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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斗发生之时,校长第一时间冲出了办公室,赶忙跑到老师的办公处让他们带着孩子先撤出学校,又赶忙派了一名校导奔向府衙求援,可是校导跑下楼的模样让他急得跳脚,眼见着几位校老与那头狼打得不可开交,自己插不上手,索性张开翅膀飞去了府衙。那个想找他的孩子没见着他,在去的路上就被自己的班导拦了下来,一起带着往校外跑去了。那孩子告诉班导宋骊老师受伤了,不过班导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便暂时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校门外除了惴惴不安的孩子还聚集了很多不明所以的百姓,有的甚至爬上了围墙想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校长随着府衙的队伍骑着马飞奔回来的,等到一行人进了学校,沿着战斗轨迹慢慢走近了宅子,战斗早已经结束。

校长把一起前来的队伍骂了个狗血淋头,送他们回去的时候嘴巴都没停过,那一行人当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只得低着头听着校长的言语。到了校门口,校长聚集了学校老师,安慰了他们几句,又让他们把孩子带回去,为防止韩宣卷土重来,也为了让学生们缓一缓,学校放了半天假。此外,校长单独把关越飞叫到了一旁,告诉了他宋骊受伤的事情。

“宋骊受伤了?伤哪了?严重吗?人呢?”关越飞仿佛遭了霹雳,急切地丢出了一大串问题。

“校老那里。”校长还未说完,关越飞已经跑了出去,那绝对是他生平跑得最快的一次。

“人呢,宋骊人呢?”关越飞大老远对着站在门口的刹老咆哮道,待他跑近些,又问了一遍,刹老指了指自己的房间,过后,房间里传出了关越飞抽泣的声音。“莫要哭了,也别太伤心,你伤了身体宋骊不会高兴的。”刹老看着坐在凳子上,两只手蒙着脸不断抽泣的关越飞说。不说还好,刹老一句话却让关越飞声泪俱下。

“傻小子,出去哭吧,别吵着宋骊。”关越飞怎么都停不住自己的眼泪,一边抽泣一边用手抹着脸,慢慢走到了院子里,半天才缓过来,默默问道:“谁干的?我要杀了他!”

“驭魔大圣,韩宣。你杀不来了他,不过他目无王法,王廷自会收拾他,这段时间你多帮衬着洛老,抓药熬药什么的。对了,你爹娘那边先不要告诉他们,免得老人家挂念。等宋骊醒过来再让老人家来看看吧。”关越飞点了点头就进了厨房,洛老和齐老正围在炉子边帮宋骊熬药。

“小子,过来坐这。”齐老拍了拍身边的小凳子,像是一早就为他准备的。

“两位前辈,宋骊是怎么伤成这个样子的?”

“中毒了,不知道什么毒,我只能先熬些泄劲的药。”

“她中午才跟我说要出去见几个鹿城的老友,下午却是这般模样回来。早知道是谎言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去的。”

“说这些都是废话,等一下我给你一张方子,你去先抓个七天的量回来。只要明天能醒过来,一切都还来得及。”

“还有醒不过来的可能吗?”关越飞脸色霎时间就变得惨白,立马跪在了两位老人面前,道:“洛老前辈,请一定要救救宋骊,无论如何都把她救回来,求你了,求你了。”

“我怎么会不尽力呢,宋骊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早就与我们亲如一家,你先别自己吓自己,先去把药抓来。”洛川从袖子里拿出药方交给了关越飞。在他又抹着眼泪出去后,齐老道:“这孩子对宋骊倒是真心。话说老刹对宋骊也好,从来不肯在房间点火炉,今天还主动端了盆火炭进去。你刚才怎么不把毒发的情况说一下?”

“但是这样就已经涕泗横流了,再说怕是当场昏过去。”

“学校的医生说是索介兰花之毒,何不照着那解药试试?死马当活马医?”

