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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晚,守义再度出现在昨夜的位置,再一次混在了人群里。他在等那些人演完那几出伤口愈合的戏。终于将要结束时,那油嘴滑舌的却举起一瓶子红色药水,对围成一堆的看客道:“大概总有人以为我们的药有假,有人以为我们的药卖二十两一瓶很贵!这样,在场的有没有哪位猛士上来一试!只要敢来,我将免费奉上一瓶作为赠礼!若是无用,我们提供全部的治病花费!有人敢来吗”胡子男说完,在场一片骇然,有些人骂骂咧咧地走了,剩下的多半是看乐子的。守义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推开边上的人走了进去。

“猛士来了,多精壮的小伙子。”胡子男夸赞道。

我将在你身上划一刀,手臂还是腿亦或说哪里你来选吧。

“那就手吧。”守义撸起袖子,露出胳膊。

“多来几个人将猛士摁住!”胡子男说着已经从腰间拔出了一柄短刀。

“不需要摁住,也不劳你动手,我自己来就好。但只有一点,我割伤了手你要尽快上药!”守义这话让四下连声佩服。

“我这就准备好。”胡子男已经打开了瓶子,并将刀递到他身前。守义却不接,只见他捏着不知从哪里来的铁片,往胳膊用力一划,顿时鲜血就从伤口中涌了出来。胡子男都有些慌神,毕竟伤口忒大了些,赶紧将瓶子中的药倒在了守义胳膊上。守义未感觉到刺痛,也没有舒适,手伤倒是极快地愈合,这也是守义让胡子男动作快的原因。守义捏住胳膊的另一只手松开了,惊道:“真的不疼了!”

“真不疼了?那我就要擦拭伤口咯?”

“请随意!”守义趁着胡子男转身拿湿布,自己用手蘸了点药水闻了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直冲鼻孔。这坐实了他之前的判断。但四周都是看乐子的人,闹出乱子就不好了,守义便继续配合将“好戏”演下去。擦拭过的胳膊竟连伤疤也不见了,胡子男先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后又看着空瓶子挠了挠头,大概想不明白为何药效厉害了那么多。好歹没有慌了阵脚,而是炫耀似的举起守义的胳膊,高声叫道:“大家看见了,这位猛士自己割的手,现在是不是痊愈了,伤口都没有,看见我们的药效了吧!只需要二十两,任何外伤都能治好,都能治好!”

守义抽回了胳膊,笑道:“我那瓶药呢?请给我吧。”

“哈哈,我说话算话,当然给你!只是冒昧问一句猛士的住址与名姓啊?来日想请猛士往村里一叙啊。”

“请我做什么?”

“当然是道谢,今日你证明了我们的药拥有极好的药效啊。”

“那好啊,我住在迎福客栈。到时候称呼我阿义就可。”

“猛士是旅人?”胡子男眼珠子转了几圈。

“是来玩的没错。”

“如此可否请猛士稍候啊?等我们忙完手头的事便将药交予你。”

“一瓶药而已,没见你们多忙啊,还是现在给我,也省去我等待不是吗?”

“好吧,我本想事后与猛士喝上一杯,既然猛士执意不肯,我将药予你就是了。”胡子男很不情愿地让人将药给了守义,便不再搭理他。守义大概猜到了这帮人多半是不讲道理的主,只是作为六王之一的他不在怕的,旋即拿了药隐到了暗处。可是打开木塞嗅了嗅,却没半点血腥味。这时守义却疑惑了,莫不是方才的味道是自己的血?可先前明明也闻到了微弱的血味。守义充满玩味似的将药水倒在树根下,拍拍手便走了,他要等那些家伙上自己送上门来。

守义估摸着怎么也要个两三天,没想到第二天上午楼下就有人要寻他。来者是两名胡子拉碴,袒胸露乳的壮汉。守义只能称强,远不上壮的身形在两人面前有些相形见绌。“两位老兄来此寻我为了何事啊?”

