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斯年绷着脸盯着他,语气强硬,“放手!”
谢景果真放了手,乖乖的盯着他。
百变谢景。
宫斯年沾上药液细细给他涂上。
漂亮的脸庞靠的很近,纤长的黑睫灵动的扑闪着。往里了看,那有温暖的流光,里面藏着个他。
谢景垂着眸,一动不动的看着。
宫斯年涂了药的手在谢景衣衫上蹭了蹭,刚想抬头安慰他,对上了那双透不到底的深眸。
黑眸里的委屈涌了上来,紧紧的跟着他。
他内心叹了口气,把叶子包了起来留着备用。
他好想忽视谢景的眼神,再来个响亮的巴掌。
但他不能,就怕这么做了,那眼神就转移到他身上了。
宫斯年轻拍他脑袋,碰了下他唇,“好了,涂了药就不会难受了。”
他好像没哄好,谢景开始不听话了。抱着他往远处树上飞去。
林子里回响着阵阵破骂声。
“谢景,你个王八蛋!放开我!”宫斯年抓着衣领,十分不从的大叫。
谢景轻笑着钳住他下颌,“年年你只管骂,我不介意多些人来看我们。只是年年脸皮薄,别到时候来找我哭。”
宫斯年挥手就要给他充满情感的巴掌。
谢景抓住他不乖的手腕,抵在树上一顿欺负。
…
一个时辰后,宫斯年嚅动着唇重新给他抹药。
谢景咬着唇笑着凝他无声的骂人,实在没忍住,将人带近蹭着他的侧脸。
“年年怎么这么可爱,嗯?”
宫斯年被迫贴着他的脸,无情的哑着声:“滚!”
将手上剩药抹他衣衫上,拿着烤鱼吃着。
谢景在旁边细致的帮他理着束发。
收拾完,一群人由宿飞带路走着。
这的植被长的茂盛,多数是原始一带,危险重重。
宫斯年主动牵着谢景,谁知道下一秒会冒出个啥古怪生物。
有谢景在,他还可以拿来挡一下。
他忽然听到了一阵很微弱的啼哭声。
“有小孩哭声。”宫斯年捏谢景手背示意他停下,屏着息仔细听着,确认方位后他拉着谢景往那走。
刚走两步就被谢景拽了回来。
“怎么了?”
谢景护住他,转头看着旁边,“元一去看看。”
谢景这做法,让他突然想到以前在本书上看到过一种生物——名叫鬼娃子,丛林深处的一种不知明的生物,会发出像婴儿或者人的声音来吸引猎物,最后将其捕杀。
心里暗暗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还是他够谨慎。
一炷香后,元一抱着染着血的布团从密植里走了出来,隐约间还能听到哭声。
“主子,这个小孩是在前方一堆尸体中发现的。”
宫斯年想要上去瞧瞧,谢景不肯放手,他朝人喊,
“元一,抱过来我看看。”
元一并未看他,站在原地得了主子命令这才靠近。
谢景,“不许碰他。”
“你真霸道。”
宫斯年有些无奈,只能伸着脖子看着。婴儿闭着眼,脸上全是血渍,哭的唇都发紫了。
还没看几秒就被谢景拉了回去,
“找个人养着。”
“是,主子。”元一抱着婴儿往人群中走去。
小七和今天问他问题的强子哥聊的正欢,被猛地一大力转了个身,怀里多了个带血的娃子。
“你干什么?”他连忙护住婴儿,疑惑的看着他。
“让你好好养着。”
他没经验啊,“我不行的,不会啊。”
元一冷声道:“你是这群里人最没用的,这不会那不会,留你干什么?”
小七被他堵的哑口无言,这人老说他没用。
真的很让人讨厌。
他走到一旁查看小孩情况。
强子想为他说话,但自己的老大他不敢反驳,连忙跟上前帮忙,身后传来一声警告。
“别和他离的太近。”
强子登时顿住,回身应道:“是。”
经过这个小插曲,所有人再次出发。
……
丛林远处山道内
身穿白甲的士兵策马扬鞭而来,嘴里大喊:
“报——前方七公里外有小势军队往这边赶来!”
“嘿嘿,定是我的小世子来了!”解威光顾着防着危龙,一晚没睡脑袋晕沉沉。一听这喜报浑身来了精神。
危龙乜斜他,他现在哪哪都不舒服。逮了他一晚上,这人还是怕死的很,愣是一晚上都在防他。
冯宏义眯着眼眺望前方连绵山脉,下令,
“全军隐蔽!”
宫家军那头还在不停的往落苏州赶,他们跟着少爷一起来到这,却又丢了少爷。
他们无法回去和宫家交代,亦无法和自己交代。
宫家待他们不薄,他们一定要找到少爷。
突然间,人群内一人示意所有人停下。
“时将军,怎么了?”
“不对劲。”
时多敏锐的察觉此处不妙,这种感觉是他在无数个死人堆里生出来的。
他是辛奇下属,这次专门跟着一起来到北朝。却不曾想,家主一直都是人假扮的。
现在少爷身处未知的危险之中,他断然不能让剩下的援兵再出事。
不然,就真的没人救少爷了。
两方停在山脉对面,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就在两方漫无目的的等待时,一侧密林里传出了阵阵脚步声,听声音有不少人。
两队人马寂然不动。
这边,宫斯年不愿意走了。他们这群人将近有万人,从昨天相遇后都不飞了。
谢景命所有人步行。
宫斯年哪里一天时间走过这么多山路,天气又热的飞起。他没中暑都是万幸。
“小景,我好累,你背我吧。”他站在原地不动。
谢景转眸看他,“这么多人你不害羞了?”
害羞什么的在疲劳面前,什么都不算。
“你都不要脸了,我为什么不能偶尔也不要?”宫斯年真的腿酸了,放开他手就要往人背上跳。
谢景短促的笑着,微微弯腰屈膝让他方便上来。
宫斯年得了谢景牌代步工具满意的很,环住他脖颈找了个舒适位置枕着下颌。
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他的右耳垂后有颗红痣,还怪好看的。
他上手摸了摸,“小景,你这有颗红痣。”
“嗯。”
谢景声音听的有些低沉,宫斯年没多在意,放了手趴着他肩头,他的肩宽不硌人,很舒服。
夏日的热浪裹着丛林的森冷,有种别样的爽意。
他的眼皮如粘了胶水,合上就想睡觉。
这么个月,他都在约周公。
自从他钓了条食人鱼,就没见过那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