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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用这种方式认识你们。”

庄园内,一行人皆是坐好,齐苏表情极为冷淡,在他对面,有着一个身材十分健硕的俄罗斯男人,面容有点憔悴,此刻正用歉意的语气轻声交谈。

黑瞎子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墨镜后的目光不时打量周围环境,随后不久,外面缓缓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男人一见到她立刻起身迎接。

老太太外表长的很慈和,中文非常流利,眼神不似一般老年人的那样浑浊,她先是看看在场几人,目光最后定格在齐苏身上,用聊家常的口吻道,“我叫阿夫多季尤,其实是我想见几位的面,他只是奉我命行事。”

齐苏抬头看了一眼,老太太毫不避讳的微微一笑,接着朝齐苏点点头,她坐下后,男人小声道,“这是我奶奶,也是我们整个家族最有智慧的人。”

解语臣揉揉眉心,没功夫听男人介绍家族光辉史,干脆利索直奔主题。

“客套话都不必说了,省的浪费彼此时间,我只想知道先生用这种方式把我们请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男人闻言长叹了口气,稍显冷厉的眉眼划过一抹沉重的悲伤,他缓缓道来事情经过,“我儿子想来你们应该都认识,就是那个意外死去的界高层。”

老太太闻言也流露出些许伤感的情绪。

听到这里的时候,齐苏一向冷漠的脸上总算有了点感兴趣的表情,张海客瞬间看穿了齐苏的心思,轻笑着眨眨眼,齐苏微嫌弃的侧头,懒得搭理发骚的张海客。

老太太看了他们一眼,缓声阐述,“我孙子他小的时候就非常喜欢华夏文化,长大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甚至到了痴迷疯魔的地步,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他迷恋上了华夏的风水,机缘巧合下认识了斯夫。”

吴斜喝了口水,听的非常认真。

简单消化了一下过多的信息量,吴斜困惑道,“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其他几人都没说话,不过脸上的神态已经不言而喻,张海言撇了下嘴,看向男人的眼神非常不满,齐苏丝毫不怀疑,如果对面那男人有一点点的妄动,张海言会用匕首掏出他肠子。

谁都没有出声,气氛开始向着沉闷蔓延,男人勉强控制住悲伤的情绪,他情绪终归不如女人充沛,尽管才刚死了儿子,他眼睛猛地看向齐苏,咬着牙道,“当然有关系。”

齐苏还是保持着原来的状态,脸色不冷不淡,表情更是没一丝变化,倒是张启山被迫听了半天家庭伦理剧,有些不耐烦,“先生有话不如直说。”

男人轻轻应了一声,转头冲大使打扮的中年男人微微颔首,接着他起身,示意一行人都跟上。

齐苏心神微动,终于等到重点了,张千军万马往前走了几步,途中状似不经意顿了一下,压着音对齐苏道,“小心有诈。”

在人家地盘上,总归缺少几分安全感,齐苏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浅显道理,思索了一瞬便不着痕迹的朝张千军万马点点头,随后齐苏瞄向吴斜。

吴斜不需要别人刻意提醒,眼神始终保持着淡淡的警惕。

刘丧的肌肉早就绷的很紧了,一直有留意周围的变化。

王胖子和圣婴缓步跟在阿夫多季尤后面,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王胖子抬起胳膊,手指在背面轻轻敲了几下,圣婴秒懂,立刻回了个收到的目光。

张鈤山悄无声息的走到齐苏身侧,捏捏他白皙的手腕,张启灵看着突然窜过来一个人,面无表情的脸上愣是多了些许嫌弃,张鈤山置若罔闻,仗着黑暗没人看到,继续摸着手心滑嫩细腻的肌肤。

齐苏试探着抽动了两下胳膊,结果不出所料,纹丝未动,齐苏额角青筋顷刻暴起,气的快跳脚了。

这些思想肮脏的狗男人,现在哪适合做这档事,有时候,齐苏真的很想扒开他们的脑子仔细看看,简直一堆的黄色废料。

好在张鈤山有几分理智,一看齐苏气的小脸涨红,眷恋不舍的松开了手,嘴上假模假式的对男人道,“先生,你这地方的暖气开的也太足了。”

齐苏揉揉手腕,抬头瞥了眼不明所以的男人,诚心替这大冤种默哀几分钟,张鈤山这个黑了心的混蛋,就会给人泼脏水。

吴斜将两人互动全部看在眼底,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抽搐,好个人模狗样的张会长。

解语臣也是一时无言以对,到了地下室,老太太顿了下脚步,她已经停止悲伤,脸上冷若冰霜,男人站在她旁边,指着一具覆盖着白布的尸体介绍,“这个就是做局的风水师。”