“你就是阿义?我们老板请你到兴庄做客。”

“你们老板是昨日沙滩上卖药的那个吧?他跟我说起过这件事。”

“我们老板是听了他的夸赞才想见你一面。你可不要推辞啊。”

“呵,承老板美意...对咯,兴庄离这里多远啊?我怕到时不好回来啊。”

“这怕什么,大不了住上几天,或让人送你回来嘛!”

“如此甚好。我随你们去吧。”

话毕,守义笑了笑,两汉子也笑了笑。

路上守义问起红色药液的事,两人只说具体的也不清楚,老板是靠那红色药水发迹的,还让他别多问。离了城镇,乡下肉眼可见的荒芜了许多,灰扑扑的土路上不见半个人影,三人走至一棵枯了一半的大树下,两壮汉互相对视了一眼,转身就将守义钳住,一人摸了腰间的麻绳来要来绑他。只可惜两人低估了守义的实力,守义也没有惯着两人,胳膊用力一甩,直接挣脱了两人的束缚。两汉子有些恍惚,不知这看起来弱自己许多的男人为何有如此大的气力。然一次失败就气馁不是男子汉作风。两人拉开麻绳左右开弓要捆住守义,守义并不避让,而是笑道:“没用的事就别做了。”说完便凭空在手上出现一只泛着银光的巴掌大虫子。两人彻底呆住了,一时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接着带路吧,至于为什么为难我,路上慢慢说吧。”守义笑了笑,手上的虫子绕着两人飞了一圈,这才把两人惊醒过来。路上只坦言是老板的交代,其余都不清楚。兴庄,与别的村子似乎没什么两样,稀稀拉拉的土房子分布在横穿村子的马路两侧,少有的几栋用砖头垒砌的房屋已经属于村上的大户。老板就是这样一个大户。他的房子远离马路,背靠竹林,有着难得的幽静。两个汉子欲往屋里如实回禀,守义不愿再跟他们礼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与其他宅子不同的是,这地方各个出口都有人站岗,像是把守什么秘密似的。或许守卫跟两汉子熟络,一路并没有拦他们,反而是打了招呼,称两人大哥。进了老板的院子,房间的大门是敞开的,汉子想在门外禀告一声,但被守义制止。两人就这么看着守义往后坐下去,那硕大的甲壳虫子几乎同步出现在他屁股下方。“去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这就去。”两汉子不敢犹豫,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冲了进去。毕竟比起礼仪还是小命要紧,魔法师可是轻易不能招惹的。

“这样莽撞作什么!”房间里传来了骂声,“那个人呢?”

“在外面。”

“门外面?让我瞧瞧是何方神圣。”老板合上书,起身要往外走,两人赶忙上前将他拉住,小声道:“是个魔法师!不好招惹啊。”

“你们两个是不是在路上给人家绑了?”老板惊道。

“这不是您…”

“成事不足!”老板抚了抚衣裳,出了门。

“公子远道而来,老夫不胜荣幸啊。”老板看到守义坐着的那只长着剪刀似的钳子的银色虫子,心里不由得颤抖。

守义不跟他拐弯抹角,开口就问绑他的理由。

“都是误会,那俩光长肉不长脑子的没听懂我的话,我让他们千万请你来,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动粗啊。”

“呵,原来如此。”

“公子是客人,请进门一叙啊。”老板躬身道。

“不必。咱们长话短说。即便你不请我,我也会自己找上门来。关于你那个药水,我要弄清楚。”

“呵,那药水是我的秘方,上上下下都靠着吃饭呢,恕我不能告知公子了。”

“无需跟我说这些,只怕你的药来路不明啊。”

“你!我因昨日方先生赞你勇猛,这才盛情邀你,没想到你打的是我秘方的主意!”

“少跟我扯东扯西,你的药里有血!当我闻不出来!”

“胡说,谁人能将血作药啊!”

“说起来若你只是坑蒙拐骗,我只敲打敲打就了了,可是牵扯到我们的事,我怎能罢休!”

“我都不认识你啊,怎…”

“凡是你们这样的。”守义站了起来,身后那只虫子扬着钳子靠近老板,“凡是你们这样的人,没有不爱惜自己的,只消一点小小的伤痛,别说秘方,便是妻儿也是能献出来的。”

“你要干嘛!”老板慌得连连后退,“来人,快来人啊!”

