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待了许久后,太阳渐渐上升有些热烈,动身离开。
山谷内
“公上叔,宇叔。我们先走了!有空来瑞金城玩,我请你们吃大餐!”
宫斯年和两人挥手道别,地上两人一路上还在挽留自己,但是时间不等人,该去的地方还是得去。
他操动操作杆,缓缓飞向南方。
“哥哥,我还想再去满天星一次。”
宫斯年转头瞧他,嘴角上扬。
“好。”
他是寿星,都依他。
刚在满天星下方落地,谢景拉着他的手往下走。
说出的话,跟个炸弹似的。
“哥哥,你能亲亲我么?”
宫斯年有些一愣,他感觉菊花外的保护罩破了个洞……
谢景又靠近了些,扬着期待的小脸问,“一个祝福吻也不行吗?”
宫斯年僵在原地,如杵杆一般扎根在土里,上身像极了无骨草,随风飘荡……
小孩忽灵灵的眼睛瞧着自己,渐渐失落的低头垂着小脑袋。
宫斯年大脑光速运转,寻找合适的委婉拒绝词。
这时,他看到小孩衣襟上滴落了晶莹剔透的泪水。
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哭啊。
不知道他会心软么?
宫斯年:诶!
他抬手撑起谢景下颌,露出咬着下唇委屈的精致小脸,俯身轻轻吻在了他额头。
“不哭了,嗯?”
谢景眸底染过一丝笑意,少年肩头洒着金光,清澈好看的明眸如此耀眼,他瞧着那微张露出粉嫩的唇瓣。
不够,还不够。
“嗯,哥哥最好了。”
宫斯年看着抱着自己腰的谢景,就宠你今天一回吧。
“咱们该回去了。”
谢景蹭了蹭他的腰身,缓缓开口:“好。”
坐在直升机上,宫斯年余光瞥到了昨天拾到的金色大海螺,拿起附耳一听。
风吹过,似海浪的歌声。
“哥哥,这是什么啊?”
他把大海螺递给谢景,“这是海螺,你放耳朵听,可以从里面听到海底的声音。送你的。”
谢景拿过放耳朵听着,心中甜蜜眉眼露笑的和他对视着。
宫斯年一路直南行,在下午太阳下山前到达了出发点。
看着那匹棕色马还在,眼中有些赞赏。
“不错啊,你以后就跟我吧,就叫毛茸茸。”
马儿垂头轻蹭他的肚皮,宫斯年轻轻拍了拍他。
将谢景扶上马后迅速上马,轻咤一声,马儿迈开四腿快速奔腾。
“哥哥,那个东西放那没事吗?”
“没事,它明天会消失的。”
谢景转头,问:“为什么?”
“我能力不够,只能维持一天。”
骤然,天空中白鹰啸着声俯冲下来,停驻在宫斯年的右肩上。
“哟,小白,哪逍遥去了?”
从他进宫家就消失不见的白鹰突然出现在瑞金城外,当真稀奇。
白鹰张了张翅膀,又恢复了原样。
还未到城门,人比往常多了不少。
进了瑞金城,城中张灯结彩,路上行人都在写着祝福太子的诗歌词,喜气洋洋,众多小吃今日也打了小折扣,临县百姓们蜂拥而至,好不热闹。
宫斯年瞧着这待遇,愈发对怀中小孩心疼了。
当真是天神与淤泥的区别啊。
如果他没有出现,谢景还在那个破烂马厩吧,脚底的脓破了又溃烂,被人喊打喊骂不当人对待,最后还被那么多人侮辱。
他很庆幸,自己来到了谢景身边。
教他成长,陪他长大。
他一路缓慢往宫家骑去,看到福伯在宫府外伸着脖子站着。
“福伯,你站在外面干什么?”
福伯看到人来了,胡子都呼直了,“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快沐浴更衣随我进宫。家主等了你许久,未等到人先行一步了。”
宫斯年下马应声,带着谢景回轩阳院。
前脚刚到,后脚福伯带着一个男子前来,手中端着整一套精细白金服饰。
“少爷,东西带来了,您好生准备着,我在府外候着马车。”
宫斯年回头应着,那人将盘子放在桌上站在门外并未离开,他摸了摸浴桶热水,刚刚好。
“哥哥,我也想去。”
“你就别去了,我去去就回。”
他去?去毛线!
别说人多不说,单凭他那张与太子七八分像的脸,出去就是引人注目的份。
他这几天也听了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宫家少爷宫斯年与太子感情破裂,互相伤害,找的身边人都是按对方长相找的。
但宫斯年知道,只有皇后知道还有另一个皇子的存在,如果谢景进宫,被皇后发现,那他将会成为皇后眼中钉,肉中刺。
欺君罔上,残害皇子,不管那条,身为后宫之主的她都不敢被人发现。
要说谢景出生时,还有血肉之情,不舍得杀还情有可原。
现在17年了,哪还有情可说。
未来危险啊……
宫斯年思考时,人已经坐进了浴桶里。
谢景面无表情的站在身后帮他揉搓按摩着,神色不明,深藏狂躁。
“嗯,左边点,对对对,轻一点。”
“右边!右边重一点,嗯…你手法不错。”
谢景听着让他心神荡漾的苏话,咬紧牙关忍着下身带给他的热烫感。
宫斯年穿好衣服,刚想和小孩好好讲讲,却看他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
得,回来再哄吧。
反正皇宫,他别想去。
“小景,你在家好好待着。我很快就会回来。”
宫斯年拿着干布揉搓湿软墨发,随意挥动扔在了凳子上,直接出了门。
男子持刀带路,宫斯年走进马车往皇宫出发。
轩阳院屋内
谢景眼底微红,情不可耐的坐在浴桶里喘着粗气,脖间血管暴起,水面上漂浮着层层白衣,随流飘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低吼一声,闭眼整个人滑进了水中。
……
皇宫门外
男子将刀交给了禁军,不经意间露出了虎口的梅花印,走在宫斯年身后陪着。
“你跟着我干什么?”
宫斯年也奇了怪了,这人好像不是月影团的人,居然能自由出入宫家。
黑衣男子低头行礼回:“少爷,我是负责保护你的。”
宫斯年上下扫了他一眼,浑身透露着丝邪性,他禽住笑继续跟着前面太监走着。
有点儿意思。
宫斯年从小混迹各种场合,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奇不奇怪他一眼便知。
玉石砌成的宽长路好似看不到尽头,两边红墙高耸,像个深渊囚笼。
他不喜欢。
出了长路,越过花路与岩谷假山终于在尽头看到一处宫殿,还未走进,墙内的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景阳殿。”他抬头低声喃语。
“宫家少爷,到了,奴才这就退下了。”小太监弯腰行礼说着。
“嗯,谢了。”
小太监有些一怔,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身着浅金白衣的少年背影映着夕阳余晖愈见愈远,手中拿着小盒,步履随心洒脱,衣摆随着风自由的飘起,就像他的主子一样。
他第一次,听人说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