齐苏心头忽然猛地没来由的一跳,这丝异常来的非常迅速,齐苏有预感,这个死掉的风水师应该和他扯得上千丝万缕的关系,见齐苏心情烦闷,张鈤山轻声安慰了几句。

解语臣皱着眉,表情也渐渐凝重起来,黑瞎子上前几步,掀开白布看了几眼,嘴角依旧带着笑,不过弧度勾的很浅,尸体没什么好看的,被水泡的都出现了巨人观的形状,古怪的是他身上那件道袍。

齐苏沉默不语,眉头深锁着,怪不得男人之前说这事跟他有关,虽然齐苏的身份在外行人看来比较神秘,实际上,有心的只要稍微打听就能查到他所有的资料。

所以这家人皆是有备而来,意识到这点,齐苏有意放缓了呼吸频率,大脑陷入高速思考,眼下情况未明,这些人是友非敌还没搞清楚。

“死的是谁?”吴斜嗅到眼下的氛围有些古怪,内心犹豫了一会还是问出了口。

齐苏发出一声幽幽长叹,目光显得极为深邃阴霾。

“他是我齐家一员,也是我的堂弟。”

圣婴下意识的惊呼。

吴斜跟着心头一颤,脸上骤然变色,他终于明白齐苏的表情为何那么沉重了,关乎到自己家人,换成谁都这反应。

王胖子不解道,“他怎么死在这了?”

是啊,齐秋是怎么突然死在这的,对于这疑问,齐苏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隐隐约约的,齐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恍惚间,齐苏好像看到头顶笼罩下了一张巨网,这网随时待发,只要稍有差池,牵连其中的人全都会粉身碎骨。

就在齐苏胡思乱想,心乱如麻的时候,一道声音十分突兀的凭空响起。

“人是你们杀的?”

张海客绷起了下颚,嗓音压抑着莫名的情绪,刚才黑瞎子掀起白布,张海客顺便也瞄了眼,尸体的死状非常凄惨。

很难不怀疑这帮人是否动过私刑。

刘丧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张海客如此愤怒。

张启灵已经面色漆黑,手指稳稳的握住了背上的黑金古刀,同为国人,身上留着一样的血,就算是萍水相逢,素未谋面,张启灵也极其厌恶迫害同胞的行为,何况这个道人还跟齐苏有着很深的血缘关系。

顶着一行人冰冷如刀的目光,男人十分有压力,他很是失态的倒退了几步,结巴道,“不,这是误会,事实上,我们找到他的时候,这个人就是这样了。”

张海言不信,眯着眼缓声道,“说说具体的。”

男人惊惧的看了下张海言,匆忙解释,“我儿子死的时候,这具尸体在其他地方被发现,他当时泡在河里有几天了,我们是心狠手辣没有底线,但是这回确实不是我们做的。”

吴斜有些腹诽,原来这些人知道自己做事坏绝,王胖子好奇的戳了戳脸,尸体表面冻的非常僵硬,面色狰狞恐怖,叹息道,“才十几岁年纪,死了多可惜。”

齐苏意味不明的看向王胖子,“你少说几句,当着人的面,不要说这种晦气话,小心我堂弟找你。”

行里有很多些忌讳,人死之后的规矩也特别多,王胖子没多少在意,他盖好白布,齐苏念了段道家往生咒。

做完这一切,老太太目光祈求似的看向齐苏,她眼眶微红。

“我研究过你们道家的行规,知道您在道家的地位很高,所以我用了这种方法请你们,这些年我陆陆续续的送走了好几个儿子和孙子,我的家庭已经到了后继无人的地步了。”

齐苏静静地聆听,面上没露一点异常,老太太一错不错的盯着他眼睛,语气低的近乎卑微,“我知道您拥有惊人的财富,用金钱打动不了您,如果您愿意救我家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能接受。”

说实话,齐苏很讨厌这种类似道德绑架一般的求人方式,特别是这个老太太还无礼在先,就更令人反感了,然而事关齐秋,他又没法推脱。

张海言好以整暇的靠着齐苏,一双手臂不知不觉的就痴缠了上来,亲密的勾着齐苏脖颈,老太太头也没抬,她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失去亲人的巨大伤痛中。

齐苏看着化身菟丝花的张海言,眉头微挑,张海言仿若未见,胸膛更加亲昵的贴了上来,呼出的热气若有似无的打在颈项,有些痒痒的,两人贴合的不留一点缝隙。

张启灵走到尸体前,简单的检查了几下,张千军万马看到尸体皮肤上有着几个细小的注射孔,好奇的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黑瞎子见多识广,漫不经心的回答,“放大人的痛苦,这人死前应该受过很长时间的折磨。”

说着黑瞎子语气微顿,视线径直射向还在单方面骚扰齐苏的张海言,平静地面容狰狞一笑,“张先生,如果你再不放开小苏我可以免费让你体验一下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