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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张海杏当众羞辱张鈤山,比较护短的齐苏下颚紧绷,一张好看的脸骤然降温,目光充满了疏离冷意,他强势打断张海杏接下来的话题,“我想张小姐应该懂得礼貌待人的基本礼仪?”

张启山眼神冷厉微微扫向张海杏,淡声道,“你该庆幸现在不比民国,要是在那时敢这用这种语气跟我副官说话,我早毙了你。”

解语臣神色微动,眼睛向着张鈤山看去,果然见到一张含笑的面容,默默盯视了几眼,解语臣长长叹息,忍不住伸手扶额。

这些张家男人皆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最擅长演戏和示弱,他家小七以前得到的教训怕是不够深刻。

圣婴跟着嘟囔,“我怎么觉得九尾有些缺心眼?”

这上赶着跳坑的积极性,简直让圣婴一言难尽,难怪当时被张瑞桐稍微一哄就对他掏心掏肺的好。

齐苏拒绝承认他缺心眼,并且对圣婴的人生攻击表示强烈谴责,他明明很聪明的,圣婴哼笑了两声,懒得跟齐苏争辩。

张千军万马扭头看看张海客,转而望向张启灵,有些疑惑,“张海杏她没长脑子?”

族长当面居然也敢耀武扬威,张海杏笑容微僵,她看向张千军万马,又扫了一眼他身后的齐苏,面上有些玩味,“你倒是挺多情。”

几时起张家的联络员竟然也会主动与外人相处了,他们从来是独来独往,就如高傲的孤狼,除非得到召唤,一般情况下很少见到他们身影。

连张海杏也只是听说过有那么一帮人。

张千军万马神色未变,面对张海杏的调侃淡淡的回应,“你管不到我头上。”

腿长在他身上,当然是想去哪就去哪。

张海客皱眉,黑瞎子面上没多少表情,眉梢眼角散发着冷漠的气息,看她如看一个死人,吴斜也是一脸的如临大敌,张海杏浑然未觉,仰起修长的颈子,一边抽烟一边喝茶。

王胖子是暴脾气,也很护短,撸着袖子大怒,“你个老娘们装什么蒜,给你几分面真把自己当根蒜了,还欺负我家天真和黑爷,就你这样式的咱黑爷一巴掌就能扇飞信不信。”

吴斜笑了一笑,心里那点郁闷的小情绪瞬间一扫而空,黑瞎子朝王胖子竖起大拇指表示称赞但没奖励。

张海杏看了一眼王胖子,随即很快挪开。

解语臣眯了眯眼睛,唇上带着盈盈一握浅笑,齐苏仔细的端详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手臂按着他肩头,“不过一个疯女人的疯言疯语,我一个照面就能弄死她,花儿你跟她置什么气。”

圣婴打量了一会张海杏,眉头一皱,迟疑着开口,“你好像有点人格分裂症,我透过你的灵魂,看到你体内还蛰伏着另外一个灵魂,她还很弱小。”

这话一出,齐苏猛地一惊,心中对张海杏那点反感的情绪瞬间消散,张海杏也对圣婴的话很在意,她震惊难言,身体有顷刻僵硬。

“我体内还有一个灵魂?”

圣婴微微点头,脸色认真,“你体内那抹多出来的灵魂暂时不太活跃,不过潜移默化下你的思想,和你的言行举止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

原来是精神病人,齐苏听了半响他能理解这类人偶尔抽风的举措。

张海杏低垂着头“哦”了一声,表情极淡,仿佛圣婴说的不是她一般,黑瞎子敷衍的勾勾唇,“张海客你这妹妹挺有个性。”

张海客轻咳,该怎么解释,张海杏性格其实不这样,只不过有些人来疯,相处久了才会明白她的真实一面。

张海杏烟瘾应该挺大,刚抽完一根,间隔了几分钟又从烟盒抽了一根,缓缓点燃后态度突然来了一个九十度大转变,她眉眼带笑,冲张鈤山道了声歉,在齐苏惊诧的神色中笑吟吟的看着张海客。

“这回你眼光不错,找的伴侣强大,护短,有钱,头脑聪明,人也长得漂亮,除去性别为男外哪都好,不过现在这年头社会风气渐渐开放,好像也没人在乎这点。”

齐苏满头黑线,感情刚才对张鈤山恶劣态度是在试探他反应,这个张海杏的脑回路果然够奇特。

张启山回头,眼睛揶揄的看向身侧的张鈤山,轻佻着打拍他肩膀,心照不宣的低语,“副官我看你上位可能性很大,小苏心里明显有你。”

张鈤山的心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愉悦,喝了口热茶,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架势随意道,“小苏就是嘴硬心软脸皮薄。”

解语臣听到这动静忍不住将视线放在张鈤山的俊脸上,随后轻缓的瞥向张启山,心里的危机意识再续升级。

就这容貌,以齐苏喜好颜色的性格,被哄几句还不就被迷成智障了。

他很难不怀疑,当初齐苏被张启灵拐跑就是单纯的看上他美色。

张启山的容貌如果不戴任何有色眼镜去看,绝对出类拔萃,颜狗的顶级盛宴。

解语臣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余光瞥见黑瞎子的身影,忽然舒展看紧皱的眉,随后哑然失笑。

有这根搅屎棍在,那三个想成功怕是要历经一番千难万险。

不知道被当成搅屎棍的黑瞎子还在纠缠着齐苏,他将整个高大的身躯悉数压到了齐苏的背后,结实有力的臂弯牢牢箍着齐苏纤腰,还有一只手从后面搂住他胸口,明明是很威武的男人,非要做女人撒娇状。

“冤家,你老实告诉我,在你心里我重要还是那个姓张的重要。”

在场几个感觉被隐射了的张家男人不约而同的向着黑瞎子飞眼刀子。

就在这时,刘丧怒气冲冲的从外边跑了进来,他身上还带着没化的冰雪,江子算奇道,“你刚才干嘛去了?”

