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总,这位言晚晚是新来的服务员,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我这就,这就,立马辞退了她。”
陆霆琛看了眼湿透的衬衣,淡淡说了一句,“倒也不必。”
餐厅经理瑟瑟发抖,脑子里此刻都是浆糊,听不懂人话了。
啊哈,不必要?
那是要自己也跟着辞退才满意?
还是说也要把言晚晚的手也给折了?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带我去浴室?你是想让我这么走出去?”
陆霆琛看着抖腿的餐厅经理,实在窝火,在他小腿上狠狠踢了一脚。
却不想,一旁的言晚晚身体颤了颤,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陆霆琛再次望向她,在她的眼里,分明看到了惊恐。
他有这么吓人吗?
陆霆琛轻笑出声,
“你叫言晚晚?知道浴室在哪吗?带我过去。”
“知,知道。陆总,这边请。”言晚晚低着头,声音很轻。
言雪柔不淡定了,事情为什么没有预想中那样,反而还让言晚晚带他去浴室?
她慌张开口,“霆琛哥哥,你就这样放过她了吗?”
陆霆琛站起身,望着娇小的言晚晚,头也不回的,不耐烦的回了言雪柔一句,“你要么先走,要么等着我。”
至于要不要这样放过言晚晚?
他唇角轻勾,像是在思索。
浴室内水声哗哗,
浴室外,言晚晚小脸皱成一团,抿着唇瓣,搓着小手,来回踱步。
她不能离开。
刚刚陆霆琛说,还没想好要她如何赔偿之前,不许离开半步。
直到水声停止,陆霆琛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从里面走了出来,直接将带着酒渍的西装扔给了言晚晚。
声音低沉好听,“喏,这就是赔偿,洗干净了还给我。”
言晚晚有些不可置信,陆霆琛,她默默关注了这么多年,性格不是残暴的那一类,却也是个不讲情分,冷血无情的主啊。
“陆总?这就够了?”
陆霆琛的兴趣被勾起,靠近她一步,
言晚晚直接吓的又后退了好几步。
陆霆琛再次自我怀疑,他有那么吓人吗?
其她女人恨不得贴上来呢。
他停住脚步,远远望着她,“还不够?那你说如何赔偿?”
言晚晚抱着西装,一会摇头一会点头,“够了够了,那我洗好还给你。”
“你叫言晚晚?晚上的晚?”
陆霆琛在餐厅第一次听到名字的时候,就鬼使神差的想到了这个名字是如何写的,便想确定下。
“是的,陆总。”
“言晚晚?晚晚?”
陆霆琛只是默念了一下,心头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好熟悉的名字,就好像喊了无数次,喊着却是那样的无力,就是记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你也姓言?这个名字,我好想哪里听到过。”
言晚晚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想看又不敢看陆霆琛,“陆总,我是言雪柔的妹妹。”
陆霆琛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我说名字那么耳熟,那我去言家,怎么没看到过你?”
言晚晚很想说一句,你的心里眼里只有言雪柔,我太伤心了,每次都偷偷躲起来哭呢。
**
餐厅内,南倾画吃完了午饭,正吃着花生米打发时间。
纠结着,
要不要冒险,直接告诉陆霆琛,言晚晚才是孤儿院的那个女孩,如果陆霆琛信了,那就直接大结局了,幸福美满。
可陆霆琛是一个那么骄傲的人啊,言雪柔救他的事已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那么多年,没证据的事,他会更偏向相信言雪柔吧?
那么陆霆琛就开始讨厌言晚晚抢了功劳,以为她是一个不择手段想要嫁给他的女人,那就回到了小说的开头。
最终她选择走一步看一步,只要陆霆琛不求婚,就好说,那就想个办法将言雪柔弄走。
饭桌上,言晚晚重新给陆霆琛和言雪柔上了一份情侣套餐。
便直接走开了。
这顿饭算是吃完了,言雪柔挽着陆霆琛的胳膊走出大厅。
陆霆琛感觉到了身后有道目光看着他,直接抽开了胳膊,双手插兜,往前走去。
南倾画那纤细白嫩的小腿,就那么轻轻的一横,言雪柔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
“啊。”
言雪柔本就因为刚刚的事不满,这会不顾形象的尖叫起来,指着南倾画就骂,“南倾画,你就是故意的。”
此时的南倾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陆霆琛的女人,可能是南景陌给的吧。
南倾画当然不能低人一等,直接站起身,平视着言雪柔,“我只是脚麻了,想活动一下。”
“啪。”一声,南倾画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
她正想要回击的时候,恰好对上了陆霆琛的眼眸,那双眼如同带着一股魔力,让她再一次头痛欲裂,她双手扶着太阳穴,摇晃起来。
南倾画心想,这会失策了。
“倾画,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妹妹,陆霆琛上前一步,关切的问了一句。。
随着陆霆琛的靠近,南倾画的头痛的更加撕心裂肺,就像有一股力量在深深撕扯着这副身体。
潜意识告诉她,不能靠近陆霆琛。
她强忍着身体,推开了陆霆琛,“我没事,你们走吧。”
看着陆霆琛走远,她的头疼还没消失。
由于站立不稳,手不小心划倒了一个玻璃杯,随着玻璃水杯落地,南倾画也倒了下去。
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深深扎进了她的左手手臂上,鲜血流了一地。
手臂上的疼痛传来,头疼才隐了下去。
言晚晚和餐厅经理立马围了过来,扶起地上的南倾画。
餐厅经理连忙开口,“南小姐,您的手臂很严重,我送你去医院吧!来,晚晚,你帮忙扶着点。”
在医院经过一个小时的处理,南倾画手臂的玻璃渣才被清理干净,包着一层纱布在言晚晚的陪同下一起走出医院。
好在皮肤的伤痛,并不影响开车,她启动车子,将言晚晚一并拖上了副驾驶。
“晚晚,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南小姐,前面就是公交车车站。”
最后在南倾画的冷脸下,
言晚晚才说了句,“南小姐,那送我回北城大学吧。”
南倾画一时口快,“不回家吗?”
她知道豪门子弟都是住家里的,吃家里的,基本不住校。
言晚晚带着落寞的神色,淡淡回应,“嗯,不回去了,家里没什么人。”
家里没什么人,所以不回家,这不就是南倾画自己吗,因为父母常年不回家,她一直住在学校里。
她怎么给忘了,她写小说的时候,将自己不幸的童年也安在了言晚晚的身上。
所以言晚晚这一生和她一样的悲惨,不,比她还悲惨,
言晚晚不止有坎坷的童年,还有凄惨的爱情,最后还跳江惨死。
而她只是有一个不幸的童年而已。
车子很快到了北城大学的门口,言晚晚背着背包下了车,朝着车里摆摆手,“谢谢你,南小姐。”
“不客气,我谢谢你才对,对了,这只烫伤膏给你,我看你被言雪柔烫伤了,虽然不会很严重,擦一点也是好的。”
言晚晚也知道了南倾画的性格,不再推脱,便直接收下,又道了一声谢谢,才朝着学校门口一步步走去,身后的高马尾随之摆动起来。
车里的南倾画看着远走的娇小身影,自言自语,
“晚晚,对不起,你的不幸也是我造成的,我会竭尽所能完成你的愿望,让你和陆霆琛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