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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谢景连躺了三天,他的红肿带丝的眼睛这才渐渐恢复正常。

宫斯年刚醒那会,都怕这人眼球受压爆了。

谢景告诉他袭击自己的怪物名叫野彘,喜欢钻树林,灌木,长草,也喜欢潜水拽猎物入水。

正是他刚来北朝时,在长草那听到的那个吃人怪物。

听谢景这么说,他都感觉自己左手一阵凉飕飕,这可真的忒恐怖了。

湖中遇袭一事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真应了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一说。

冯爷爷他们因这事担忧不已,多等了一日希望他能够醒来。谢景催他们离开,留在这也无济于事。他派了大姐一起前往左党。

只为早日统一北朝。

他去不成,当下就立马写信给解爷爷他们竭力救宋子默,左党有谢景的人做内应,应该不成问题。

宫斯年要报拽水之仇,三番五次直起身子说要去找野彘。

谢景直接把人摁在屋里休养了半个来月。

……

九月中旬,天气肆朗,温度明显凉了许多。

主殿内

到处打着赤脚的宫斯年被谢景逮了个正着,此刻正坐在椅子上让洗灰扑扑的脚丫子。

“我要出去,我要报仇,你别关我了。”宫斯年头靠在椅头上,轻轻的扑着脚盆子,不开心的抗议着,

“你就放我出去吧,我都快忘记外头的大树长什么样了。”

谢景将他脚抬起,把地上木盆往旁边挪,脚包进干巾内擦拭着,说:“树那么多,你想记住哪个?我去给你找来。”

宫斯年眼看不成了,那哪行。

他搂紧人撒娇,摇晃着他,“诶呀——你就让我出去吧,我头都要无聊的长蘑菇了。”

“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你也不能这辈子都关着我啊。”

我想,我想关你一辈子。

好想就这样,守着你到永远。

谢景将人揽坐怀中,揉着他脑袋又瞧又蹭,安静了片刻说:“好,年年想去哪?”

“报仇!”

“你脑袋里怎么只想报仇?就不能想想我?”

一股子酸味溢了。

宫斯年冒出食指,摇摆道:“不不不,我有想你,想让你叉他!”

谢景哈哈大笑,捧着他脸又看又亲。

这灵动可爱劲真的要看的他心都跟着融了,化了。

“好,我帮你叉它!”

时隔将近半月之久,他终于出去了。

谢景比之前还黏人,离不得一小会。

冯明远和危力都跟着一块上场去了,如今右党都没什么认识的人了。

“对了,我好久没见到小七人了,那个孩子我也想见见。”

自从看到元一和小七那事之后,他就一直想磕,但是他奈何一直被抓的死死的,瞧不上一星半点。

想看,看不到。

“还有还有,郁花也好久没见了,冯泰美可以再去聊聊。”

不知道多日不见,花花是否练就成了闪电哐哐哐斧。

身为同乡的冯泰美,或许更能找到沟通话题。

他刚好有事要找她谈谈。

谢景听他小嘴吧啦一大堆,气笑道:“那你还挺忙啊,这都不忘到处找别人,看别人?”

酸气又溢了……

“你都说是别人了,与你自然是不同的,你什么都气,都酸,只会害了你。”宫斯年不嫌事大的再捅道。

谢景将人拉近,瞧了眼宫斯年身后推来的大铁车,说:“哪里不同?害我什么了?你说说。”

温热的气息似棉花,轻飘飘,软绵绵,又带了丝糖。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喜欢一个人,居然这么让人心情愉悦。

宫斯年攥着他手往身前凑,附在他耳边细语道:“你说哪里不同?当然是害你难受,生气了。”

“年年好狠的心,贯会让我心头难受,又让我生气。”谢景将他手覆在心头,让他感受那热烈又大胆的心跳。

宫斯年拍拍,俏皮说:“得了啊,给你台阶你就想往上是不是?”

“可想了。”谢景凑近就是吧唧一口,完全不顾周围侍卫目光。

他不在乎,恨不得让这个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个人是他的。

宫斯年瞪了他一眼,听到后头动静,转头一瞧,对上了面容怪异的绿头怪物。他不客气的直往谢景怀里钻,伸长脖子回头望。

谢景笑着看他这副要看又怕的模样,真的是可爱极了。

怎么会有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这么好看,可爱的。不同矫揉造作,似是浑天自成,真看的他难受。

“年年。”

“嗯?”宫斯年疑惑回头。

正迎突袭狼口。

脸蛋子有些疼,他推着人就差大叫了,“你给我放嘴!在外头你不能总这样!”

谢景放开他,看着那朵新开的小红花,满意的点头,“好,都听年年的。”

宫斯年挣扎着要上前,谢景不肯放人。

“你不是说都听我的么?我想上前看看,你捆着我做什么?”

“危险,你就站在这里看。”

宫斯年低头瞧着相碰着的四脚尖,边劝自己莫生气,边在他怀里打转。

那绿头怪物头像个圆锅盖,一只眼正凶神恶煞的对着四周,想要以这种方式逼退敌人。嘴呈裂开式的露着尖利的暗黄獠牙,其实只有两双手,两只脚,浑身暗绿色。

有一只手只剩手腕了,有可能是被谢景教训的。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还有这种怪物的。

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你也别怪我,你想杀我吃我没得逞,那你就得接受我的怒火。”宫斯年最后看了它一眼,催着侍卫嘎了。

谢景不依,要拿着长枪叉野彘。

宫斯年及时抓住他乱动的手,哭笑不得的说:“让你叉你还真叉,没必要,让侍卫给它个痛快吧。”

“可我答应了年年的,年年要教我言而无信吗?”

“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他赶紧牵着还想试图回去的谢景离开。

哈哈哈哈

谢景像个三岁小孩!

宫斯年没憋住,停在路边捧腹大笑。

谢景心头像是被挠了似的,上前就要抓人。

“诶诶诶!你又想干什么?”

宫斯年笑着转身跑,但哪又是谢景的对手,没折腾几下又被逮住薅了薅。

“年年,你该庆幸自己在外头,不……”

宫斯年一巴掌捂住,“这嘴啊,尽乱说话,快闭嘴吧你就。”

两人打闹,这回宫斯年专门去找小七。

小七带娃单独住一间屋子,自从荣升长辈一职,他就心力交瘁。

不仅要顾哭闹的孩儿,还要防着元一的死缠烂打。

好久都没见到主子了。

“来,吃些。”元一捧着一碗肉汤递到他面前,将婴孩抱进怀中走到一旁哄着。

小七一口闷肚,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屋补觉。

要不是他,他就不会天天带着孩子连觉都睡不成。

睡的脑袋昏沉沉,只觉得灼热的气息直往身体钻,夏日已过了大半,哪还有这种围火烤的感觉。

小七迷茫的睁眼瞧了瞧,一张脸就在咫尺间,吓的他猛的一推将人甩下了榻。

地上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声。

“你没事吧?好端端的你上我榻吓我做什么?”小七急忙上前将人扶起。

元一咬牙忍住不凶他,“你说呢?你总是躲我做什么,我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