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的铜锣湾稍显冷清。
路上行人兴致不高地在街上来往,步履都匆忙了许多。
陈浩南站在自家酒吧的楼上,透过宽敞的落地窗望着窗外的众生态。
山鸡一脸无趣地瘫坐在包间的沙发椅上。
过了一会,一个高高瘦瘦的人走了进来,打破了房间里僵持的气氛。
“喂,你们两个现在什么情况?”大天二毫不客气地说道。
他现在都成家了,确实不再像以前那样在街头打打杀杀,也没有再在陈浩南身边像个跟屁虫一样。
但不代表他们的情谊少了。
相反,在听说陈浩南和山鸡有争执后,他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也第一时间毫不客气地问了出来。
都鸡掰兄弟,有什么事就直说呗!
“我没什么情况啊。”
山鸡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故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这样子让大天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正好,陈浩南转过身来,他就连忙用疑问的眼神看过去。
“他要竞选屯门话事人,我让他小心谨慎一点……”
陈浩南话还没说完,山鸡又忍不住坐了起来。
“原来那是让我小心谨慎啊,我还以为你是要我退出竞选呢。”他大声讥讽道。
“大飞是自己人,无论哪方面他都更合适,你专注争湾仔和东区的地盘有什么不好的?”陈浩南皱眉,但还是苦口婆心地劝道。
他继承的就只有铜锣湾。
但如果山鸡能拿到大飞手上这些地盘,那就相当于连成一片,重新整合了以前大佬b的地盘。
对于念旧的陈浩南来说,这个诱惑相当大。
更何况大飞也不是外人,与其大飞和山鸡两败俱伤,不如各自专注,合作共赢!
“大飞是自己人,我还是兄弟呢!”山鸡的脾气也上来了,站起来顶在陈浩南面前。
“靓坤害死大佬b,还追杀我们,是我们护在你身边打斗,才没让你死在街头,只可怜了巢皮。”
“后来你要争铜锣湾话事人,好,我不惜放弃在弯弯的地位,回来当你的小弟,把话事人的位置争了下来。”
“还有去年……”
山鸡顿了顿,语气也变得复杂了许多。
“你自己躲了起来,但你知不知道,我在街头被一群小混混抓起来打啊!”
他的手指用力地戳着陈浩南的胸膛,脸都涨红了。
“而你呢,现在当上话事人,风光啦,可包皮和蕉皮呢?他们两个在屯门卖汽水估计你都不知道!”
“再看看大天二!”他大手一转,指着一旁的大天二。
“他的生意还是大飞帮忙操办的,当时你人又在哪!”
看着脸色僵硬却一言不发的陈浩南,山鸡的怒火更加旺盛了。
“陈浩南,我们拿你当你兄弟,你拿我们当什么?你上位的工具吗?!”
说实在的,作为兄弟,山鸡反倒是希望陈浩南反驳,有什么隐情直接说开就好了。
对方的沉默才是他怒气爆发的真正原因。
他什么都说了,想要做什么也摆在了明面上。
有问题说出来大家一起扛啊!
他山鸡才不会介意这些小事!
结果这人支支吾吾的,还拿不拿他当兄弟了?!
大天二脸色为难地劝了一句。
“山鸡,大家都是兄弟,浩南不会害你的……浩南,说句话啊!”
大天二赶紧过来扒拉了一下。
他也看出来了,这连小矛盾都算不上,要是伤了兄弟义气那不就太傻逼了嘛!
陈浩南定定看着山鸡,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他当然不介意把内情告诉兄弟。
但问题是,这事还牵扯到龙头陈耀,乃至和联胜。
这么重要和危险的事情,他又是衷心地不希望兄弟陷入其中。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是我自己当话事人的感受,所以我不希望你落得和我一样的地步。”
看着陈浩南真诚的眼神,山鸡脸颊肉鼓了鼓,心里怒气去了不少。
虽然他抱怨这么多,但他也很清楚,陈浩南遭遇的磨难比他只多不少。
“落得和你一样……我倒是想当话事人,可要能竞争过大飞才有鬼……”
山鸡撇开脑袋,一副余气未消的样子。
但相比刚刚,这样子就乖顺多了。
大天二脸上浮现起了笑容。
“没事,大飞当话事人也不亏,你当第二,到时候我的生意就要靠你照顾了。”
他娶了大飞妹妹,那大飞就是他的大舅子。
到时候兄弟风光,大舅子又当上话事人,那他大天二就是最大赢家啊!
山鸡一下子被逗笑了,嬉皮笑脸地指着陈浩南,“那你放心,我才不会像这个老大这么没良心。”
被调侃的陈浩南也乐了,笑骂了山鸡两句。
“我要是没良心早就把你丢出去了,还能被你指着鼻子骂?!”
兄弟三人嬉笑打闹了一阵,气氛总算是融洽了不少。
山鸡看了一眼时间,“行了,我约了马子吃饭,先走了。”
“我才来你就要走,这么没义气?”大天二没好气地踹了山鸡屁股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山鸡也不在意,对着两人拍了拍屁股,笑嘻嘻地大步走出了酒吧。
午后的太阳还有点炙热。
山鸡把手举在脑袋上,挡了挡阳光。
这时,一个双手背在身后的男人走了上来。
“山鸡哥?”
山鸡脸上的笑意一顿,略有些疑惑地打量这人一眼。
“你哪位?”
“我哪位不重要,”男人笑眯眯地说道,“重要的是,有人让我警告你,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别乱伸手,识趣的就乖乖夹起尾巴做人。”
“哎哟。”
山鸡不服气了,斜眼瞪着这人。
“你算哪根葱——”
然而狠话还没说完,一个麻袋突然照着他的脑袋扣了下来。
原来在两人聊天的时候,几个混混打扮的人从后摸了过来。
山鸡被扣住脑袋,还没等他呼喊,那几个人立马将他推倒在地,拳打脚踢,一脚比一脚重。
而刚刚搭话的那个男人也把手翻了出来,手里正是一根铁棍。
等几人打得差不多,他一步上前,高举铁棒,对着山鸡的小腿重重砸了下去。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