“怪也,怪也。看她口吐黑血,确实像索介蓝花之毒,可是索介兰花凶猛无比,饮下即死啊,不可能撑得到现在的。而且,花毒的解药是以毒攻毒,若是判断出错,便是再下一毒,到时候就是天使来了也回天乏术了。”

“哎,可还知道哪里有神医?咱就是老脸丢尽了也求着人家出手。”齐老道。可是他没有听见洛老说话,只看见他摇头。

关越飞回来后,刹老让他把温热的棕色药汤喂给宋骊。他把药放在一边,一只手轻轻掀开被子,一股热气便冲了出来,而后关越飞又看见了宋骊身上烧得七零八落的衣服以及从孔洞中露出来的沾血的伤痕。他仰着头把眼泪憋了回去。宋骊的衣物早已经被汗水浸透,棉被上也浸出了一大片汗湿。尽管房间里放着暖炉,浸湿了的棉被在走失了热气后依旧冰冷。

“宋骊出了好多汗,她会不会冷啊?我要不要帮她换衣服啊?”

“别折腾病人。先把药喂了,我去找几个水袋,灌满热水放进被子里,保准不着凉。我先扶着吧,你来喂。”

“水袋我去买吧,老洛在这看着。”齐老从院子里飞了出去。洛老坐到了床边,轻轻把宋骊扶起来了些,又用手轻轻掰开了她的嘴巴,关越飞舀了汤药慢慢送进了她嘴里。过后,洛老又替宋骊盖好被子。

“几位老人还没吃饭吧,今天辛苦了。我这就回家带两个丫鬟过来伺候,顺便给前辈带晚饭,就不要自己做饭了。这几天我打算就住在楼上,多一个人也好照应。”

“也好,那你快去,别耽搁了。”

关越飞匆匆跑回了家里,着急忙慌跟关母解释了一通,拿着一床棉被和换洗衣物,带着一个同样拿着棉被的贴身丫鬟就要往学校赶去。出门时却正好撞见关父回来。

“你?你搞什么幺蛾子?要搬家吗?”

“我去学校住几天,年尾了,忙得不得了,没时间说了,我先走了。”

“你给我停下,能不能好好说清楚?你住学校带月儿去做什么?让她照顾你?你小子没手没脚不成?”

“生基院缺人手,顶替一下。”

“今天有人在你们学校干架!是不是弄坏什么东西了?告诉我。”

“没有,不是因为这个,是我搞生命研究忙不过来了。学校很好,你们放心吧。”关越飞说完便抱着棉被跑了起来,月儿则在后面跟着,到了校门口,关越飞让守卫两位守卫的其中一人帮着把月儿的被子拿了进去,让她拎着食盒去酒店里买酒菜去了。等到关越飞回到宅子,把自己的被子铺在了客厅里,他对刹老说:“洛前辈说不要折腾病人,今天只好委屈刹老睡宋骊的房间了,我就睡在厅里。”

“我睡宋骊房间像什么话,你睡才差不多,我在厅里凑合就行。”

“不如你去住旅店?反正这儿有我们看着呢。”齐老道。

“不可以,我一定要看着宋骊醒过来,再说万一有什么情况脱不开身,我也能帮上忙。”

“你回家的时候,宋沁和一位姓刘的老师过来看了看。留了一个果篮在这里。”

“知道了,到时候我会一一谢过的。”

月儿提着食盒跟着门卫来到了宅子,几个人就在饭堂里简单扒拉了几口就纷纷放下了碗筷。关越飞的饭还是月儿亲手端到刹老的房间的。关越飞只让她放在旁,到了也没有吃一口。晚上,几人商议着由几位老人守着上半夜,关越飞和月儿守着下半夜。关越飞开了宋骊房间的门,让月儿把被子铺在宋骊的床上,睡下了。他自己仍旧回到了宋骊的床边。后半夜,三位老人终于熬不住,回去了自己的房间,而月儿也及时来到了房间里,约莫凌晨三时许,宋骊突然由嘴里喷出了一口黑血,而后血液回流,堵住了喉咙,咳嗽声即刻传来,可宋骊仍旧没有睁开眼睛。关越飞思索了片刻,用嘴巴贴住了宋骊的嘴,硬是把黑血吸了出来,腥臭而混有痰液与汤药的苦味的血液让关越飞一阵恶心,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口接着一口,直到宋骊又恢复了平稳,他才走到院子里漱了漱口。好在后来无事,第二天一大早,三位老人看了棉被上的血迹一阵心惊,在问清情况后才在嗓子眼的心稍微落下了一分。关越飞躺进了自己的被子里,可是怎么都睡不着,于是顶着黑眼圈又来到了床边。白天,宋沁又与几位老师过来探望了一下,宋沁道:“越飞你也别太累了,多少眯一会。伤了自己也不好。”

“谢谢大家的关心,不过宋骊还没有醒,等到宋骊醒过来的时候,大家再来探望吧,恕我不奉陪了。”

下午,宋骊又吐了一口黑血,血量反而更多了。洛老看得直冒冷汗,说道:“明明是泄劲的药,怎么还更严重了呢?这,这...”