刘丧扫了一下肩膀上的积雪,恶狠狠的瞪着不远处的张海杏,“这女人把我点晕了,害我在雪地里冻了一路。”

齐苏不悦的看了看张海杏,这个节气把人丢外面是要冻死他嘛,何况刘丧对他最忠心,齐苏暗暗记了一笔张海杏的黑账。

顶着刘丧喷火眼神,张海杏无奈的摊摊手,“这小兄弟一看到我就喊打喊杀的,我已经再三声明没有恶意,还是紧追着我不放,那我能惯着他?”

刘丧揉揉冻僵的脸,大声的反驳,“你丫鬼鬼祟祟的进屋,连个招呼都不打,我不把你当成贼看待才见鬼了,我当时都说了几遍让你自报家门你就是端着架子。”

王胖子连忙递给刘丧一杯热茶,让他暖暖身子,随即对张海杏怒目而视,听刘丧诉完苦,一旁许久没有发声的汪灿跟着嗤笑。

“难怪你会被汪家抓住,就这高傲自大的性格,没有死在汪家都是老天保佑你。”

汪灿像看苍蝇一样注视着张海杏。

张海客的脸色逐渐严肃起来,他紧紧盯着张海杏的眼睛,声音清浅,“你是变了许多,以前都没那些臭毛病的。”

张海杏还是无奈的摇头,她知道自己那些臭毛病,或许是被汪家残酷的刑罚折磨过,张海杏漫不经心地想。

“我尽量去改,其实我也挺讨厌现在的自己,陌生的我都觉得可怕。”

张海客叹息了一声,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她,最终也没多言,张海杏抽完烟摆摆手脚步娉婷的离开所有人视线。

第二天所有人起了一个大早,阳光从玻璃窗洒落进客厅,留下一室的暖意,空气中漂浮着微小的尘埃,张海客在布置早餐,吴斜在一边打下手。

刘丧一边刷牙一边指挥着雇佣来的牧民搬运物资。

王胖子神采奕奕的嚼着肉干,无聊的看刘丧瞎忙活,黑瞎子起的晚,他跟齐苏一起下的楼,吴斜招呼着齐苏去吃早饭,一会还要赶路。

所有的物资刘丧不辞辛苦亲自盘点了一遍,尽量做到确保没有遗漏,他们要去藏地无人区,那地方千里荒地无人烟,危险系数太高,再小心也不为过。

解语臣雇了几匹健硕的骡马,这种牲畜一直是当地的重要经济来源,骡马身强体壮,非常适合长途跋涉。

张海杏换上了简装,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到脑后,打扮的英姿飒爽还挺招人稀罕。

“你——”江子算看着素面朝天的张海杏,刚准备和刘丧说话的他仿佛喉咙被掐住了似的。

江子算本来脸上带着笑,此刻都凝固了,他从张海杏的身上隐约看到阿宁的几分影子,想到被自家亲姐支配的恐惧,江子算立刻灰溜溜的转身。

张海杏惊奇,忍不住抬眼去问张启灵,“他怎么了,我长得很吓人?”

结果张启灵话更少,期间就没搭理过她,看她的时候浑身散发着疏离感。

张海杏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一拍脑额,“我真是病得不轻,竟然问你个哑巴。”

齐苏从张海杏身边经过,蹙眉看去,很想告诉她真相,张启灵不是哑巴,平时只是喜欢习惯性的保持沉默,遇到危险时候话就尤其多。

张海杏看到齐苏忽然勾起一抹坏笑,身姿袅娜的凑了过来,痞气十足的在齐苏脸上揩了一把油,“果然是个美人,要不是名草有主,姐姐我都想来个霸王硬上弓。”

妥妥的女流氓啊这是,王胖子不小心瞥见这一幕,护崽心切心头一阵火起,他准备扞卫齐苏的清白。

“我想你应该不会这样做。”张启山的声音冷不丁的从齐苏身后响起,张海杏嘴边的笑容微垮,她有些惧怕张启山的气势,不情不愿的站起身子。

“小气的男人。”张海杏嘟囔着,这就护上了。

王胖子顿下脚步,淡定的闪到了一旁,默默吃瓜,贼兮兮的眼睛一个劲的往张启山身上瞄。

齐苏一边擦脸一边扭头,张启山穿着厚重的棉大衣,将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给裹住了,看着就感觉暖和,齐苏觉得好笑,“佛爷您这打扮应该是我鈤山爷爷要求的吧。”

张启山叹了口气,眼默默地瞅着齐苏,随手扯了下胸前的衣襟,视线一言难尽的瞥向不远处的张鈤山,“副官他是我当成病患了。”

齐苏一时很难绷着,得体的表情差点裂开,要知道,现在的张启山年轻强壮,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张鈤山的眼睛滤镜有多厚,竟然还一直把他当老年人看待。

这就很难评价。

胡思乱想了一会,齐苏也没解决办法,人设这东西在崩塌之前是有牢固印象的,齐苏瞟了一眼年轻俊美的张启山,努力思考着言辞安慰,“佛爷你要换个角度想,鈤山爷爷也是关心你才紧张你。”

张启山的表情更加无语,他能不知道这些,黑瞎子在后面听到两人干巴巴的谈话,险些笑场,这两个木头凑到一块还真是够有趣的,黑瞎子摆正脸上乱飞的表情,骤然开口,“两位该出发了。”

见没戏看了,王胖子恋恋不舍的收回八卦的视线,思索了下,他拍拍齐苏,语重心长地叮嘱,“崽啊下次那女流氓再骚扰你直接用雷劈死她,就当是为你小腰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