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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朱佑极恳切地劝谏道:

“父皇,此事尚需斟酌。

儿臣尚未准备好承担皇位的重任,更不愿舍弃那份难能可贵的自由嘛,嘿嘿嘿。”

成化帝朱见深望着眼前略显稚嫩的儿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戏谑道:“你这小子,说到底还是贪恋那无忧无虑的日子吧?”

朱佑极闻言,亦是笑靥如花,赞道:

“父皇真是英明!”

朱见深沉吟片刻,终是松了口:

“也罢,极儿我便再予你一年时光,一年后,你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登基为帝!”

这番话,他仅对至亲之人与万贞儿言及,对外人,他始终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转而,太子朱佑极问及太医之事,成化帝神色一凛,高声宣布:“朕非嗜杀之人,决定给予这些太医一线生机,只要他们能供出东林党之奸佞,朕可以给予他们恩赐。”

内阁首辅李秉闻言,忙问恩赐之详情。

朱见深微微一笑,言辞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只要他们坦白,揭露真相,朕自会给予他们应有的宽恕与恩赐,比如说饶他们家人性命!”

然而,太医们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朱见深见状,耐心渐失,遂命刘瑾将众人押往西厂处置,刘瑾领命而去,临走前与朱佑极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者轻轻点头。

随后,成化帝朱见深将一纸密函交予万通,那上面记录着多年来他暗中查证的官员罪证,每一笔都确凿无疑。

“将这些人,夷三族!”

万通瞥了一眼名单上密密麻麻的人名,眉头紧锁,考虑到人数之众,锦衣卫难以尽数缉拿,谨慎地询问:“此名单是否涵盖了旁系亲属?”

朱见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决绝:“是。

所有旁系,三族之内,皆需伏法!”

此言一出,万通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心中暗忖:若真如此,波及范围之广不可想象。

非是他心存慈悲,他对文官之恨深入骨髓,只是人手不足,恐需十八卫协同方能成事。

太子朱佑极闻言大惊失色,连忙劝谏:

“父皇,此举范围过大,恐致无辜者受累,儿臣以为,抄家即可,无需赶尽杀绝。”

朝堂之上,众官员亦是震惊不已。

唯有武将勋贵们面露玩味,心中暗喜,若非身处朝堂,怕是要拍手称快了。

内阁首辅李秉跪倒在地,恳切陈词:“陛下,臣斗胆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三思而后行。”

次辅刘健亦随之跪拜,声泪俱下:

“陛下自继位以来,仁德广布。

今若行此大不韪之事,必将累及无辜,毁其声誉,望陛下明鉴,收回成命!”

朱见深怒不可遏,猛然站起,声如洪钟:

“尔等还好意思提及朕之仁德?

朕之子嗣,国之储君,竟在宫中遭人毒害,难道他就该死吗?

朕意已决,尔等休要再言!”

言罢,一片死寂。

只有刑部尚书张蓥不怕的走出,说道:

“陛下,太子之难。

实乃三皇子所为,与在场诸臣无涉。”

但他并不知刘大夏等人眼中的异样光芒。

皇帝朱见深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如此说来,皆是樘儿一人之过?”

跪在一旁的三皇子朱佑樘,神色惶恐,连忙辩解:“父皇,孩儿知错了,绝非有意加害大哥!”

朱见深面色一沉,追问:“那幕后之人是谁?

你所用之蒙汗药,又从何而来?”

面对父皇的严厉质问,朱佑樘面露难色,朱见深见状,厉声喝道:“说!”

三皇子怨恨的瞟了一眼张蓥,颤抖着回答:

“是儿臣的贴身太监李广所赠,且据他所言,刑部尚书张蓥亦牵涉其中!”

此言一出,张蓥大惊失色,连忙跪倒在地,急声辩解:“陛下明鉴,臣与此事无关,更未与李广有任何往来,此乃三皇子为脱罪而诬陷于臣!”

此时,兵部右侍郎刘大夏闭目沉思片刻,轻声对张蓥道:“我们自有计较,定保你家人无虞,但你需谨记,不可将我等牵连其中。”

张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之光,却又不敢全然相信。

刘大夏心中暗叹,这张尚书行事太过鲁莽,三皇子未指证他,他倒把三皇子说了一顿,现在是自作孽,只怕已难逃此劫。

而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对张蓥的愚蠢亦是颇为不屑,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无人能窥其内心所想。

这时,一名小内侍轻步至皇帝朱见深身侧,恭敬禀报:“陛下,皇城卫指挥使周中请求觐见。”

朱见深微抬眼帘,轻问:“他有何要事?”

太子朱佑极适时插言,语带关切:

“父皇,不妨召他前来。

或许真有紧急之事需禀。”

皇城卫总兵以上都是朱佑极亲自挑选的人,都是朱佑极的心腹,他相信没有事,他们不敢随便来的。

朱见深颔首应允:“传他进来。”

皇城卫指挥使周中步入殿内,瞟了一眼太子朱佑极,行跪拜之礼,声音沉稳:

“臣周中,拜见陛下、太子殿下。”

朱见深目光如炬,直问:“所为何事?”

周中目光微闪,谨慎道:

“此事重大,可否容臣近前细禀?”

朱见深挥手示意:“上前来说。”

周中贴近朱见深耳畔,低语几句,声音虽小,却足以让太子朱佑极清晰捕捉。

朱见深闻言,神色凝重:

“此人所言当真属实?”

周中目光掠过怀恩,谨慎答道:

“臣不敢妄言。”

朱见深沉吟片刻,对万通下达指令:

“依朕之意,名单上之人,皆按夷三族之刑处置,若人手不足,可调龙武卫协助。

至于张蓥,即刻押入司礼监,由怀恩严加审问,务必撬开其口,探明真相!”

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闻言,躬身领命:

“臣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托。”

朱见深的话语刚落,朝堂之上。

瞬间有几名官员因惊骇而昏厥,随即被锦衣卫悄然带走,未昏厥者,则愤然直指成化帝朱见深,骂其暴君,直言有此皇帝王朝大夏将倾。

却转瞬即被锦衣卫以雷霆之势镇压和暴打,并拖出紫禁城,留下阵阵回响。

随后,朱见深的目光如炬,投向三皇子朱佑樘,冷酷地下令:“朕今日下旨,将朱佑樘贬为庶民,终身幽禁凤阳高墙之内。

无皇帝之谕旨,永生不得踏出半步!”

朱佑樘绝望地跪爬至父皇面前,泪流满面,恳求宽恕:“父皇,请您开恩。

饶恕孩儿这一次吧!”

然而,父皇成化帝无动于衷,他又转向兄长朱佑极,哭诉被李广蒙蔽,非有意加害大哥。

朱佑极闭目叹息:“三弟,此路你已踏上,为兄无力回天,但答应定会去探望你。”

哭声中,朱佑樘被锦衣卫押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