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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骊跟着韩宣出了门,只走了几步便站在了原地,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刚才的对话中似乎完全被女人牵着鼻子走了,自己为什么要去见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呢?

“不愿去了吗?”

“我为什么要去见那个人呢?”宋骊问道。

“其一,你之前说的要解开魔法的秘密与达克文的想法有些许相似。其二,玄云的要求不可以忤逆。”

“有些许相似?那个人也在做魔法的研究吗?”

“没准吧,你去见见就知道了。我只是负责守卫这个地方,其余的我一概不管。”

“既然如此我就跟你去好了。”宋骊跟着韩宣从白色建筑的侧面的一条石阶铺就的小路往山下走去。山的不远处,树林掩映之间能看见滚滚东流的清水河。走过蜿蜒的小路,两人从小门进了一栋堡垒般的白色建筑。堡垒依山而建,像一根铁钉竖直打进倾斜的山脚一样,山脚下正是清水河宽阔的河道。宋骊打心里赞美着这鬼斧神工一般的巧妙建筑。从小门进到城堡内,通过一条每隔个十几米就插着火把的走道。来到了一处长条状的大厅,厅堂里简单的放着一张长桌,摆着朴素的几张凳子,大厅里并没有点火把,因为靠近清水河的一面墙完全是镂空的,靠着及腰高的围墙,能将清水河的胜景尽收眼底。

“你在这里暂坐一会,我去找一下达克文。”韩宣柔声柔气说完,便从大厅另一端的走道消失来了。一会,走道里传来了愈发清晰的步调声。一个顶着一头蓬松杂乱的黄色头发的中年男人跟着韩宣走进了大厅,宋骊见他穿着一件奇怪的白色长衣,那是有着收紧的长袖,身前确是开襟的衣服,最让人疑惑的是衣服的两边还缝了两个白色的布兜。她不禁心生疑惑:这里的人是有多喜欢白色啊!

“哦,你就是那个要见我的人吗?女孩,十七八岁。嗯。”男人两手揣在布兜里,用清脆的嗓音问道。

“不是我要见你,是那个玄云大人让我来见你。”

“韩宣说你想解开魔法的秘密,呵呵,跟我来吧,我们换一个地方闲谈几句。”男人说道。

“那你们就慢慢聊吧,我便先行离开了。宋骊,不管你们聊得来聊不来,之后你都来济慈院门口找我,我带再带你去找玄云,让她告诉你去哪里找魔动兵器。”

“魔动兵器?找那种东西做什么?算了,不干我的事,你跟我走吧。宋骊,好名字。”达克文把宋骊带到了大厅边上的一间装潢极好的房间,男人给宋骊倒了杯茶。宋骊率先问道:“你的名字有些奇怪。你姓达吗?你的头发也奇怪!”

“我姓达克,单名一个文。我不是旭国人。早年间从鲁布国顺流而下,来到了这里。鲁布国在旭国的西边。”达克文用手指了指西方。

“你又是怎么到济慈院的?还有,那个叫玄云的女人是什么来历啊?我发现韩宣很尊敬她。”

“说是顺流而下,其实是逃亡罢了。以前在我的国家,我和几个人偷偷进行着魔法的解密。这种事情在我们的国家是不允许的。因为掌握魔法的人绝不允许这种秘密公之于众。我的那些朋友都被杀了。我很幸运的逃了出来。因为我不会魔法。呵呵,他们不相信一个不会魔法的人能够研究魔法。你说的玄云大人是济慈院的院长。当年就是她接纳的我,为了魔法研究。”

“她所在的地方是整个济慈院最高的地方,那栋建筑称为天院。”达克文补充道。

“你既然不会魔法?你的研究内容是什么呢?”

“说说你吧。”达克文并没有回答宋骊的话,而是反问道,“你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却也在做魔法的研究,这让我有些好奇。你的研究内容又是什么呢?”

“人体结构。”

“脊柱?根基?”男人问道。

“嗯,不止。生长发育什么的也有。”宋骊说。

“有意思。你在读书吗?看你的样子像一个学生。”

“是学生,我在旭城学院读书。”

“你知道韩宣之前跟我说了什么吗?呵呵。他说要拉拢你进济慈院。”

“难怪王玄云让我来这里。”宋骊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我能问问你是怎么做到的吗?你是对济慈院有什么贡献吗?还是说你打赢了韩宣?”

“应该是后者吧,我跟他过了几招。”

“呵呵,哈哈哈。”男人笑道,“打赢韩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想知道。”

“意味着你至少登上了在旭国的魔法的顶峰!”男人站了起来,接着说,“寻常人眼中无敌的你,怎么会想要研究魔法呢?通常像你们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怎么会想做这种劳心劳力的事情呢?我也有些好奇。”

“为了众生能平等地享用魔法的便利。”宋骊把关越飞的理想再一次复述了。

“哈哈哈哈。”男人又一次大笑了起来。说道:“伟大而纯净的理想何其珍贵!十七八岁的心灵还是缺少了一些挫折啊!我来跟你讲讲吧!不如让我先来泼你一身冷水吧!宋骊,我们人从自然界中获得的一切成果与规律,都不会率先用于造福众生,而是用于提升武器,钢铁用来制作刀剑,制作盔甲,然后才是锄头,耙子。车轮一开始便是装在战车上,然后才轮到马车。魔法师苦心钻研魔法,为的是变得更强。最终,倘若我们解开魔法的秘密,也会被率先用于提升武力。”

“这?”

