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倾画记得原主的卧房在三楼的最边上,离南景陌的房间是最远的,
便朝着三楼走去,兰姨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你的卧室在二楼,走廊那头。”
“二楼?”
“嗯,是的。”
南倾画想着应该是南景陌安排的,便跟着兰姨往卧房走去。
房间很大,主色调是米白色,属于简约温馨的,和原主粉色的公主风完全不一样。
她又走到衣帽间看了看,也不是想象中的公主风格,全是简约风格的衣服和一些裙子。
这不是她喜欢的风格吗,南景陌怎么会知道?
关上衣柜的门,她还想看看其他惊喜。
一转身,却撞进了一人的怀里,撞了一个满怀,
她摸了摸撞疼的鼻子,熟悉好闻的薄荷味道飘进鼻间,
不用抬眼,南倾画知道那是南景陌。
她的气息隔着薄薄的衬衣打在南景陌温热的胸膛上,几乎零距离接触。
南倾画意识到这一点,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耳根在发烫,她不敢抬眸,低低软软问了一声,“这是你重新布置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样的风格?”
南景陌有些意外,本就起伏的心底也跟着荡起一丝涟漪,“喜欢就好。”
其实南景陌找人置办的时候,也没想太多,鬼使神差的,以为她会喜欢吧。
他说,“时间太短了,只是添置了一些家具和衣物而已,不然还可以更好看。”
南倾画忙抬头,对上南景陌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哪怕隔着镜片,她心跳还是不稳,连带着声音都有些急促,
“够好了,谢谢你,南景陌,你真好。”
南景陌抵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后退一步,“你先休息会,我去趟书房,有个会议。”
南倾画眉眼弯弯着摆摆手,“好,那你先忙,拜拜。”
“嗯。”
房门被南景陌出门时轻轻关上。
房内的人儿依旧东看看,西摸摸,有些小激动,脸上的喜悦之色藏都藏不住。
房门外的走廊,南景陌烦躁的一把扯掉脖颈上的领带,捏在手里。
他一步步朝着书房走去,坐在办公椅上,他再也无法忽视那种心悸,呼吸紊乱的感觉了,
他觉得自己在作死,在犯贱的边缘蹦跶。
南景陌虽然没喜欢过任何人,可他不傻,心里清楚那便是心动。
他是个疯了吗!才会对一个恶鬼心动。
不!
不能!!
绝对不能!!!
他倚靠在办公椅背上,无力的闭上眼,脑中又全是她一颦一笑的容颜,
她的手背上出了血,喊着他南景陌我好疼的模样,
她坐在樱花树下,轻晃着秋千浅笑着看书的模样,
她躺在病床上,楚楚可怜看着他,喊着他南景陌,你真好的模样。
绝对,不行。
他忽的站起,他要想一个办法,将一切扼杀在摇篮里。
放眼望去,茶几上,刚好放着一瓶开封过的红酒,那是沈凌川之前喝过,留下的。
他走过去,拿起那瓶红酒,在阳光下,笑的越来越邪肆,声音低沉骇人,“因为你,我碰不得辣,连红酒这样的低浓度,都碰不得。”
呵,老子又不傻,干嘛喜欢你一个施暴者。
下一刻,他将红酒瓶塞拔出,直接将酒往嘴里灌去,就如当年被灌辣椒水一样。
喉结滚动,酸涩的红酒,顺着喉咙流下,喉咙灼伤的痛楚,让他皱起眉心,他依旧喝着。
脑海中,他被保镖不停的按在地上灌辣椒水,女孩笑的前仰后翻。
他知道越是反抗,女孩就越兴奋,索性停止了挣扎。
实际上,男孩也被折腾的全身无力,辣椒水灼伤着他的喉咙和全身,发不出一点声音。
终于辣椒水没了,他抽搐的四肢被放开。
一位漂亮且又温柔的女人走了过来,看了眼地上的男孩,又朝着女孩招招手,“小姐,玩累了吗,玩累了就回去吃点东西吧,好吗?”
看着女人拉着女孩的手,有说有笑的走远,
那可是他的亲妈啊,自从她进了这个南家,就再也没正眼看过他一眼。
眼里,心里只想着如何讨好南父和南倾画。
辣椒水湿透了南景陌的衣服,寸寸皮肤都在被腐蚀着,那种钻心蚀骨的疼痛,终于爆发,太痛太痛了,他在地上无声的打滚着,泪水混着辣椒水滚滚落下。
回忆太深刻,犹如在昨天。
脑中都是那个温柔女人讨好别人的笑脸,
他拿着酒瓶的手越发抖的厉害,蚀骨之痛再次席卷着全身,那颗不堪的心再次被痛楚吞噬。
红酒在他唇边溢出,划过精致的脸庞,流了下来,染红了白色衬衣。
酒瓶终于空了,南景陌蜷缩着身子,跌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无声的打滚着,额头是细细密密的汗水,伴随着滴滴泪水。
很好,
他就是要这种痛,越痛越好,他才会清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景陌耗尽力气,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之时,全身的疼痛已经消失不见,恢复了正常。
也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南景陌,你在吗?可以吃晚饭了。”
门外响起南倾画甜呼呼的喊声。
房内变的昏暗,南景陌从地上缓缓爬起,阴沉着一张脸,与嗓音温润格格不入,“知道了,等我开完会,你先去。”
南倾画收起敲门的小手,将耳朵贴在门板上,想听一听里面的动静,“好,我等你一起吃饭。”
南景陌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嗯。”
饭桌上,是清淡的四菜一汤,
南景陌一身白衣,泛着沐浴露淡淡的薄荷味,犹如地狱走出的天使,举止优雅,从旋转楼梯而下,一步步走向餐桌。
南倾画看到等待的人终于到了,她夹着菜,一直往南景陌的碗里放去,
“南景陌,你吃这个。”
“南景陌,你吃吃这个,很好吃。”
“南景陌,你不喜欢吃这个菜吗?”
“南景陌,你喜欢吃什么菜,以后让厨房照着烧,好不好。”
……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南景陌身边,她就成了一个妥妥的小话唠。
要知道,她可是有些社恐的,但在这个眼前的男人身边,什么社恐,什么清冷,什么高智商,什么面子都不存在了。
她只看到他一人。
南景陌眉眼含笑,慢条斯理的吃着碗里的饭菜,一言不发。
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扼杀这一切,是不是将她……
对面的南倾画却一边替他夹着菜,一边思索着南景陌今后的一日三餐。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一旁的兰姨,抹了一把泪,由衷感叹道,“真好,小姐终于有人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