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平安夜还有一天。
赛马会顶层贵宾厅。
身为港岛金融巨头之一,丁蟹在如今欣欣向荣的股市里混得是风生水起,如日中天。
甚至那些大家族,都要奉他为座上宾,寻求指导。
对于一向高傲的他而言,这更是让他信心膨胀,整个人意气风发。
趁着今天休市,他这个赛马会贵宾,难得一早过来,打算消磨一下时光,也顺便和那些以往高高在上的权贵联络一下感情。
在吧台小酌两杯,丁蟹和友人聊得兴致正起,余光一瞥,居然让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出现在门口。
“你们聊着,我去见个人。”
顺着他的目光,几人都看到了那人,纷纷出言调侃。
“哦豁,你现在是真厉害了,连见利忘义的机会都有了。”
“苟富贵,勿相忘啊,阿蟹!”
“忘不了,忘不了的。”
丁蟹咧嘴一笑,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李二少,怎么今天这么有兴致,一大早就过来……寻欢作乐?”
他前不久才和这位李家二少接触过,据说还是李老先生的指示。
港岛第一大家族!
丁蟹心中豪气万丈,这会说话的语气都有些轻佻。
李二少瞥了一眼他手里的酒杯,手摇摇晃晃,酒水都快要洒出来了。
“那也比不上你……别人是宿醉不醒,你一早来喝两杯就晕了头,看来是兴致太高,高到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他冷眼说道。
丁蟹一愣。
看到李二少直接把不善的表情摆在了脸上,他晕乎乎的头脑冷静了一些,但同时又有些羞恼。
他的朋友们还在后面看着呢!
即便隔着这么远,他们的对话根本传不出去。
“二少,我丁蟹白手起家,搏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财富,我不敢担保自己有多颖悟绝伦,但我亦不觉得有谁能压我一头!”
“你算老几?”李二少毫不客气地说道,看到有人过来,他像是赶苍蝇一样摆了摆手。
“算了,我今天没心情,也没空陪你玩,滚一边去吧。”
丁蟹还想说些什么,他一招手,就看见拐角走出来几个人。
他定睛一看,瞳孔顿时一缩。
曾凡安盛略带不满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转而看向李二少。
“你哥呢,怎么没来?”
李二少看了一下他们这几个人。
曾凡安盛就不说了,但这次还带了她丈夫曾迪容过来,让人有些意外。
而政治部皮特也是老面孔,说实话,让政治部老大光明正大出现在在赛马会,这可不是个好事情。
但事到如今,他也没办法再纠结这点小细节了。
随后,现任布政司霍德落在最后,他是赛马会的常客,就是这会脸色有些吓人,像是熬了一夜似的。
这些在港岛响当当的人物,此刻居然急匆匆地赶到这里,让李二少有些想笑。
他敛了敛嘴角。
“我哥有事要去处理……去里面聊吧。”
李二少指着走廊另一边的贵宾室,那是他哥最近最喜欢待的地方,足够隐秘。
随后,他又往后瞥了一眼,注意到丁蟹震惊的表情,眼神戏谑。
什么话都没说,又好像把什么话都说完了。
几人走进贵宾室,留下保镖守在门口。
李二少走到酒柜前,正当他选出一瓶红酒摆在桌面,曾凡安盛就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捆报纸,摔在他们面前。
“这是从昨晚到现在,我拦下的所有报纸,上面的头条全是昨晚的行动!”
报纸哗啦啦散了一地,但无一例外,上面大部分内容和照片都是关于警方昨晚在全港各个地方采取行动的,异常显眼。
《史无前例!文祥集团所有产业被查!》
《警方回应暧昧,其中谜团重重,豪门恩怨大解密!》
《公器沦为私用?权贵斗法,竟将司法视为无物!》
当然,猜测文祥集团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的都有,但对警方行动表示质疑和困惑的内容也绝不少。
前者,对并没有上市的文祥集团伤害不大,但后者,对他们这些始作俑者的影响就有些恶劣了。
这也是曾凡安盛如此气愤的原因。
她的丈夫曾迪容脸色同样不太好看。
“我明明都已经安排人动手了,你们还要横插一脚,把事情闹大,这未免也太不道义了吧?”
没错,前面成立临时行动中心,抽调其他地方警署,让董骠实行大埔行动的高官,就是他。
本质上他们两夫妻和林祥没有死仇,所以他就是想借这种方式给林祥一个警告。
但昨晚那些如此夸张的行动,他一概不知情,甚至还是董骠询问,他才后知后觉。
特么的,他被这群所谓的盟友背刺了!
“祸是你们闯出来的,事到如今,都说说怎么收场吧!”曾凡安盛最后强硬地补充道。
看着地上的报纸,不知道为何,李二少莫名地想到了上次他父亲
港人读报的风气很盛,虽然他们更多的喜欢阅读那些大报,但别忘了,书报摊上的报纸是一起摆开来卖的。
只要标题够吸引人,三无小报都有人愿意买,甚至大肆宣扬。
已经收不了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