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叶不停地挥着手。
脖子上的力道又消失了。
再睁眼。
顾叶面前哪里有什么镜子里出来的自己？
空无一人。
倒是周围环境变了。
是孤儿院。
院长妈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弯腰摸着顾叶的头。
“小叶子，你特别想吃鱼，妈妈知道的，妈妈想办法给你弄鱼，好不好？”
顾叶一顿。
这不就是院长妈妈掉冰窟之前的事吗？
她本已忘记。
但是记忆这种事，稍微勾起一点，就能记得所有。
“别去……你会掉冰窟里！”
“别去！我不吃鱼了！”
顾叶喊出声，院长妈妈却已经走了。
她慌忙跑到外面。
冰天雪地。
她都记起来了，那是她人生中最冷的一年。
只是顾叶跑到河边之后，发现院长妈妈已经掉进冰窟。
她疯了一般地冲过去。
“妈妈……妈妈！”
可是当她伸手下去拉人的时候。
手腕却猛地被往下拽。
顾叶的半个身子都被拽下去。
院长妈妈满身冰雪地对她说：“是你……害死了我……”
“什么？”
不对啊……
院长妈妈没有死在冰窟里！
“你是谁？”
“我是谁……我就是你的院长妈妈呀。哦……你觉得不真实。”
那女人缓缓冒出来。
她悲伤地道：“我其实是你肮脏的心。”
她说顾叶，你自私的。
因为你自私，所以院长妈妈为了你抓鱼，而掉进冰窟。
“你又知道那冰冷的水刺激的皮肤有多疼吗？”
“我……”
满是冰雪的女人爬了出来。
“你又知道院长妈妈因为那次掉入冰窟，而病了很久吗？”
渐渐的，红色的血缓缓从“院长妈妈”的头顶流下。
那是极其恐怖的画面。
“看……这些血不仅要流过我的脸颊，还要流过我的身体……”
“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叶喘息粗重了。
院长妈妈说。
“因为那是我出车祸，被撞死的模样啊。”
顾叶大叫着往回跑。
耳边充斥着院长妈妈的声音。
“你为什么没有回来看我……”
“我被撞死那天，你为什么没在？”
“如果你在，我不会死的……都是你的错……”
就这么几句话，反反复复。
而现实世界里。
顾叶的身体不停地在地上翻滚。
应龙都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候曲悠跳下。
一把抱住顾叶。
“我来了……我来了！”
他搂顾叶搂得紧。
抬头恶狠狠地问应龙。
“她怎么了！？”
曲悠闻着顾叶的味道，充斥着一股悲伤。
应龙看向一旁被绑着的，奄奄一息的怪物。
曲悠嘀咕一句，“是蜃……”
应龙点头，“我想逼问这家伙解开顾叶幻觉的方法，可是这种怪物，似乎都没有脑子，什么都不说……只会乱叫。”
曲悠立即冷下脸。
他来到那怪物面前。
冷声问。
“怎么解除？”
那组合的蜃怪依旧冲曲悠呲牙咧嘴。
曲悠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噗嗤”一声。
鲜血四溅。
应龙皱眉。
“你这样，更不知道方法……”
“不说的家伙留着也是浪费空气。”
曲悠将顾叶放平。
想起顾叶之前给他开了权限。
他便用额头贴上顾叶的额头。
果然，他闭着眼睛，靠意识，看到那两个男人。
统哥看到曲悠，双眼又燃起希望。
“有办法了！我们现在没法出药到顾叶的嘴里，与顾叶直接断了联系，但是可以把药出给曲悠！”
小酒也迅速搜索着能对应这种情况的药。
统哥说自己是没有这种药。
这不是毒，也不是伤。
小酒让统哥别急，最后在系统里搜索到“干扰药”。
“就是它！”
上次在梦里杀曲悠得到的奖励。
标签备注的是，干扰药可干扰任何药物以及宿主陷入的不利状态。
现在不就是宿主处于不利状态。
可用！
“曲悠，一会儿这颗药就会出现在你手上，你和顾叶一起吃下。”
“一起？”
小酒说干扰药嘛。
药给顾叶的意识开个口，内在封闭条件已经打破，它的作用就完事了。
那万一顾叶还出不来怎么办？
所以曲悠的意识把顾叶的意识拉回来，来个双保险。
曲悠深吸一口气。
转身就走。
小酒在后面喊：“顾叶的大宝贝，加油啊~”
曲悠顿了一下，额上冒了个十字叉。
他意识出来后，先拿小刀划破自己的手腕。
绕着顾叶身旁一圈，一直滴血。
“滋啦啦”地声响冒出来，应龙有些不解。
“你这是干什么？”
“这地方还有更厉害的怪物，一会儿如果那玩意过来，你应该懂得怎么用我的优势去保护顾叶。”
曲悠放了血后，一颗药丸就出现在自己手中。
他叼进嘴里，吻住了顾叶的唇。
旁若无人。
应龙想说什么，想问什么，都问不出口了。
很快，曲悠搂着顾叶，意识缓缓进入。
而顾叶，在雪地里拼命地跑着。
“妈妈……妈妈！你不要带孩子们上街……不要……”
顾叶现在整个人都很慌乱。
她跑着跑着，发现自己又变为大人的模样。
耳边还响着院长妈妈的声音。
“咱们要给你们的小叶子姐姐买一些好吃的，明后天她就回来了。”
“一会儿过马路的时候，都别跑，听见了吗？”
“遵守规则，我们才会安全哦……”
顾叶一边听一边喊：“不是的，院长妈妈……不要去，我不需要什么好吃的，我只是想回去看看你们……”
还有什么遵守规则。
你遵守，但是那个司机不遵守啊！
顾叶跑着跑着就哭了。
眼前景物再变。
已经是车祸现场。
顾叶赶紧冲过去，推开车门。
脑子里想的是，只要现在给院长妈妈出起死回生药。
妈妈就会活。
她猛地拽起院长妈妈，那冰冷的“尸体”却攀附而上。
“小叶子……我就是为了你，才会死的这么惨……一切都是你的错……”
“所以你要做的……不是救我……而是杀了你自己……”
那“尸体”直接搂住她的脖子。
“你想……如果世界本无你……我又何须死？”
与此同时，曲悠的意识也进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