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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辞树回屋没两个时辰,他的药童就把煎好的汤药送了过来。

秦怀山虽然一直昏迷着,好在似乎有些许意识,汤药还喂得下去。

秦灼坐在榻边一勺一勺地喂着。

药童站在一边欲言又止。

过了半晌,秦灼喂完了汤药,把汤碗递还给药童,温声道:“你家公子不是鲁莽之人,这次出手相救,也找好了由头,你要做的就是尽其所能帮他遮掩好,而不是一直在想他若是不出手救人该有多好。”

药童闻言顿了顿,他能明显感觉眼前这个姑娘同他先前见到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原本想说的话就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你想说什么我差不多也能猜到,不知道该不该说,还是不好说的好。”秦灼语气淡淡的,“多谢你替我熬药,忙了这么许久,你也回去歇歇吧。”

“是。”药童听到这话,便没再说什么,躬身退了出去。

秦灼拿帕子擦了擦秦怀山嘴边的药渍,而后起身走到窗边看外头漫漫飞雪。

三公主至今没有派人回来递消息,想来是皇帝那边也不太好。

这都一夜半日过去了,虽说皇帝遇刺的消息不可外传,可此次能来北山猎场的哪个没有眼线人脉,只怕这会儿基本上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正惶惶不安。

有异心的,这会子估计已经在盘算怎么趁机搅浑水换个皇帝坐龙椅了。

秦灼思忖着,稍稍有些走神。

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昨夜她和爹爹都没回去,秦知宏和秦大夫人她们不是近臣,大抵消息也只能听个边角,这会儿还不知道急成了什么样。

“你们过来。”秦灼站在窗边,朝三公主留下的两个侍女招了招手。

两个侍女应声而来,齐齐行礼,恭声问道:“秦小姐有何吩咐?”

秦灼让她们去跟长宁侯府的人说一声,秦二爷受了伤一时回不去,已经有人帮忙救治过了暂时没有大碍,让他们不要太过忧虑,好生在屋里待着,不要乱跑乱打听。

还有就是跟她那两个婢女采薇杜鹃说一声,好生照看初五,多给他拿点吃的,小心别让他伤了人。

两个侍女应声去了。

秦灼继续站在窗前吹风,她一夜没睡,倒不是很困,只是有点头昏脑涨的,这会儿爹爹没醒,她也不能歇下,就吹吹冷风,让自己清醒一些。

冷风吹了没多久。

她就听见有脚步声朝这边来,抬头一看,就瞧见身着紫色绫罗裙,披着白狐裘抱着汤婆子的孙魏紫朝这边来了。

她身边跟着两个婢女,一个帮着撑伞挡雪,一个帮着提食盒,后头还有四个带刀的侍卫。

就这模样,要是不说她是孙家小姐,被人误认成公主也不是奇事。

秦灼心下正想着:如今这形势,人人自危,躲在屋子里避祸还来不及。孙魏紫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孙魏紫走近了,瞧见她站在窗边,立马朝她招手示意,高声喊道:“秦灼!这大冷天的,你站在窗边做什么,这寒风可吹不得,会头痛的!”

秦灼瞬间就有了被老妈子盯上的感觉,无奈道:“没吹风,屋里有些闷,我就站这透透气。”

“别站那了,过来给我开门。”孙魏紫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门前。

秦灼转身走到桌边坐下,“门没栓,直接推进来便是。”

撑伞的侍女收了伞,帮着推开门,孙魏紫吩咐侍卫们在外头守着,而后迈步而入。

她走到秦灼跟前就问:“秦二爷怎么样了?”

秦灼低声道:“还没醒。”

提着食盒的侍女跟在孙魏紫后面走进来,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了,将吃食一样样摆在桌上。

有两个小白盅,一碟桂花糕,一盘牛肉,一碟青菜,最底下竟然还放了一壶酒。

秦灼见了,都有些吃惊,“你准备得这么齐全?”