“这并非是什么错误,等你从学校离开,踏入纷繁复杂的世界,你就会知道万般纠葛之中并非只有简单的对错。好了,我的冷水泼完了,接下来我把这些年我得到的一些认识跟你说一下。就当是我对你的佩服好了。呵呵。”

“我的研究是从根基开始的。实际是人的腰椎上的几节骨头。从根基往外延伸,有些很细微的紫色的线一样的东西遍布魔法师的全身,这是魔法师与寻常人的区别。后来我们认为那些紫色的东西是由更小的结构组成的,然后我们发现了‘命元’那种如同一个个小小的房间一样的结构。后来我们甚至发现人体的其他部位也是由这些‘命元’构成的。命元的意思就是构成生命的单元。”

“哦,你们说的命元用眼睛是看不到的吧!你是怎么发现的呢?”

“用探微镜啊。是一种长筒状的两头装着凸面镜片的工具。”

“这样啊。”

“这样啊?你似乎不怎么惊讶?你知道探微镜是一个巧合才弄出来的吗?恰巧琢磨出探微镜的人比琢磨出概念魔法的人还要伟大啊!”

“除了命元你还发现了什么呢?”宋骊接着问道。

“没有,后来我一直在尝试根基的移植,无外乎都失败了。我用兔子做验证,一开始把有根基的兔子的脊柱移植到没有根基的兔子身上,兔子当场死亡。后来我们将根基的那一小部分进行移植,兔子并不会当场死去,但最后还是因为移植后的根基坏死,兔子也活不下来。不过,我认为这样的做法是可行的,有一对兔子在移植后活下来了一段时间,虽然最后还是因为根基坏死而死去了,但是我们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移植的根基已经同兔子原来的脊柱大部分融合在了一起。”

“是吗?如果你的结论可靠,这是不是意味着用于人体也可行呢?”宋骊说道。

“现在得出这个结论还为时过早,为什么移植后的根基会坏死,我们仍然不知道。还有一个奇妙的现象,我最后说的那只兔子的根基在坏死后变得晶莹剔透,像紫色的矿石一样!不知道为什么。”

“这是因为你说的根基内的命元死去后不会腐烂,而是结晶。不对,应该说是紫色的部分会结晶,其余部分依旧会腐烂。”

“谁教给你的?”

“我的爷爷,我只记得这么多,以前的事情很多都忘了。我把知道的关于命元培养的东西跟你说一说吧。在我爷爷教我的时候,他称呼命元为生基。意思是构成生命的基础。我之后就用生基来代替命元。首先,紫色生基具有极其强大的生命力,就算没有给养,也能生存长达数天的时间,紫色生基在有给养的情况下可以成为抵御外界侵害的屏障。最后一点,紫色生基在没有给养的情况下会攻击其他的生基。所以可以用紫色生基来做其他生基的培养。”

“有这样奇妙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

“关于你说的根基移植,我觉得可能是不同个体之间的生基会互相排斥,所以不能移植到一块去。这是我的猜测。”

“有可能,有可能。”男人有些激动,说道,“我照着你说的生基培养去试试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除此之外,你还了解些什么呢?”

“没了,我先前跟你说的那些东西,自己了解的也有些笼统,对于生基培养这方面了解的多一些而已。”

“哎。”达克文叹了口气,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咱们两个人虽然虽然小方向不同,但是都停滞在了命元这个阶段。不论是我进行移植还是你进行培养,我们都没有解开魔法的秘密不是嘛!”

“你说的探微镜以前我也用过,只能观察到生基的程度了。”宋骊说。

“不错,原来我们也尝试过更进一步,但是我们造出来的探微镜无一例外的要么一团糊要么一团黑。哪怕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水到渠成吧,这些研究不是一两天就能弄明白的,也许某一天咱们就能够弄明白魔法的秘密了,就像你说的出于巧合一样。”