“要不去请御医来看看吧?我让校长上一道折子,或许有用。”

关越飞觉得头痛得无法思考,好像有人给了他一闷棍一样。“我让我爹去求,应该有用。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让他知道了。可是我爹晚上才回家,不过我知道铁器局在哪里,我这就去。”

“你不要有事啊,宋骊。”关越飞在宋骊额头上吻了一下,立马朝外面奔去了。来到铁器局后,一路闯进了关铁山的办公处。“你突然闯进来干什么?不对?你来干什么?不是要上课?”

“爹。”关越飞无力地跪在了他的面前。哀声说道,“你救救宋骊吧。”

“宋骊怎么了?你起来说话。”关铁山闻言马上变了语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宋骊中毒了,从昨天开始就没醒过来,我害怕,我好怕。我求你找找御医,救救她。”

“你个混账!昨天怎么不说,昨天晚上是不是为了这事才匆匆离开的!这样大的事该瞒着你娘,不该瞒着我,快快快,跟我走。”关铁山匆忙离开办公处,与局里的人交待了一番就带着关越飞坐了马车飞奔到了御医的府上。

“关大人?如何到了我府上了?”御医言语之间并不高兴,虽然关铁山比他官职大,可是硬闯府宅也确实有错。

“陈大人见谅,只因我儿未过门的妻子不慎中毒,一日未醒,我等束手无策,又焦急万分,这才恳请大人移步。”

“未过门的媳妇?我可是给当今皇上,皇后诊断的人,这有些不合适吧。”

“事成之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关铁山说。

“却不是好处不好处的问题,我怕污了自己的手,到时候再行触摸皇上,岂不是亵渎了天威。”

“别给脸不要脸!”关铁山一把拽住了肥嘟嘟的陈大人,“老子给你面子,你得接着!不然我灭掉你也在便宜之内啊!拿东西,跟我走!不然明天的这个时候就是你卷铺盖滚蛋的时候!”

“松开我,去就是了,去就是了。”陈大人灰头土脸地离开了大堂。关越飞第一次见父亲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敬仰,比起父亲,他仍旧是个孩子。三人快速来到了学校,门卫见是铁器局关大人,立马跪在了地上。然而马车只一骑绝尘地奔向了宅子。房间里,胖御医捏着宋骊的脉搏,眼神时而震惊,时而慌张,汗水像油一样粘在脸上。

“关大人。有句话不知,算了,这姑娘脉象时而激烈,时而孱弱。怕是,怕是生还机会不多呀。”

“不应该啊,我今天早上诊脉还未有这样的事。”洛老捏着宋骊的手,立时眉头也皱了起来。“似是有股子狠劲不想让她死去,可是身体已经弱得不得了了。”

“这姑娘中的什么毒?”

“回来时口吐黑血,腹部疼痛如烈火燃烧。”

“索介兰花?不对呀?索介兰花即刻致死,怎可能活到现在?此时该用猛药攻之,若能挺过来,就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腹中剧痛,该是脾胃已经孱弱无比,再用猛药,怕是扛不住。不够我之前用的泄劲的药,却也未有效果。”

“那就恕我无能为力了,关大人,若是听我一言,算了,我把方子写下,若是几位想要一试,按方抓药。若是不肯,我的看家本领已经用尽,烦请另谋高就。”陈大人走到厅里写了药方交到了关铁山手里。自己便要离开,关铁山立马拉住了他,和他一起走到了门外。“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有没有救。”

“大人,哎,这脉象就像两个极端,如今两个极端在体内打架,任谁也扛不住呀。”

“知道了,谢过陈大人了。谢过了。”

“大人好自为之吧。”陈大人背着医箱,叹了口气走远了。

“便用猛药试试看吧。”关铁山进屋说道,“事已至此,只能试试了。能不能活看天意吧。”

又是抓药熬药,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关越飞只喂进去了一汤勺,宋骊便发出了细微而痛苦的哀嚎。

“这还喂个屁!”关越飞把药碗摔在了地上,而他本人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歪着头,痴痴地望着前面一无所有的墙壁。

“给我出来!”关铁山拽着他的衣服,扯到了门外,二话不说给了他一脚。

“瞧你哪里有个大人的模样,再给老子犯浑我就打死你!给老子起来,重新熬药,快去!”

