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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越飞跟他父亲说起了想在旭城学院当老师的事情,关父感觉自己气得快要晕了过去,骂道:“你要不是我儿子我早就打断你的腿了!老子把你安排进铁器局可不容易,我亲自给你铺好的康庄大道你不走!你当老师,老师是谁都能当的嘛!你连魔法都不会!”

“不是教魔法,我去做生命研究。”

“生命研究?你懂什么生命研究?当老师可不是跟你读书一样能混吃等死!你别想着我还会帮你!老子把你弄进学校去都丢尽了脸!”

“我怎么会不懂!我当然会通过自己的实力证明我有资格,让学校聘请我。”

“你不配啊!你给我老实在铁器局待着!”关父气呼呼地说道,“生了你这么个儿子,总有一天你会气死我!”

“我问问你,为什么啊?老子给你安排的路你为什么不想走呢?这几年是不好过,可是你需要历练啊,这你得明白,往后的日子就轻松了,这样你还不满意?”关父追问道。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研究生命是我一直心心念念,想为之付出一生的大事业!是我的理想!”关越飞说。

“你狗屁理想!”关父骂道,“你不是活在理想中,不是活在梦中!你是个需要吃喝拉撒的活人!什么生命研究,被禁止的东西如今又拿出来摆弄,能有什么用!我明白跟你说,到时候又是大堆大堆的人,造成大堆大堆的事故!到时候还得禁止!你想过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办吗?你还要成家立业,你说你喜欢宋骊,到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养活她呢?理想理想,吃我的穿我的你花过一分钱吗?理想挂在嘴边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

“那我搬出去好了!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养不活我自己。”关越飞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去。“别走!我跟你说话呢!”关父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道:“不孝啊!”关父当天就写了一封信给校长,老师把信递给她的时候宋骊正好在校长的办公处谈起关越飞的事情。校长看了看信封上的名号心里都直打鼓。那封信的署名是——关庆山。堂堂铁器局书令的大名他不会不认识。宋骊在校长看信的时候没有打搅他。校长撕开信封,信纸上只写着一列字:关越飞不可为师。短短的一行字却让校长犯了难,他看了看宋骊,说道:“这封信与你也有关系,你要看看吗?”宋骊上前接过书信,看了一眼内容又看了看署名,道:“关庆山是谁?不会是关越飞的父亲吧?”

“正是。他不来找我,话语又简短,这不是商量,他是在命令我啊!”

“校长你是怎么想的呢?”宋骊把信随手丢在桌子上,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生命研究刚刚起步,学校需要这方面的人。你跟我说的我都理解,他学过生命研究的东西我也知道,我有意让他加入到学校来。可是关越飞的父亲也是我惹不起的人,现在我陷入了两难。”

“我择日再去关府拜访一次,把关越飞的事情说清楚,尽量让他松口。”

“那我也不能像之前聘你为师一样了,你那一次我是推了一把,关越飞的话我将不会帮他任何一次,若是他还能得到学校的认可,那学校的任用也合情合理。这一次的测试不止是讲课,你还要给他出一份试题,答对试题的九成以上才能进入教学测试。”

“还要出题?校长你这不是难为我和他嘛。万一他的测试没过怎么办呢?”

“那么我也只能说遗憾了,通过学校的测试是最低要求了!”

“我知道了。参与评价的老师都有谁?校长你告诉我吧。”

“怎么,你还想给点好处不成?这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哎,那要是没通过就麻烦了。对咯,你先前说的推了我一把是怎么回事?”

“你猜上次老师对你的评价怎么样,有几成通过的?”校长说道。

“没有九成吗?”

