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洞也太深了吧？”约莫走了半个时辰还未到尽头，兰舒不免咂舌，这山洞有点古怪。
没人回话，因为众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再说了修仙求道，本就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路。
顾砚这下已经可以肯定了，这就是原文中的山洞。
“墙上有壁画了。”不知从何时起，两边变成了石墙，上面雕刻着精美绝伦的图案。
最先发现这一点的是苏原，他将手中的照明石贴近石墙，上面的雕刻清晰呈现出来。
顾砚毕竟只知道剧情大概走向，他没看过原文，只是在他初来这异世时，原文的故事走向也刻入了他脑中。
他知道男主会在仙门秘境中开启上古秘境的禁制，进入秘境的令牌也会出现在大陆各地，而男主则会直接得到三块令牌。
随着苏原的话落下，众人也看向了自己身侧的石壁。
“咦，上面雕刻的是炼器？”兰舒疑惑的声音响起。
“难道不是剑谱？”
两人各执一词，而苏原则专注的看着没了声音，而疑是魔尊大将的乐欢盯着石壁的眼神已经变的痴迷。
顾砚心中一直防备着，因此并没有看壁画，此时见几人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石壁上的画有问题。
每个人看到的壁画都是不一样的，又或者是众人所见皆心中所想。
“慕桦？”顾砚唤了一声。
慕桦没有应声，周围一下变的寂静，明明身边有四个人，却宛若只有他一个人。
耳旁有温热的呼吸，有人轻声细语着，让他看看壁画。
见他不为所动，轻声细语变的尖锐，疯狂。
顾砚被吵的耳膜一阵刺痛，当即也不再回避，他倒想知道他心中怕的是什么，又或者是念着什么。
不过一小会，他便已经猜到了他们此时的处境，他们遇到了幻境，直面内心的幻境。
以他如今的修为从外面根本破不了这幻境，既然从外不行，那就从内破。
顾砚从不觉得自己会陷入幻境中出不来。
主动靠近石壁，顾砚看着石壁上模糊的雕刻逐渐变的清晰起来，最后呈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一个和他此时一模一样的人。
心神一阵恍惚，再看时已经换了一番景象，想来慕桦他们也是如此，身体还在山洞中，意识却陷入幻境。
直到现在，顾砚还保持着清醒，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
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顾砚的出现就像一幅浓艳的画，为这个空洞苍白的空间狠狠添上一抹色彩。
顾砚冷眼看着这处虚无的空间，眸中没有半点波澜。
“你果然是不一样的。”良久，有声音响起，一个人凭空出现，一个长的和顾砚一模一样的人。
哪怕五官相同，但两个人却是两种不同的气质，让人一眼就分的出谁是谁。
“你是顾砚。”顾砚看着眼前之人，比起是幻境所为，他更认为眼前之人就是原文“顾砚”。
“嗯，没错，我是顾砚。”那凭空出现之人眼中满是沧桑，同样是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
顾砚的眼中盛满星辰和名为希望的火焰，哪怕一次次的不如意，他依旧不放弃不退缩，他只信他自己。
而另一个“顾砚”眼中是沧桑，是不甘，也是怨恨，他怨恨别人，也怨恨自己。
“你还活着。”顾砚眼中一片冷然，重新获得的新生，既便是原主想要拿回去，他也不愿放手。
“没有，我是存留的执念。”“顾砚”摇摇头，他得到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却不愿再重来一次，因此他向天道祈求，祈求天道让另一个人改变他的结局。
“顾砚”的一生太苦了，哪怕这里面有一半的原因是他自己造成的，但另一半却是他爱的人造成的，他不甘，他怨恨，他也恐惧。
恐惧那过程，害怕那过程，既便是得到了重来一次的机会，他却没了重来的勇气。
但就此消失他也不愿意，他想要顾砚这个名字一直存在，风光无限的存在，而不是人人唾骂厌恶的存在。
“执念？你该不会是重生的吧。”顾砚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人的眼神很不对紧，没有少年人的朝气和活力，反而透着股垂暮的死气。
既便是他不小心占了原主的身体，也不该是这样的神情。
“你很聪明，我也可以放心了。”
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
“既然你重生了，为何我还会来？”如果原主是重生来的，他不应该能到这身体中。
“我确实重生了，但…这个时间点不对，所以我自愿献出身体，让另一个人来改变我的一生。”“顾砚”叹息一声，上一世蚀情骨毒将他害的不轻，让他一步步走进深渊，他从心底里害怕这毒，所以刚重生回来时他才会心神大乱，因为他重回时刚好是替苏原挡毒那时。
一个人想死，一个人想活着，然后顾砚便来到了这里，成为了无迹大陆，上清宗外门弟子顾砚。
就这么一句话，足够顾砚了解其中内情，所以他会来到这无迹大陆并不是全然偶然。
“而你确实不一样……”说到这里，“顾砚”的眼神变的复杂，同样的开始，两个人选择的路却是截然不同，这个人走出了一条他从来不敢想的路。
“既然你也看到了，那你可以消失了。”顾砚神情冷淡，原主自己选择不要的躯体，现在这具躯体已经是他的了，他不喜欢自己身体中住着另一个人，哪怕只是不甘的执念。
但若是原主不愿离开，就别怪他亲自动手。
“顾砚过的很好，但是苏原不能过的好。”原主的神情一下子变的狰狞起来，他上一世有多爱苏原，这一世就有多恨苏原。
他为苏原付出那么多，可最后却落得那般凄惨结局。
“你要帮我！帮我杀死苏原…杀死他…他凭什么幸福美满？他不配…”念念叨叨的疯狂，在原主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顾砚见状皱眉，他的人生是他自己的，而不是别人得到满足的工具。
若是苏原招惹上他，他自会出手，但却不会因为原主去杀苏原。
至于白得一次人生要感恩戴德？顾砚嗤之以鼻，这一世是原主自愿不要的，又不是他抢的，他有什么好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