“谁敢过来!”守义一挥手,一排五只剑虫便飞在空中。吓得刚聚到门口的人不敢往前半步,而那只大虫子却没停下脚步,铁钩一样的足肢紧紧扣住了老板,那似乎一击就能剪下脑袋的钳子就在老板眼前。

“饶命,呃呃呃,饶命,我都告诉你好了。先让这东西松开我好吗!”

“就这样说,它不会伤害你的。”

“是有血在药里,我们想了很多法子调了,没想到竟还有人能闻出来!”

“谁的血,快说!”守义似乎听得出神,原来躲在门口的守卫壮着胆子提着刀蹑手蹑脚向他靠近。

“两年前我们抓了个人,他的血!”

“两年前!”守义的心不禁一颤,他当然清楚两年前意味着什么,他下意识活动身体来放松自己,没想到看见一人举着刀已经离自己不远,遂恼道:“说了别进来,快走,屋里那两个也出去!快点!”

待院子只剩两人,守义立了铁壁将门口封住了。“他没死对吧,换句话说他死不了对吧!”

“你怎么知道?”老板顿时又多了几分惊恐。

“你怎么抓到那个人的?”

“那时候他快饿死了…”

“怎么可能!”守义怒道,“你敢骗我!那个人怎么死都行,就是不会饿死!”

“没骗你,若我说的假话就即刻天打雷劈!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虚弱无比,可浑身又没有什么伤口,不是饿的能是什么?”

“没道理的,那个人在哪?快带我去。”

“先松开我才能带你去啊。”

守义挥手让虫子连同铁壁一道消失了。“血的饥渴可不是随意能忍住的。”守义嘀咕道。老板带着他从后院出去,穿过竹林来到山上,山上并没很多树,却都高耸。地上除了一条小道,到处是荆棘与灌木,像是故意种来阻碍路人靠近的。走完小路就到了目的地,是一排隐藏在大树下的高脚木房子,四周有许多巡逻的人。如此森严的防卫倒也符合房子里所容之物的价值。守义往房子靠近,看见有人从房间里出来,盘子里放着盖着白布的什么东西,一股血腥味已经飘进了守义的鼻腔。“就在那间屋子里吗?”

老板急忙点了点头,方才还在害怕守义看见那几个人会因此迁怒于他,好在是无事发生。守义进了屋,房间最宽敞的地方摆了厚实木板做的床,姑且算床吧,因为上面那被白布凸显出来的曲线怎么看都是人形。守义上前掀开白布,果然一个年轻模样的男子被缚在木板上,双手双脚与腰甚至脖子都被厚实弯折的铁板牢牢固定在木板上。男子上身露出雪白的肌肤,嘴巴里卡着有漏洞的金属球,眼睛也蒙上了黑布,不能叫喊,不能移动,甚至不能看见。

守义唤出一柄小刀在男子胳膊上划了一道血痕,果不其然即刻就愈合了。“你从哪里找到的他?”守义面无表情地问道。

“就在这里,兴庄。我是庄上的农民,本来在田里干活,那人从山上窜出来落到了我家的水田里。我把他救了起来。”

“你又是如何知道他的血有愈伤作用的?”

“当时我将他带回了家里,先喂了点水,他喝了。又喂了点稀饭,全吐了。那时他一直叫嚷着要血。我们没办法啊,救人救到底吧,就把家里为数不多的几只鸡杀了一只,给他喂了一碗。当时就见效了。”

“之后呢?”

“之后...我婆娘一边拔鸡毛一边骂我多管闲事,我嫌她烦人就站在他躺着的房间门口。那时不知怎的他突然摔在了地上。我去扶他的时候看见了他手上的擦伤飞快地复原。”

“所以你就打起了这么个主意?”

“这是后话了,这人说要报答我,我就…哪个人不想发财啊!”

“你先出去吧,我不让你们进来就不许进来。”

“是,我这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