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泰美两脚分开,上身前倾叉着腰大吼:“我是你大爷!”
宫斯年:“……”
他还没回话,院内老人就被这阵动静惊着小步跑来,凑到冯泰美身侧劝道:“冯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对王上可不能这么无理。”
“你一边去!”冯泰美一把推开老人,向前走了几步,朝他蹦出了六个词。
“溜冰鞋,现代人。”
听的宫斯年血液沸腾,她是现代人?!
他可不怕了。
“王上莫要听她胡言!”老人踉跄爬起来,上前解释道:
“冯姑娘是冯老将军的孙女,从小顽皮,出去玩不小心被高马踹到了头,醒来后便口出乱言,疯疯癫癫的。王上可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冯泰美站在原处两手抱臂,给了他一个白痴眼神。
宫斯年他激动,他兴奋,他开心。
终于见到同伙了!!!
谢景看着他开心的小脸,将他扳了回来,心里头升起不好的感觉,他不喜欢。
“年年为何这般开心?”
宫斯年将他手拿下,轻拍了拍,朝老人说:“没事,你先去忙。”
老人实在不放心,可王上态度坚决,他只好出院去找冯老将军了。
“小景,等会你就知道了。”
他放开谢景手,下一秒又被抓紧,他只好牵着谢景往前走,试探说:“你是怎么穿来的?”
冯泰美啐了口唾沫,烦躁的将头发抓成了鸡窝头,说:“熬夜赶稿猝死的,该死的996!老娘拿着最低的工资,熬着最长的夜,完了谁都能骂上两句,狗东西!”
这怨气比鬼都重……
“先进屋说吧。”宫斯年指着后头的屋子。
冯泰美点头先走,说:“你是不知道我穿来的那会,我人都傻了。打死我都不敢相信自己会遇到穿越一事。来了之后我就在想,我能来,那别人也能来。”
“所以我就一直在等,我听那群老头子提你爷爷宫阳的事,我就知道他是穿越的,于是我就在北朝一直等他,结果10年了,我连他一个毛影都没看到。”
宫斯年带着谢景走在她身后听她絮絮叨叨,他诧异的很,“你来10年了?”
“嗯,算上今年11个年头了。”冯泰美停在门口,手抓着门框回头,
“你是怎么来的?”
“眼睛一闭一睁就来了。”
他感觉手中力道不由加重了些,转眸对谢景笑了笑,“没事,她和我一样,都是从其他地方来的。”
“那我好像也差不多,一闭眼,再睁眼头就被包成了个粽子。”
面前还围着一群古代人。
忽然,冯泰美就感觉自己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抓住,她对上那双蕴含杀意的黑眸,心中瞬间毛骨悚然。
她有话是真敢说:“你可别杀我!杀了我对你没好处。”
此话一出,三人皆愣。
冯泰美害怕的看着那人袖口刚隐下去的闪芒。
宫斯年立马转头看向谢景,又回望冯泰美。
谢景面不改色的笑了笑,“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只是好奇。”
三人进屋入座。
宫斯年沏茶,递了杯给她,询问了番后他才晓了个大概。
冯泰美原是现代服装设计师,和这个身体的名字一样。进公司才两年,上头压,客户骑。每天压力不断,晚上猝死睁开眼就来这了。
她不愿和这个世界的人交流,也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开始想办法回去,最后的结果就是跳水被截,跳崖被拦,骑马被拒。
这些想回家的举动,对冯宏义他们来说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压根就是疯了。
于是她就被单独关在了个小院生活。冯泰美认清了现实,每天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提前过起了老年生活。
直到宫斯年来到这,她就想尽法子出来验证他是不是现代人。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后来解威说漏了嘴,将小院一事说给了冯宏义听,就被她晓得了去,今天就穿了个隐蔽服在这逮人。
“你就没想过回去?”冯泰美说话之余眼神瞟向了十指紧扣的两手。
“你俩认真的?”这种情况她看过不少,不理解但支持。可是一个现代人对一个古代人,嗯……她不太相信。
她不相信忠贞不渝的爱情,亦不相信男人。不然她也不会拼了命努力上班赚钱,想要脱离家里的掌控。
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就嘎了。
她卡里头还有6.6w…没处花…
“之前刚穿来那会想过回去,但现在不是很想。”
宫斯年手指绕着茶盏边缘,笑道:“我以为我表现的够明白了,没想到你还会问我这个问题。”
说完将牵的手举了起来,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谢景笑着凑近他,趁人不注意又是小嘬一口。
“诶——”冯泰美不想吃狗粮,直挺挺往后倒,两手搭在后脑勺叫唤,
“我怎么这么倒霉!这种衰事居然被老娘碰上了,不过好在是有钱人家,穿来不用再做打工人。”
宫斯年啧了声,拒绝谢景传来的热线,“安静会。”
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絮叨的人,说:“你想怎么回去?目前看来回去不太可行,我看你在这不挺好的么。”
冯泰美起身,手撑在茶桌刚想说话,就被外头一伙人扫了兴致。
“泰美,你来这做什么?跟我回去!”冯明远上前拉人,可别吓到宫斯年。他的妹妹发起疯来连石头都揍,拦都拦不住。
有次非得离家出走,急的扬言要去吃屎。
冯泰美起身就是一脚,“别碰我,不然老娘跳起来给你几个大耳刮子。”
冯宏义厉声呵斥道:“冯泰美!闹什么?”
他看到自家孙女头就疼,这人跟解威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
宫斯年看着赶来的三大家子,连忙爬起来像个老妈子在那扑腾手,说:“停停停,都坐下,我有事要说!”
冯宏义听后脸色略微缓和,招呼其他人先走,留下解威,危龙和冯明远三人一同入座。
宫斯年及时补茶,对着冯泰美挥手,“你也赶紧坐下,你们关系闹得这么僵,定是你们之间没有沟通清楚。”
“怎么沟通?说了不得被赶出去?我一没钱二没势,走了就是死。”冯泰美跨步入座,坐在里头像个被白粉刷过的雕塑。
冯宏义等四人听的云里雾里。
冯明远说:“泰美,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冯泰美瞥了他一眼,抬起那忒白的手薅过茶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不是你们认识的冯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