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胡诌的。”查纾竹把从她裙子上扯下来的装饰性腰带绑在常初瑶的肩膀,又在末端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似乎对自己的作品还算满意,于是翘了翘嘴角,对着常初瑶如实交代。
“哈?”常初瑶一听就有点着急了,赶紧抓着查纾竹的肩膀,满脸焦急,“这种事情是可以乱讲的吗!我要是真的死掉了怎么办……”
查纾竹笑了,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手腕:“那倒是不用太担心,现在已经过了一分钟了,你不还是活蹦乱跳的吗。我说那些话其实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的……也有赌一把的意思。抱歉。”
虽然自己身体上确实没有什么不适感,常初瑶回想起来还是出了一身冷汗,一阵后怕。她问查纾竹:
“那万一你赌输了呢?要是我并不能对即墨慕蕊的毒免疫的话,那真的会死掉吧!”
“……我知道。可是当时还能有什么办法?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她是真的很想置我们于死地。”查纾竹深深叹了口气,扶着常初瑶的肩膀,“如果我赌输了……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我想,如果你真的因此遭遇了什么不测的话……”
“……那我一定就算是半夜三更也会突然从梦里醒过来,然后狠狠给自己一巴掌说一句‘我真该死啊’吧。”
听起来怪怪的,但是好像又很合理的样子。常初瑶脑子转了两圈,放弃了思考,如释重负地趴在了闺密的身上,闭上了眼:“我的伤要养多久?需不需要中间重新包扎?”
“嗯……需要养一阵了。最近这段时间你这个肩膀尽量不要有太大活动,至于重新包扎得看有没有药。现在我们条件有限,只是单纯给你做了压迫止血而已……”
查纾竹掰着手指头计算着时间,隔着腰带轻轻摸了摸常初瑶的伤口,扶着她的另一只胳膊让她站了起来:“去休息一下吗?”
常初瑶点点头,和查纾竹慢慢地向房间走去。
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了,伤口牵着还是有点疼,能感觉到即墨慕蕊当时绝对是使了大力气的。
要是那一箭射中的不是自己的肩膀,或者干脆射中的就是查纾竹的话……常初瑶有点不敢想。
她龇牙咧嘴地任由查纾竹把胳膊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腰带解下来,又拿了瓶纯净水帮她仔细清洗伤口。
但是因为二人身上都没什么可以用于包扎的药,查纾竹能做的也只有清洗伤口,而后让常初瑶的那个受伤的肩膀大喇喇地敞在空气里。
查纾竹咬了咬下唇,看着常初瑶的伤口直皱眉。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谁呀?”查纾竹问。
门口没有应答。她走过去拉开门,看到地上摆着一小瓶紫色的药膏,下面压着的纸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
“此药名为‘慕魂落幽’,取本药抹于伤处,可立刻痊愈。”
常初瑶也看了那张字条,想象了一下即墨慕蕊大小姐写下这段话和药物一起放到她的房门前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没忍住笑了出来:
“什么嘛,明明还是个挺可爱的小妹妹的。”
查纾竹则满脸震惊:“这药这么神奇?要是传到外面世界去了,那现代医学肯定要被改写然后开启新的篇章了。”
常初瑶想了想,确实如此。要是这世界上真的有一抹就立刻见效的药,那还不被一系列各大医院药房上门和私人求见给踏平门槛?
这简直就是对现代医学的常识的一次挑战。不过鉴于她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一看就不能用普通世界的标准看待,查纾竹和常初瑶商议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用用试试看。
事实证明即墨慕蕊并没有骗人,这个世界也真的不讲外面世界的一些常识,常初瑶的肩膀一触及到那药膏,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药膏还剩小半瓶,查纾竹赶紧小心翼翼地把它收了起来,还说什么“如果能带出去的话一定要拿到实验室化验一下成分试试能不能复刻一份出来”。
常初瑶不懂这些,她尝试着转了转自己先前还是受伤状态的肩膀,真的没有再感受到疼痛,就像“受伤”这件事根本不曾发生一样。
“查纾竹,你说即墨慕蕊这态度到底是对我们友好还是不友好啊?”
她呈大字形瘫在自己的床上,手里捏着查纾竹沾了自己血渍的腰带,打了个哈欠。
查纾竹轻笑一声:“我更倾向于她现在对我们是友好的态度。”
“果然还是因为听了咱查纾竹的最强嘴炮吧?”常初瑶捏了捏查纾竹的脸,调笑道,“哎呀,说不定是被查纾竹你的那番说辞打动了,但是又感觉拉不下脸来和我们休战,所以才会这么偷偷送药过来……”
“你也真敢想。”查纾竹嘴上说着,脸上的笑容却并没有因此褪去,“进入下一段剧情吗?虽然完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过……果然还是很在意。”
“完全没问题!”常初瑶站起来抡圆了自己原本受伤的那只胳膊,比出一个“oK”的手势。
于是二人——不,现在是三人了——一起进入了全新的、从前从未涉足过的剧情领域。
姚星码头出现在巨型游轮的视野范围内,不一会儿便顺利地靠岸。即墨慕蕊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来叫查纾竹和常初瑶准备下船。
二人都拿了自己的行李箱,小心地从船上重新回到坚实的陆地上。常初瑶不免感慨一声还是大船稳当,就比如本来必晕船的她这次居然没有起什么不良反应。
“三位小姐,欢迎回来。‘琴璎离伊’号,从今往后也会继续为三位小姐服务。”
常初瑶听到从船长室传来的广播。船长的声音像是被刻意压抑过的那种,但是要辨认出是个年轻的女声却并不难。
所以这艘船的船长是个女性……而且这个声音听起来未免也有点太年轻了吧!
总感觉这声线从前在哪里听过的。怀着这样的疑问,常初瑶跟在即墨慕蕊和查纾竹身后,钻进了那辆熟悉的老朋友——银紫色的劳斯莱斯幻影的车门后。
开车的是王叔,副驾驶上坐着的是即墨星纬,她们三个坐在后面的座位上。明明在车上的是五个人,常初瑶却老觉得有些不对劲。
然后她终于想起来,即墨家的冤种前任管家、冷家少爷、她童年的最佳损友毛子晋,似乎就这么被她们非常不讲义气地抛弃在了抚水岛继续接受三男主三女配的摧残。
惨,毛子晋,惨。
不过要说惨的话,仔细想想,似乎更惨的是孙越泽、毕乐宸和刘霖安吧……
毕竟毛子晋只是单纯的围观吃瓜,但是孙越泽他们可是要切切实实地经历一遍才算完啊……
这件事告诉我们的道理是,穿越的时候谨慎成为男主或者女主身边的男人,尤其是玛丽苏世界的男主或者女主身边的男人。
即墨星纬在副驾驶上端坐着,并没有转过身来看着后座的她们,语气冷冷的:
“蕊、竹、瑶。你们在抚水岛受了什么委屈,现在和哥哥好好说说吧。”
那语气让常初瑶忍不住抖了抖,不禁开始想如果剧情要她说一些刘霖安的坏话的话即墨星纬会不会当场杀去抚水岛把刘霖安给扬了。
不行,再怎么说也是和我们一起共患难过的好兄弟,我要想办法救一下!
……哦,我好像又忘了我已经没有权能了,这种事情根本做不到啊。
常初瑶麻了,只能祈祷左访蕊写这段的时候不要满怀着对原男主的恶意,这样反而会误伤到这些好兄弟。
哦对,我应该说不出什么才对,毕竟当时的我在睡大觉。就看即墨慕蕊和查纾竹怎么说了。
想到这点的常初瑶反而放松了,反正我也不能改变什么,那就开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