“关大人,越飞也是实在伤心得紧,你且别骂了。”齐老把流着泪的关越飞带到了厨房,重新把一包药倒进了罐子里,慢慢熬了起来。

“齐前辈,人真的有来生吗?人真的有魂魄吗?”仿佛痴呆的关越飞问着痴呆的话。

“我不知道,不过这一生弥足珍贵,宋骊会醒过来的,到时候用尽全力去爱她吧。”

“我怕,我怕宋骊的魂魄都不肯入我的梦了,魂魄,魂魄,还魂,我知道了!”关越飞蹦了起来,大笑着跑了出去。

“这一定是天意,还魂续命,哈哈,还魂续命,宋骊,你有救了,哈哈,要试的话为何不是我来,哈哈,宋骊,要是死了就恨我吧,然后进入我的梦,让我再看见你!”关越飞跑到生基院,从宋骊的办公处的抽屉中找到了那一罐子黑乎乎的东西。他走回了住处,向众人解释了一下手上的东西,可世界上哪有什么还魂续命的东西,几个人都以为关越飞魔怔了,不过关越飞举的例子又鲜活,加上如今真的是到了束手无策的地步,便姑且让关越飞试了。药汤再一次被端了上来,关越飞从罐子里舀了一勺放进药汤里。碗里立马冒了几个大泡,这一幕让其他人呢都捏了把汗。汤药灌下一口,宋骊仍旧平静,众人的眼睛里又生出些光亮来。关父松了口气,交代了不管是好是坏的结果都支会他一声后就离开了。

宋骊一夜无事,第二天上午又吐了一口血,不过血液明显没有那么黑了,下午,再一次吐了一小口血,已经完全成了红色。洛老摸了摸宋骊的脉象。

“是平稳的,是平稳的,救过来了,救过来了!老家伙们,不负辛苦,不负辛苦!”

晚上,就在洛老扶着宋骊准备喂汤药的时候,宋骊睁开了眼睛,眼中的血色已经褪去,由于两日未进食,看着有些无神。关越飞一手拿着汤匙,一手端着药碗,两只手都在抖,他想说好多好多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微笑着的“啊。张嘴。”宋骊还给了他一个微笑,张开了自己仍旧没有血色的嘴巴。喂过了药,关越飞颤抖着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跑到了院子里一个后空翻摔在了地上。

“我饿了。”宋骊轻轻吐出几个字,洛老听在心里,马上说道:“快快快,煮粥,宋骊饿了。”

“我们这就去!”两位老人拿着药碗走了出去,看见了仰躺在地上大笑的关越飞。

“不要那么激动,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齐老和刹老笑着走到厨房,开始淘米煮粥。关越飞也跟了进去,说道:“要不要加点参子?鸡汤什么的?”

“傻小子,宋骊那么虚弱,哪里补得进去,你想害她不成?”

“哦哦。我有些不敢进去了,哈哈,我怕她看见我激动得像小孩的模样。”

“院子里缓缓吧,吹吹冷风。”

只一会,关越飞端着粥又走进了屋里,洛老仍旧坐在床边,轻轻将宋骊扶了起来。

“我用了很大的火,米粒都快化成浆了,喝下去应该没什么阻力。”

关越飞舀了粥,放在嘴边吹了吹,送进了宋骊的嘴里,果然如刹老所说的,似水一般滑进了肚子里。“好甜。”

“刹老说你最好不要碰油盐,所以加了些糖。”

“谢谢你们。”

“快别说话,喝了就好好睡吧。”

第三晚,兴许是宋骊终于稳定下来,三位老人守着守着就打起了瞌睡,早些去睡了。关越飞时不时伏在宋骊的嘴边听一听她的呼吸,均匀如催眠曲,他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是三天来最宁静的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