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臣到了。”
殿内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南宫瑜推开层层叠叠的曳地红纱,继续往深处走了几步。
一阵异香扑鼻,他脚步微顿。
“太后娘娘?”
“千岁爷,请进。”
一女子黏腻的声音从寿安宫深处传来,南宫瑜厌恶地一甩长袖,大步朝里走去。
呵呵呵!有意思!
韩太后竟然邀请他去寝殿内室,这可当真是有趣得很呢!
太后寝殿的正中央摆着一张龙凤呈祥紫檀大床,红色的纱帐半遮半掩,隐约能够看到床榻上有一个女子侧卧其上。
南宫瑜站在离床榻十步之遥处停下,讥讽一笑。
“娘娘这是何意?”
韩太后卧在床榻上未动,只是笑得令人心惊。
“哀家请千岁爷来此,自是有要事相告。”
南宫瑜有些不耐,冷冷出声。
“何事?”
韩太后觉察到他的情绪,似乎也不恼,悠悠然继续。
“此事与先皇时期盛宠一时的宸妃娘娘有关,不知千岁爷是否有兴趣一听呢?”
南宫瑜屏住呼吸,浑身上下都绷得紧紧的,好似被冻住了一般。
好半晌,都没有得到南宫瑜的回应。
韩太后笑得妖娆又魅惑,可南宫瑜只觉得令人作呕!
层层叠叠的红色纱帐缓缓打开,紫檀龙凤大床上,太后慵懒妩媚地躺在红色的丝绸缎面上。
韩太后今年年芳二十二,仍是绿鬓朱颜、桃夭柳媚。
她身上穿着一件正红色绣着金凤凰的薄纱裙,那轻薄的纱衣压根什么也遮不住。
那纱衣领口开得极低,将她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一展无遗。
“千岁爷,你先过来哀家这边。”这声音娇媚得让人骨头酥麻。
随着她的动作,身前的丰满微微颤动,真真是勾人至极!
南宫瑜完全没有料到,平常在金銮殿上听政的那个端庄典雅的韩太后,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南宫瑜如此猝不及防地瞟了一眼,只觉得被污了双眼。
他瞬间嫌恶地将头扭到一侧,冷笑一声。
“本座今日才知,太后娘娘竟也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风骚放荡之人!呵呵呵!”
韩太后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便恢复如初,就像没有听见一样。
“花前月下,美人当前,千岁爷当真就没有一点心动吗?”
南宫瑜讥讽一笑,冷言冷语。
“太后娘娘可别忘了,本座可是无根之人,娘娘今日的这番美人计恐怕是徒劳无功了。”
韩太后咬着牙,目光怨毒地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南宫瑜。
他的目光竟然一直没有往床榻上看过一眼!
极大的羞耻感与挫败感将她重重包围。
她可是当今皇帝的亲母,大胤最高贵的女人!
若不是为了年幼的儿子,她何苦要如此作践自己,去勾搭一个低贱的阉人!
坊间传言,都说千岁爷爱那小郡主爱到了骨子里,她便突发奇想。
既然他并不是不近女色,那她又为什么不可以做那个人呢?
她自恃自己天香国色、妖娆妩媚,更甚过那青涩未熟的小郡主。
若能成了那阉人心尖尖上的人,何愁她的安儿江山不稳?
又何愁没有杀他的机会呢?!
韩太后不死心,决定最后再搏上一搏。
她从榻上缓缓起身,一双玉足轻轻踩在墨绿色的地毯上,朝着南宫瑜一步一步走去。
临近时,她突然朝着他扑了上去。
南宫瑜轻轻一闪,巧妙避开。
他早就听到她的脚步声,故而有所防备,但是衣袍一角还是被她的手触碰到。
南宫瑜眉羽微蹙,凌厉的眸底闪过浓浓厌恶。
“太后若是再得寸进尺,休怪本座无情!”
韩太后蓦然间湿了眼眶,带着哭音,声音发颤。
“哀家只是想到宸妃娘娘,实在是为她惋惜心痛,这才邀请千岁爷来这小坐。”
“可怜了那宸妃,自缢于宫中后竟然连尸身都不翼而飞。”
“所幸,前些时日…”
她假装抹着眼泪,故意停顿不语。
南宫瑜猛然回头瞪着她的眼睛,眸中是激烈燃烧的烈焰,仿佛要将眼前之人吞噬殆尽。
“如何?快讲!”
韩太后心下暗暗得意,她当上太后之后,无意中发现了先太后的一个惊人秘密。
原来宸妃娘娘的骨灰,一直被先太后藏于…
她才不傻!
若她以此作为要挟,恐怕会落得个和先太后一样的下场。
既是如此,她何不好好地利用一番?
韩太后娇滴滴地捏着嗓子,媚得都快要掐出水来。
“千岁爷别凶呀,哀家好怕呢!”
“求千岁爷怜惜怜惜哀家,哀家再告诉你如何?”
她觉得,他之所以对她无动于衷、毫无兴致,实是因为从头到尾他压根就没看过她一眼。
一旦他仔细看过她了,不怕他不乖乖就范!
太监又如何?
古往今来,史书上记载的好色的太监可不少呢!
太监只怕是比寻常男子玩得更花!
为了她的安儿,她什么都可以牺牲,哪怕是她自己。
南宫瑜毫无反应,除了恶心与厌烦,再无其他多余的情绪。
他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像地府爬上来的恶鬼,又像谪仙般的仙人。
韩太后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唇。
“太后可知,美人儿赤身裸体干干净净地躺在解剖台上的模样,才是极美的呢!”
“像太后这般风华绝代的美人,不做成美人鼓,岂不是暴殄天物?呵呵呵!”
韩太后被彻底吓到了,面色惨白,脑袋里嗡嗡作响,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你…你…”
南宫瑜依旧笑得令人心颤,只是说出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
“本座最后再问你一次,宸妃娘娘的事,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本座劝太后娘娘最好老实回答,否则本座可是不会顾虑你是小皇帝的母亲!”
韩太后本也是出身名门、家风严明的大家闺秀,从小也是锦衣玉食,并未经过风浪。
若不是为了儿子孤注一掷,哪里会出此下策!
她越想越怕,各种恐怖的猜想缠绕在她的心头,如毒蛇一般啃咬着她的心。
她恍然明白,自己就不该异想天开,妄想能勾搭上那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