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暂时无法为您提供相应服务。如果您想要喝水，请说‘我要喝水’，如果您想要用餐，请说‘我要用餐’，09号驾驶员竭诚为您服务。”
09号驾驶员眨了眨眼睛，似乎不太理解秦妙的意思。
秦妙再次尝试：“我说，不要人机，转人工服务。”
“很抱歉女士，该功能暂未解锁，您可尝试提出其他诉求，例如您想要听音乐，可以说‘我要听音乐’。09号驾驶员竭诚为您服务。”
秦妙：......
这不是人工智能，像是人工智障。
沉默片刻，秦妙再度开口询问：“我们去哪儿？”
“尊敬的女士，我们的目的地是「伊甸园」，约40分钟内到达目的地。作为尊贵的客人，您可以在此期间向我提出您的需求，我们会尽量满足您的所有合理诉求。”
秦妙追问：“那么请你告诉我，目的地坐标是多少？”
驾驶员油盐不进：“抱歉女士，您权限不足，暂时无法获取该信息。请先将公司等级升级至F级，即可获得权限。”
“哦？”秦妙稍稍提起兴趣：“怎么提升等级？”
“您可通过公司统一评估标准进行潜力评估，获得基础等级。另外，完成公司发布的任务亦可提升等级。”
驾驶员的回答令秦妙稍感意外。
虽然没有成功从这‘人机’驾驶员口中套出「伊甸园」坐标，但却似乎意外得到了更有价值的信息呢。
她稍加思索，继续问道：“那么‘公司’总共有多少等级？”
“抱歉，09号驾驶员暂无权限回答该问题。”
“公司提升等级的任务通常有哪些？”
“抱歉，09号驾驶员暂无权限回答该问题。”
“基础等级的评估标准是什么？”
“抱歉，09号驾驶员暂无法回答该未知问题。”
秦妙： ......
很明显，想要通过这种问话的方式直接获取信息是行不通的。
但仅仅是09号驾驶员刚刚的只言片语，也足够秦妙获知很多东西。
例如这个「伊甸园」或许并非是对外界宣称的‘基地’，而是一个‘公司’。类似于杜氏集团的‘组织’。
‘公司’内等级制度严明，且规模还挺大。
管理模式听起来比她的「创世」要正规得多。
被这样一个实力不明的大型组织盯上，可未必是一件好事。
秦妙写满坏心思的眼珠微微一转，对驾驶员笑问道：“09号，你是‘改造人’吗？”
当初在杜氏组织里见识过徐风止的半身机械改装，加上杜知冬提供的一些情报，秦妙对改造人也算稍有些了解。
这个驾驶员看起来明显不正常，连基础的沟通都有些费劲。排除机器人这个选项，大概率就是改造人了。
驾驶员听到问话，肩膀果然明显僵直，机械般向右侧偏了偏头，回答道：“尊贵的客人，我听不懂您的问题。”
“哦～是吗。”
秦妙唇角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指尖轻弹打出一个响指，下一秒，［真空领域］就兜头笼罩在09号驾驶员周身两米直径的范围。
在看到对方的动作明显慌乱时，她又挥手将［领域］撤销，面色淡然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尊敬的客人。”
驾驶员再度开口，这一次的语气明显与上一次不同，“请允许我对您的危险行为做出提醒，为保证您的人身安全，我司在此处设有实时监测设备，当监测设备检测到09号驾驶员不在驾驶位，或失去生命体征。直升机将自动启动无法中断的自毁模式。”
“哦～自毁？”
秦妙拖长声音的怪异语调听得陈东耳头皮发麻，他本能觉得自家老大正在酝酿什么不太好的计划。
这架直升机会自毁并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毕竟这种飞行类交通工具在末世中实在少见，算得上顶级资源了；任何人都不会希望它落在袭击驾驶员的敌人手中。
听过09号驾驶员的提醒，秦妙的态度却毫无收敛，语气中反而充满玩味，“那是不是说明，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你不能离开你的座位？”
不等09号驾驶员回答，秦妙抬手又打出一个响指，［真空领域］就再度向他笼罩而去。
五秒钟后，［真空领域］消散。
09号驾驶员深吸一口气，“女士，您.......”
真空无法传声，后续的话秦妙没有听到，她不像江晚枫那般会读唇语，如此近距离之下，也没能看明白驾驶员说了什么。
无所谓，左右不过是一些机械性的重复服务语。
［真空领域］这一次持续6秒，再度撤销时，秦妙听到09号驾驶员明显克制着情绪的警告：“尊敬的......女士，您......这样的行为属于危险行为，请.......”
他显然已经很勉强才能够维持这种表面的平静，可秦妙却像是没有意识到对方在克制情绪一般，再度对他发动［真空领域］。
这一次的响指声过后，［真空领域］持续了7秒。
“女士，您的行为极度危险，请......”
8秒。
“请停止您的......”
9秒。
“女士！！！”
第六次［真空领域］解除后，09号驾驶员甚至连呼吸都来不及，他将单手举起，一句话近乎是喊出来的，语速极快：“请提出您的诉求！”
“哦？”
秦妙挑眉，这公司规则的严苛程度出乎她的意料。对方即便是到了这种境况，依然在使用限定的那套‘服务语’试图与她对话。这种感觉像极了『禁言』的［咒约］。
这句‘请提出您的诉求’与之前的客套询问完全不同，如果翻译成普通对话，应当是一句气急败坏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秦妙却装作没有听懂，一双杏眸无辜眨动两下，天真答道：“我没有什么诉求啊。”
09号驾驶员：......
好好好，合着您没有什么目的，就纯为了折磨人是吧。
陈东耳：......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电视剧情节，大概是‘你招不招？’‘你招不招！’和‘你倒是问啊，你没问我招什么！’‘我不管，总之你到底招不招？！’......这种鬼畜情节。
这样的老大，陈东耳还不太适应。于是他缩了缩脖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诡异的气氛之下，09号驾驶员迟钝许久的脑子难得灵光了一下。他放软语气，搜肠刮肚搜罗出一句可用的规则语，商量道：“您是否需要听音乐放松心情？您可以说‘我要点歌’，歌曲将......”
后半截话再度被真空隔离，这一次的［真空领域］持续了10秒。
在这种反复窒息之下，即便迟钝如人体改造后的09号驾驶员，也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心中不由升起恐惧。
在撤销领域之后，秦妙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抢白道：“我的异能是7级『飞行』，保准能在这架飞机自毁之前远离它，你不用担心我啦～”
09号驾驶员：......
谢谢，我并没有担心您。
如果他的大脑还是正常人类的大脑，此时他可能会更加好奇，明明眼前这人能够在一瞬间使他陷入窒息，异能怎么会是『飞行』？
不过显然他被大量切除改造过的脑子并没有那么灵光。
对于秦妙随口胡编的『飞行』异能，他深信不疑。
毕竟如果没有足以自保的手段，谁会在一架带有自毁程序的直升机上面折磨驾驶员？岂不是嫌命长？
在‘末世中的直升机比驾驶员更有价值’的固有思维下，谁能想到有人会这么变态的‘不顾直升机死活’，就纯折磨驾驶员？
就连公司定下‘驾驶员不得离开驾驶位’这条规定的时候，也只是为了避免有人劫机。
原本用于保护驾驶员的规则，在如此反常理的情况下反而成了对驾驶员的束缚，使他毫无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