“其实对于根基的研究,我并不看好。”男人看着窗外说,“人体不像魔法那样的空中楼阁,人体有很多规律,一时半会我们不能知晓,我们没有工具,没有工具就不能深入,不能深入就无从得知秘密所在。可是,哪怕是探微镜这种工具都需要机缘巧合才能造出来,宛如大海捞针一样。其他工具的难度想要造出来就更加的可想而知了。第二点也是我最失落的地方,像你我这样的人少之又少。不论你是为了众生,我这是单纯想解开魔法的秘密。我曾经想过,哪怕真理是大海捞针,下去捞针的人多了,也总有人能捞上来不是嘛!可是,你也看到了,世人对魔法的狂热已经到了癫狂的程度。不论是我的国家还是旭国,都建立了大量的魔法学校,他们的魔法理论看似很有道理,实则哪一条不是违背自然真理?我不会魔法,但我知道魔法的学习是从感受痛苦开始的,譬如火焰,先有灼烧的痛苦,再有对火焰的幻象,两者相结合就成了火焰魔法!真的有人了解过自然的火焰吗?有谁能说出来火焰是什么构成的呢?单位魔法就更加的可恶,没有土块,没有石头能在空中飞翔!但是魔法做到了。所以我认为,魔法其实是人类对自然真理的野蛮认识。人们将模糊但实用的知识稀里糊涂地通过魔法表现出来,甚至将不同的模糊理论杂糅在一起,创造出似乎超越自然的现象。于是更加理所应当的忽视了自然。”

“你说的这些话我其实有些感同身受。”

“所以我说自己是悲观的。魔法就像拴在人类身上的一道枷锁。人们越是对魔法追求不断,便越是忽视自然,便越是背离真理的方向!有时候我常常想,紫色命元这种东西也许本来不是我们这个世界存在的东西。”

“呵呵,那它是从哪里来的呢?凭空变出来了吗?”

“那里。”达克文伸手指向了蔚蓝的天空。宋骊没有说话,她不敢多想,广阔的天空就像无尽的洞窟一样会将她吸入思想的虚无当中。

“其实我还有些事情有疑问,人们对魔法如此的狂热,那么作为大多数的寻常人应该更多的参与进对根基的研究中去啊!”

“他们怎么敢呢?魔法师从来高人一等!这种话虽然难听,确实不争的事实。作为少数派的魔法师是绝不会想要寻常人有一天能与他们享用一样的特权的!我相信这世界上肯定不止你我两人想知晓魔法的奥秘,可是终归是少数,终归是只得偷偷摸摸啊。我们人类已经被魔法锁死了!”

“所以我还有一个想法,我想让生命研究在学校里推广开来,成为光明正大的一项寻常人也能参与进来的大事业。所以我才想来这里找魔动兵器,我想让世人看见魔法是能够被寻常人利用的。”

“说说可以,那些所谓的魔法世家,那些盘踞在顶峰的老东西们岂会让你做这样的事情。到时候引起的骚动你或许控制不住哦!再者,你想公开魔动兵器,那些掌握着这东西的家族第一个不会同意啊!”

“我会杀了他们!”宋骊简简单单几个字却着实让达克文震惊万分。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这么一句几乎是与世界为敌的话,是何等的震撼。

“你打赢了韩宣,在旭国横着走应该不是问题。不过要与整个旭国的魔法师为敌,恐怕差了点意思。”

“你想多了,除了真正有实力的人会出头,其余那些法师,那些宗师,哪个不是见风使舵,哪个不是随风摇摆,他们不会参与进来。”

“你?你是认真的吗?我可是跟你开玩笑的哦!我给你一个更好的选择,加入济慈院,在这里,没有人侵扰,不必担惊受怕,想做什么研究都有你的自由。对了,这里有数不清的银子供你使用,不过要用在正确的地方就是了。”

“就如同你说的,偷偷摸摸是成不了事的。我会让生命研究成为魔法研究那样的可以公开的事情。”

“你不把说的话当一回事,我有两个判断,要么你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要么你是蠢!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宋骊啊!心有执念的学生而已。我走了,咱们算谈得来吧!呵呵,那个什么玄云说我要是跟你谈得来的话就告诉我魔动兵器的下落。”

“算吧。告诉玄云大人,我这里的大门始终向你敞开。”

“我知道了。那我先行告退。”宋骊走后,达克文把宋骊身边那杯未被动过的茶泼向了清水河。

“一杯茶是染不了一江水的。”

宋骊并没有如之前与韩宣约定好的那样去往门口,而是径直回到了天院。那穿着白纱的女人对宋骊自身前来并没有什么诧异,她的脸仿佛永远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你们谈得怎么样?”

“我不会加入济慈院。”宋骊直言道。

“这样啊,有些遗憾。从旭城一路往北,有一座高山称为梅山,梅山上有一处楼宇叫作不夜楼,你想要的东西就在那里。”

“有一件事情,若是我取回来了我要的东西,我会来告知你一声,你要帮我除掉织罗里的几个人,杀掉我叔一家的人,以及毁掉黑木山的那个姓刘的人。”

“可以,条件是加入济慈院。”女人不紧不慢地说。

“你不动手我自会动手,到时候织罗失去的就不止是几条命那么简单了。”

“你不会那么做,你的学校并非是不受管辖的地方,王廷只需一句话,你便要离开学校,王廷只要一句话,你就在旭国待不下去。这与你想静心做魔法研究不是相悖的吗?”

“哼!”宋骊不知道这女人是否真能扯上王廷,但是她绝对不能和那些人有瓜葛,只好受了挫折般的气呼呼的离开了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