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西烟宫,安成决定去看看永乐公主,稚龄宫婢道:“我家公主在后院呢。”
安成笑道:“你下去罢,本宫自去见皇姐。”
来至后院,已闻人声,一女声道:“每次去御花园,都能遇到……。”
永乐公主沉声道:“你越发放肆了,再乱嚼舌根,叫崔嬷嬷拔了你的舌头。”
小宫娥吓得立马跪下:“公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安成停了片刻,方走出:“皇姐。”
永乐公主迎了出来,安成笑道:“姐姐今日没出宫听法会。”
永乐公主摇头,命宫娥下去,拉住安成道:“正烦这事呢,我向父皇请示去普济庵祈福,二皇兄亦替初云求情,父皇便让我们一同前去。”
安成点头,抚慰宽心:“姐姐不用烦心,不与她一处便是。”
永乐公主有些迟疑,清眸中有些许复杂难言和疼惜:“她欲借此事复出,你,会不开心吗?”
安成并未将此事记挂于心,想到元佑自亡妻去世复出以来,越发温润如玉的笑意,却一股凉意袭上心头,那悲凉之意自他笑意中生出瑟瑟悲冷,在人恍然之际,竟有无可奈何的怜悯,只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所犯之事,以幽禁刑罚,毕竟重了些,父皇气消了,自会放她出来。”
“她并没有买下那副画。”虽受萧挞揽嘱托,萧繁却很少与耶律斜轸待在一起,但毕竟也有在行馆碰面的时候,为了讨那公主高兴,投其所好,借画表明心意,却仍被轻视,北院大王,也有今日吗?笑是自然不敢笑出声的,所以,忍得很辛苦。
塞外松雪般冷冽的笑意潜藏着暴戾的气息,这个谜一样危险的男人时时刻刻让人感觉到蚀骨的寒意,耶律斜轸唇线有些微弧度:“许是不合她的意。”
萧繁轻咳两声,几乎要从凳子上跳起来,察觉到耶律斜轸神色有变,慌忙喝酒扶案装醉,以剧烈咳嗽掩饰不安:“但公主应该会来见您。”
自永乐公主处回宫,安成便将与贤数日来的画作整理归卷,打算明日送出宫去请贤让人装裱,十分费神,不知不觉竟然睡着,直至窗外落雨沥沥生了寒意也未知。
筱蝶将安成唤醒,将披纱穿上:“公主,恐感染风寒。”
安成见天时渐晚,复问:“傲雪可回来了?”
筱蝶正欲出门寻找,却已瞥见宫门口傲雪撑伞回来,兰屏进来问安成晚间想吃些什么,安成随意说了,筱蝶便与兰屏去准备,安成道:“吩咐傲雪换了衣衫再来见我。”
两人应声下去,又命人将归卷的画卷收与画盒,看着诸日来的成果,到底是有些高兴的。
傲雪行礼来见,惊道:“公主,怎站在窗口受冷?”
安成只得回案旁坐了,捻了捻纱衣:“怎么样了?”
傲雪跪下道:“丁浪十分惶恐,愿以死谢罪。”
昏暗的光线中,傲雪不敢看安成,只过了片刻,吩咐道:“起来罢,狐狸要以死谢罪,真不像他。”
傲雪低头,应声答应。
元份正在温书,回头见一人,疑道:“失败了?”
薇雅跪下道:“那人已离大宋,殿下。”
元份点头:“知道了,你起来罢。”
薇雅稍稍心安。
元份道:“卢宽跟本王说很喜欢你,后日是个好日子,他会接你进府。”
薇雅心绪震荡,懦懦不敢言。
元修直待抄写完了,奇道:“还有事吗?”
薇雅低头:“没事。”
元份一边看书,一边自思近来诸事。
抬眼之际,一个红衣少女端坐椅上,侍婢陪侍一旁。元份眉眼跳动,笑道:“你何时来的?”
“下了学堂来的。”
红衣少女见元份目不离书,对自己颇是冷淡,便要发作,元份道:“你是闺阁女子,多少顾及些身份,不怕别人瞧见了?”
红衣少女即见愠怒,却亦不再发作。
元份吩咐门口侍婢茶点招呼,又道:“我今日没空陪你,你坐会儿便自回去罢。”
那少女坐了半响,几次想与元份说话,元份十分忙碌,十分不自在,便自走了。
元份将书扔下,想到今日宫中遇到丝言,言笑几句,那女子亦取笑自己:“四皇子不是说,要向娘娘讨要奴婢吗?”
虽不喜她那性子,但到底貌美可人。但一想到,与离去之人父亲的约定,与安成离隙已成,便十分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