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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仆被罗茨唤进卧室,她低垂着眉眼完全不看床上的两人,只是将准备好的礼裙放在一旁的衣柜侧面。

“带我逛逛这里。”

罗茨的状态显然比初见时好很多。

“你不是已经买下了吗?”

白羽潼总忍不住去观察罗茨的眼睛,她记得曾经罗茨的眼睛明亮的不像是一只吸血鬼,如今却黯淡无光。

“这里是你的家。”

也许是刚刚睡醒,罗茨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粗粝的像是摩擦过白羽潼的耳朵,心底发痒。

“已经不是了。”

她出神的看着外面的庭院,喷泉一刻不停地在工作,就像她离开那日。

白羽潼大概懂得罗茨在坚持的东西,但过去的事情不能挽回,就像他现在对自己所剩无几的信任。

不管怎么说,白羽潼还是和罗茨走出城堡,走向庄园的后花园。

“我曾经在这里叫你藏起来。”

白羽潼看着不远处被爬满藤蔓的凉亭,目光不经意间变得柔和。

“你很担心我的存在被你父亲发现。”

罗茨应和着白羽潼说的话,轻轻点头。

“哈哈,我还怕父亲发现手腕上的伤口呢。”

白羽潼记得当时她放血的量,她没因为贫血而死多亏了系统。

“你怎么知道该隐的位置。”

罗茨就算在沉睡之时还是无法忘记白羽潼在他面前燃烧那一刻。

“非要知道吗?”

白羽潼无法解释,该隐的位置是系统给她的。

该隐是所有吸血鬼的始祖,但他曾经被自己的后裔背叛过,若他苏醒那所有的吸血鬼都是他复仇的对象。

白羽潼早就知道该隐的位置,还为罗茨能成为纯血,偷偷潜入他沉睡的居所,掀开棺材板,盗出始祖血滴。

她知道从那时候,罗茨就已经开始怀疑她,但罗茨没有对她发出过质疑。

“必须知道。”

罗茨的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似乎白羽潼不想解释,那这次谈话又会不欢而散。

“你现在已经成为纯血,该隐也永远被封印。”

她的最终任务就是封印即将苏醒的吸血鬼始祖,但她也确实很在乎罗茨。

“这件事对你我来说都是件好事,为什么要纠缠不放。”

白羽潼刚刚睡醒的脑袋有些头疼。

后来的她甚至觉得,就算没有任务也会去杀掉该隐,不然罗茨就会陷入危险。

“所以我就应该永远被你欺骗。”

罗茨的眼里明明看不出任何情绪,白羽潼却升起一阵恐惧。

“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罗茨的脚步不断靠近,白羽潼也害怕的不断后退,直到被罗茨抵到墙壁上。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罗茨挑起白羽潼的下巴,强迫白羽潼与他对视,白羽潼不想看他的眼睛,只能颤抖着小扇子般的睫毛闭上眼。

“我已经跟你道歉了。”

白羽潼很没有底气的反驳道。

她不确定罗茨是否得到了什么消息,才会命令她晚上不许出门,而且罗茨当时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她除了点头应下没有别的办法,如果不答应下来,也许脚上就会多出一条锁链。

“你不会真的以为,一个道歉我就会原谅你吧。”

罗茨双手掐着白羽潼的腰,将她提起到与他同等高度。

白羽潼被迫离开地面,她慌张的蹬蹬腿,她背靠着墙壁,完全无法挣扎。

“丝毫没有诚意的道歉。”

“这让我曾经给予你的信任无比可笑。”

罗茨慢条斯理的细数白羽潼的罪状,强迫她看着自己的脸。

“无论是你怎样知道该隐的位置,还是你的死亡,都没有任何解释。”

罗茨的手指拂过白羽潼的脸颊,随着他的话,身后的蝠翼也随之展开,吸血鬼的翅膀和蝙蝠很像,薄薄的完全没有肉感,只有骨架和薄膜。

白羽潼很想长嘴说话,却被他捏住脸颊。

“从前你的秘密我一向不去窥探,哪怕你与普通人类多出再多异常。”

“早知道我就应该那时候就调查你的信息来源还有身份。”

罗茨的语气越发阴沉可怕,白羽潼感觉心脏都被捏住,无法呼吸。

“不过这些都可以算作小事。”

“唯独你想偷偷死去这件事,我不能原谅。”

白羽潼垂下的双手想要握住罗茨的手腕,反被罗茨抓住。

“重新见到你的第一面,我本想你稍微向我求救一声,我就带你离开。”

“可你明明已经和我对视,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罗茨说到这里已经产生愤恨的情绪,尖锐的牙齿从嘴唇中生出,一双红眸在月色下越发恐怖。

“后来我想,你回答问题我就带你离开。”

“可你还是没有说话!”

罗茨的手指在白羽潼的唇角摩擦,像是在清洗即将入口的美味水果。

“最后你竟然宁愿和不认识的吸血鬼走,都不愿回答我的问题。”

罗茨的质问声萦绕在白羽潼耳边。

白羽潼被问的哑口无言,但她当时很难判断罗茨的态度。

她死前的最后一眼,全都是罗茨的恨,让人很难不心惊胆颤。

“或许我不说话,你就要带你的小玩伴一起离开了吧。”

罗茨从很早之前就知道白羽潼恐高,此刻更是直接带着白羽潼飞上天空。

白羽潼发现罗茨完全没有抱着自己,瞬间害怕的死死抱住罗茨的身体。

“你看,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依赖我。”

罗茨的蝠翼轻轻煽动,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少女刚刚糟糕的心情舒缓了几分。

他希望白羽潼一直这样只有依存他才能活下去,永远无法离开。

“罗茨,快放我下来。”

白羽潼因为恐惧而在罗茨的怀里颤抖,声音也变小很多。

她使劲环住罗茨的腰,但现在她的力气已经接近枯竭,感觉马上就要掉下去了。

“你有别的选择。”

罗茨的声音像情人间的呢喃,内容却还在逼问白羽潼。

白羽潼此刻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手臂的力量太小,她已经不行了。

她的身体像羽毛一样从天空直直的落下,昏迷前的最后一眼似乎看见罗茨朝她飞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