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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大师段位的数学家,宋河对于数据的嗅觉已经极为敏锐。

敏锐到几乎察觉不到心算过程,看到数据的第一眼便有冥冥中的感觉,能判断出看似散乱的数据背后是否隐藏了信息,精准强烈,如同第六感!

此刻,屏幕上的数据激发了他强烈的第六感……在脑组织互相传递信息的过程中,神经肽绝对起了重大作用,而且有较强的规律!

宋河面露喜色!

已经能嗅到顶刊的味道了!

一个入学不久的本科生做做课堂作业,能顺手做出顶刊成果,放在任何大学都是相当炸裂的!

远处的躺椅上,廖兴学忍不住了,起身走来询问,“有进展?”

一边说着,他一边紧盯屏幕上的数据,但以他的数学水平,一眼扫过去还看不出数据有什么深意,感觉完全杂乱无章。

“有进展,老师您看这一部分,每隔四个区出现一次衰减,但脑细胞的本身组合却没有出现变化,是非常均匀的。”宋河手戳屏幕解释,“证明肯定有某种其他的东西,干扰了脑组织的信息传递,衰减就是干扰范围。”

廖兴学怔怔地看了半天,许久才看懂,“确实。”

“但只有这一组数据还不够,我得多做几组,对比之后看变量,就能判断出神经肽的具体作用机制。”宋河语速飞快,“我打算再用几组激素和激素探针,测一测多巴胺、促肾上腺皮质释放素、催产素、血清素和内啡肽分泌和接受路线。”

“很多是重叠的。”廖兴学沉思。

“正因为重叠才有意义,就像找不同一样,我相信在看似相同的回路数据中,一定能找到一些细微差别!出现差别的地方,很可能就是解密神经肽的关键!”宋河语气兴奋。

“你可以试着阻断部分脑区的神经肽接收,做对照实验!”廖兴学听懂了,也有些兴奋。

“直接阻断太困难,正好我实验台上有好几瓶肽细胞,可以做梯度实验!”宋河连连点头,“有一串梯度数据做连续对照,应该很快能出成果!”

“为什么可以做梯度?哪来的梯度?”廖兴学茫然。

“哦,老师忘了给您说!我找到的肽细胞并非一种,实际上有好几种,神经肽分泌率有升高两倍的,有四倍八倍十倍的,我只需要把它们分别测试,梯度就出来了!”

廖兴学惊了!

他以为这学生只是偶尔捡到把名为肽细胞的武器,没想到却是捡了个武器库,各种长枪短炮都有!

以他多年混迹科研圈的经验,这种搞法很容易出成果!

“你对最终研究出的结果有个预测吗?”廖兴学忍不住问。

“我希望能做出神经肽和神经递质共同作用的关系,建一个数学模型出来。”宋河看看电脑屏幕,“但是我有强烈直觉,最终结果可能不止这点,还会有更大的发现!”

“神经肽和神经递质的关系……”廖兴学微微皱眉,似是在回忆什么,“相老师两年前好像做过相关成果。”

“啊?”宋河一懵。

他心中腾起不祥预感,相老师如果早就做过了,自己还在这做集贸啊!

“你稍等,我帮你问问。”

廖兴学走到一边虚弱地坐下,掏出手机发消息。

宋河也没干等,取了多巴胺探针,又取了一份脑组织样本和人造脑虫,填入仪器测试。

电脑屏幕上刚刚出现读数,廖兴学又过来了。

“相老师做过这方面研究,但没深入,只得出点皮毛结论。”

“她现在忙,等晚上有空会给你来个电话,简单说一下她的成果,或许可以给你省点时间。”

宋河连连点头道谢,心中无比庆幸!

一方面庆幸自己和相老师关系不错,能得到独家经验传授,此等殊荣可不是什么学生都能有的。

一方面庆幸老师当年没深挖此处,否则以她的恐怖实力和团队力量,能研究的东西早就挖干净了,一根毛也不会剩下。

有研究方向了,宋河便忙的飞起。

在实验室里东奔西跑,开机各种仪器,源源不断地出数据。

他是地道的数据型学者,仅靠看数据,便能从细节和波动中发掘到成果!

这种类型的学者相当稀缺,毕竟需要极高的数学水准,这就筛掉了九成九的人,还需要仪器设备够贵够先进,又筛掉一多半学者。

智力拉满同时金钱拉满,典型的高端选手配置!

很快,到了中午。

一如既往,宋河和奚雁凡一起前往食堂。

两人都是低头族,宋河捧着手机翻神经肽的相关论文,学术大牛的论文和野鸡学者的论文统统看,寄希望于挖到点有价值的东西。奚雁凡当然还在拧魔方,今天换了一种球形魔方,难度暴增,急得她直跺脚。

路上,奚雁凡又捡到了钱,两个钢镚儿。

上食堂二楼,两人简单商量后要了一大盘烤串,面筋鱿鱼鸡翅羊肉淀粉肠,堆成小山摆在餐桌中间,你一串我一串。

“呐!”奚雁凡忽然把小白手伸过桌子,悬在宋河面前。

“给我吃生猪蹄?不吃。”宋河看了一眼,兴趣寡淡,低头刷论文撸串,“肉我只吃熟的。”

“你才猪蹄!谁让你吃了!”奚雁凡一双晶亮的杏眼瞪他,“愿赌服输,赌约不是说要再盘一次?沾好运确实管用对吧?”

“先欠着,没说马上盘啊!”宋河说,“等我科研进度一筹莫展的时候,会把你叫过来盘一下。”

奚雁凡有点生气地缩回手,“想盘就盘?好大的牌面!你以为我是什么?手串吗?”

“这外号可是你自己起的。”宋河顿时乐了,“以后就叫你小手串。”

“你敢!”

“吃饭吧小手串。”

“放肆!”

“小手串小手串小手串。”

奚雁凡气蒙了,抓起烤串狠狠咬,仿佛在生啖宋河肉渴饮宋河血。

吃了几口,她的注意力被烤串转移,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间消气了。

“上午你忙的时候,咱们班好多同学悄悄议论你。”奚雁凡忽然说。

“议论我什么?”宋河拿手机刷着论文,头依旧不抬,但语气明显好奇。

“想知道?”

“快说。”

“你先恭恭敬敬叫我一声社长!”

“尊敬的小手串社长,请说!”

奚雁凡气得鼻子都歪了,又连撸十几串羊肉才消气。

她故意不说话,希望宋河开口求她讲下去。

但等了半天,桌对面的呆子毫无反应,像牛一样慢吞吞地啃肉串,同时聚精会神地用手机刷论文,仿佛把刚刚的话题忘了。

奚雁凡郁闷,这人对八卦不感兴趣吗?别人的八卦也就罢了,对自己的八卦还不感兴趣?

憋了半天,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