仔细。
较为靠近银州城方向的一处空地,黑暗中,杨义为首的千余侦察兵分散开来,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警觉一切可能的突发情况。
银州城东门,百余西夏探子迅速出了城。
城墙上,米禽达和米禽莱看着出门的百余探子。
米禽莱说道:“将军,我们之前派出去的三波探子全部消失不见,如今黑夜再派探子出去,如若还是无一返回当如何是好?”
米禽达闻言重重吐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想派人去送死,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米禽莱闻言也不再说什么,视野里,城下百余探子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里。
另一边,一个军帐内,王禀走了出来,也就在这时,另一个军帐中,叶凡也恰巧走了出来,周围隐约的火光照射下,两人相视露出笑容。
叶凡率先打了招呼:“这么晚了,王总管这是要去哪?”
“小解。”王禀回答。
叶凡尝试道:“一起?”
王禀笑着说:“能和将军一起,是末将的荣幸。”
于是乎,两人组了团。
夜色下,枯木旁,两人方便之后无意聊起了天。
“叶凡,此次出征有你在,我相信我们能打赢西夏,但府州城能挡住女真人可能的征讨吗?若是府州城……”
王禀没有将话说完,但话已至此,叶凡自然知道王禀在担心什么,毕竟三十万百姓都还在府州城。
叶凡抬头看着黑色的夜,带着些许笑意说道:“王总管,你自己的儿子,你都不相信吗?”
王禀摇头苦笑:“犬子愚钝,恐你错付于他。”
“做老子的,总是担心儿子干不好一些事。但王兄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王总管不必太过担心府州城那边的事。如今的府州城,一万胜捷军,一万折家军,有火器,必要之时,三十万百姓都可以拿着武器上城墙御敌,相信王兄和折可求是能守住府州城的,就像我们当初守住了太原城一般。”
王禀感慨道:“但愿如此吧。”
“好了。”叶凡拍拍王禀的肩膀,转过了身,一边走,一边说,“王总管别担心府州城了,回去睡觉吧,眼下我们还要攻下这银州城才是。”
王禀转身看着叶凡的背影,苦笑着摇摇头便跟了上去。
叶凡回到军帐中,油灯还亮着,依旧穿着甲胄的折月秀半躺在行军毯子上,还未入睡。
见叶凡进门,一个小解要这么长时间,折月秀有些不满的语气问道:“怎么去这么长时间?”
叶凡一边走到毯子的另一边,一边无所谓回答:“遇到了王总管,说了两句话,快睡吧。”
叶凡说完已经躺在了毯子上,被子也拉到了一半,刚要准备吹灭一旁的油灯,又顿了顿,紧接着放下油灯,又从毯子上站了起来。
折月秀见状,疑惑道:“怎么了?”
“马蹄声,朝这边过来的。”叶凡淡淡道。
折月秀闻言,竖起耳朵听,没一会儿,便真的听到了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朝这边而来,最终随着骑马之人的一声吁声,马匹停在了军帐外。
杨义的声音传了进来:“将军,末将杨义,有事禀告。”
叶凡扭头看向折月秀,折月秀见状,也从毯子上站了起来。
毕竟有人进来,自己就这么躺着也不成体统。
叶凡见折月秀起身,这才对门外说道:“进来吧。”
军帐外的杨义闻言,这才敢走进军帐,毕竟二夫人也在里面,即使是天大的事也要通禀一声,更何况今晚要禀告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杨义走进军帐,先朝折月秀拱手问候:“二夫人,末将深夜叨扰了。”
折月秀看着叶凡最为器重的属下之一,淡淡道:“杨指挥多虑了,军情为重。”
杨义这才对叶凡说道:“将军,刚才银州城放出百余探子,被我们发现,已全部控制,无一漏网,末将特来告知此事,并想询问将军,活捉的三十七人当如何处置?”
“以后抓到活的,直接脱掉甲胄,问他们是否愿意降,不愿降的当场格杀,愿意降的,当成降卒使用,运送辎重,如若不听话的,十倍随机格杀。”
“末将领命。”
“去吧。”
“末将告退。”
杨义走出了军帐,折月秀说道:“你很信任此人,而且我看出来他对你也很忠心。”
“我救过他的命,清源县城。”叶凡随意道。
“我知道,那时你们出去买粮,在清源遇到了金军,最后带着一群清源百姓打赢了。”
两人重新躺回毯子上,叶凡吹灭了油灯,问道:“你听谁说的?”
“若水姐跟我说的。”
叶凡没接话,而是说道:“睡了。”
这一夜,米禽达在城楼上,一夜未眠,最终什么也没等到,眉头皱了又皱。
又过了一日。
辰时的天尚未全亮。
米禽达刚醒,房间外就传来米禽莱急切的喊声:“将军,城外有不明大军靠近,看情形,似在部署攻城,情况危急啊。”
米禽达闻言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猛然从床上起身。
而睡在他一旁的年轻美妇也被吵醒。
年轻美妇大着肚子,一手撑坐在床,一手揉了揉眼睛,见自家相公迅速穿衣穿鞋,又隐约听到刚刚房外副将米禽莱的禀告,有些紧张地问:“相公,何事如此慌张?”
米禽达已经穿好了衣服,一边去拿甲胄穿上,一边朝年轻美妇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没事,夫人别怕,别惊到了胎儿,为夫去去就回。”
米禽达说完,一边整理身上的甲胄,一边已经开门走了出去,又轻轻关上了门。
年轻美妇看着被关掉的房门,愣了愣,知道自己相公如此着急,还穿上了甲胄,虽然嘴上说没事,但她也猜到定然是有大事发生,心中不由有些担忧自己相公的安危。
长廊上,米禽达和米禽莱快步走着。
米禽达问道:“是金军?”
米禽莱回道:“看甲胄不太像金军,也不是宋军,末将以为……”米禽莱犹犹豫豫。
米禽达虽然也猜到了什么,却还是想听听部下的想法,便沉声问道:“说。”
米禽莱这才说:“也许是姓叶的反贼和折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