“九成?一成可能有吧!我也顶着压力啊,好在你还争口气,前一年的教学效果很不错,那些人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然这件事抖出来,我这个校长怕是做不来咯。”

“谢谢校长了。”宋骊起身朝他鞠了一躬。接着说;“我今天晚上就去关府说明白。”

“明天白天去吧,正式些。”

晚上,关越飞来找了宋骊,把他父亲拒绝他的事情跟宋骊说了一下。宋骊告诉他第二天会去关府,书信的事被她选择性的漏掉了。第二天,宋骊穿着碎花长裙,上身套着烟青色的袄子,脖子上是貂绒的围脖。关越飞和她去挑了些伴手,两个人进了关府。自前两次见面,关父对宋骊的印象几乎已经坏到了极点。关父以为关越飞又是带着宋骊来谈什么婚姻大事,已经没有了想要说话的心思。“叔叔,这一次不是谈我和关越飞的关系的,是来谈越飞当老师的事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好自己不就行了。”关父没好气地说。

“当然跟我有关系,我现在是旭城学院生基院的院长。我就是管着生命研究的人。”宋骊笑着说。

“生基院是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过。”

“呵呵,叔叔,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让冷姨和越飞先回避一下,就咱们两个人谈一谈。”

“好啊!”关父白了她一眼,心想着自己在王廷摸爬滚打多年,难道会怕一个初出茅庐的人不成,便让两人都离开了。宋骊说道:“生基院是我取的名字,就是学校年前建成的大楼。现在听着可能有些拗口。相信等大家都熟知了这个名号之后,便觉得自然起来了。生基意为生命的基础,我用生基来命名构成我们或是动物的身体的小结构。”

“行了,少给我说你那些歪理。什么人和动物的结构,猪狗能比之于人吗?你有什么事快说。”

“越飞告诉我你不许他去学校做老师。”

“呵呵,我就知道你为了这事而来,我告诉你,别想了,你一个外人也想劝动我?”关父靠着椅子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而后又慢慢放下,举手投足之间都在告诉宋骊没有商量的余地。

“您觉得刚起步的东西有很大的风险,不想让越飞承担这样的风险。我也知道越飞在铁器局有着轻松的差事和丰厚的酬劳。”

“你知道就好!”

“你问过越飞这些是他愿意做的吗?他害怕冒险吗?他想走上你铺就的坦途吗?”

“谁人不想轻松愉悦地度过一生?做父母能看到孩子走进无底的深渊?放着好日子不过,要去钻牛角尖?这样看你们两个还真是有相似之处,那就是傻,傻得只剩一根筋。”

“可是每一条伟大的道路上都是布满棘刺的,我们找准了方向,却因为路上的阻碍而放弃,这也不是人类的品格不是吗!”

“我不管你说什么开拓者,越飞反正不会是其中一个。况且,我问你,你说的生命研究这条路上,尽头是惊喜还是惊吓呢?你做着这样的事情,应该也明白旭国以前是禁止生命研究的,若是后来因为这件事出了更大的事故,譬如多年前闹得举国不得安宁的猎杀魔法师事件,要是后来再出了这样的事,王廷第一个怪罪的就是你们旭城!到时候你又逃得了干系?”

“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可以保证,我用大魔尊的实力保证。”

“你是大魔尊?”关父身体坐起来了些,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

“大魔尊算不得什么,我们会在后续的教学中不断把已有的知识整合成一个体系,一个正确的,合理的体系。那些妄图借着开放生命研究而为非作歹的人绝无可能和我们扯上关系。最后,我们会用伦理纲常来约束每一位掌握生命知识的人,知识是无罪的,犯错的永远是人啊!”

“好大的口气,大魔尊竟然算不得什么!呵呵。我也不蛮你,昨天关越飞就和我说了这回事,你知道他说什么吗?”关父笑了笑,接着说,“是他的理想!呵呵。这不会也是你的理想吧!你知道我听了你的话像什么吗?一场梦,你们把一切都幻想得那么美好,以为所有的东西只要足够努力就会实现!我们人啊,不是活在梦里的。我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你说的任何脚踏实地的东西。就凭这一点,越飞也不许去!”

“生基、紫色生基、生基培养、紫色生基屏障、胎、胎转移、胎培养...”

“停停停,别念了。”关父摇了摇头,说道,“最后一个问题,关越飞成为了老师,我将不再负担他的生活,你敢保证他能好好活着嘛!”

“可以。”宋骊斩钉截铁地答道。关父站了起来,靠着雨廊站立,失神地盯着外面的光景,他说道:“我将自己的儿子置于危险的境地,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不能让儿子迷途知返,我不是个好父亲;我想做个好父亲,我甚至让他挥霍了三年!你们长大了,有些事让你们自己做决定吧!你既然是大魔尊,要保护好我的儿子。”

“这么说叔你同意了?”宋骊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没有同意,我只是不想管了!”

“太好了,不对,我说谢谢叔的理解。还有喔,您的那道信可以撤回吗?”

“若是越飞真有本事,那道信又有什么用?若是他没本事,去了也是荒废自己,荒废你。留在那里吧。”

“我这就去告诉越飞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等等,既然我都不管你们去乱闯了,那你的家世也不算回事了,今天起你不要叫叔了,改口吧。”

“改什么口,呀!”宋骊的脸蛋噗嗤一下涨红了,捂着脸说道,“还是先叫叔吧!”

宋骊一直在关府待到下午才回家,关铁山放下心中的成见后,觉得宋骊也变得顺眼了起来。又怎么会不顺眼呢?宋骊这样姿色姣好,年纪轻轻就成了院长,况且还是大魔尊的孩子,也就只有关铁山这种高官厚禄的家庭会有偏见,寻常人家连攀附的想法都不敢有。不过最令关父惊喜的是,宋骊竟然做得一手好菜,中午的一大桌子菜肴都是宋骊在厨房烧出来的。宋骊和关越飞几乎一路带着笑容回到了宅子,关越飞又把早已经烂熟于心的测试要讲的课对宋骊讲了一遍,她觉得没什么问题后,宋骊就送关越飞离开了,因为她要抓紧时间把测试题写出来。宋骊在门外的木制走廊上看着关越飞离开,男孩宽阔的脊背,似乎给栉风沐雨的宋骊的那颗心遮住了风雨。宋骊的目标终于又踏实地往前迈了一步,想到这里她偷偷笑了起来,她笑得开心,不知道此时院子里的关越飞也转过头来看着她。楼上的女孩像一盏灯一样为他那落寞已久的心照亮了前路,与她共度一生将是这一生获得的最大的幸运,男孩这样想着,冲上了楼,抱住了宋骊,轻轻吻住了宋骊温润的红唇。宋骊对这突如其来的吻有些措手不及,可是她没有生气,她从关越飞的嘴唇上感受到了温暖而又前所未有的东西,那种名为爱的东西。宋骊搂住了关越飞的脖子,慢慢闭上了眼睛。

关越飞松开了她,左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右手慢慢将她落到眼前的发丝轻轻别到了头上。他目光如水般看着宋骊,轻轻说道:“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开始渴望人有生生世世。”

“不要说这样的话啦!你吓死我了。”

“晚上我来找你。咱们出去走走。”关越飞朝她挥手道别,这一次尽管宋骊还是看着,关越飞是真的走了。宋骊捂着砰砰直跳的心,缓缓倒在了自己的床上。她捂着自己又变得通红的脸,自嘲道:“宋骊啊!宋骊!你怎么会还想要更多呢!你怎么能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呢!”宋骊说着便两手箍着,两腿夹着那巨大的威力熊睡着了。

第二天,宋骊把自己跟关铁山的对话内容简要和校长提了一嘴,她想让校长像上次推她一把那样同样帮一下关越飞。校长嘴上答应了,心里却没有,他害怕宋骊在欺骗她,并且,宋骊并没有想明白的一件事是——哪怕宋骊的成绩一塌糊涂,校长都会把她留下来,为的自然是她那已经超越了韩宣的深不可测的魔力。而关越飞并不能带来这一些东西。宋骊是和宋沁一起出的题,两个人都说好了要保密,转头就都把题目透露给了关越飞。

关越飞的第一关过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