“你去外间候着。”孙魏紫把侍女打发出去,才回秦灼的话,“还不是你担心你爹爹担心得什么都吃不下,才想着给你带点酒和肉来,不过……”

她说着稍稍一顿,把秦灼上下打量了一遍,“你看起来倒是镇定得很,也不是很担心害怕的样子。”

“害怕有什么用?担心却是少不了的。”秦灼边说,边抬手打开了两个小白盅的盖子,一盅燕窝,一盅鸡汤。

她把燕窝推到了孙魏紫跟前,自己拿了个勺子喝鸡汤。

还真没说,从昨儿晚上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后来知道爹爹出事就一直忙活到现在。

花辞树让药童把三公主留下的侍女给支去做别的事,连个送吃食的人都没有,秦灼一时也没顾上吃点什么,这会儿看到孙魏紫送来的吃食,才发觉是真的有点饿。

她埋头喝了大半盅鸡汤。

“你慢点喝,小心烫。”孙魏紫见她还吃得下,也觉得这人是真的挺能,又把那盅推回了秦灼面前,“这个你也喝了吧,我吃饱了来的,这会儿什么都吃不下。”

“多谢。”秦灼道了声谢,便没再说什么,拿了筷子,开始吃肉吃菜。

孙魏紫道:“不必谢我,昨夜出了那么大的事,那些千金小姐都被长辈拘在屋里不许出来,我本来也是被祖母拘在身边的,寻了来给你送吃食这么个由头才得以出来透口气。”

孙大小姐说:“你不知道,我待在屋子里没事做,就吃东西打发时间,结果吃多了肚子涨得慌,再不出来走走我就要撑死了。”

秦灼闻言顿时:“……”

这当头,还能这么无忧无虑的,大概就只有孙家的小牡丹了。

秦灼沉默了片刻,又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多谢你。”

孙魏紫道:“你别这么正经,我有点不习惯。”

她自打第一次见到秦灼,就觉得这人身上一点侯门千金的样子都没有,她一直觉得秦灼要是个男子,那必然就是个风流浪荡的纨绔子弟。

可相处了几天,又发现这人实在和那些喜欢装温柔扮乖巧的千金闺秀不一样,她真实得很,要怼你就怼你,要动手也不含糊。

最最厉害的是,在崇文馆同赵学士辩驳的那一天,说的字字句句都让孙魏紫重新认识了秦灼这个人。

她忽然觉得世上若能多几个秦灼这样女子,那该有多好?

秦灼今儿还真没什么心思说笑逗小姑娘,便闷头进食。

孙魏紫想了许多,就坐在一边,看看她,看看榻上昏迷不醒的秦二爷,有时候也看看窗外。

过了许久。

秦灼吃饱了,搁了筷子,往后一倒,靠在了椅背上。

一盅鸡汤,半盅燕窝下肚,整个身体都暖了起来。

“吃好了?”孙魏紫把那叠桂花糕端到了秦灼跟前,“我家厨子做的桂花糕是京城一绝,你尝尝。”

秦灼伸手拿了一块,放到嘴边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上一次在大牢里,像小牡丹这么送吃食的还是顾长安。

那时候她同晏倾说做盟友,给他买一辈子的桂花糕。

似乎还没过去多久。

她咬了一口桂花糕,慢慢嚼着。

孙魏紫问她,“怎么样,好吃吗?”

秦灼心思不在桂花糕上,有些味同嚼蜡,还但是回了一句,“还不错。”

“敷衍。”孙魏紫都看见她走神了,当场戳穿道:“要是真觉得好吃,你还能吃着吃着就走神?”

秦灼顿时:“……”

这小牡丹是怎么回事?

聪明劲儿都用我身上了是吧?

孙魏紫见她不说话,凑过来小声问道:“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天天派人给晏大人送糕点,怎么着?是因为昨夜把话说的太绝了,这会儿看到糕点就想起人家来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秦灼神色微顿,又很快恢复如常,把剩下半块桂花糕塞进嘴里,装作在吃东西很忙,没法说话的样子。

“你昨夜你提前离席,晏大人追了出去就没再回来。”孙魏紫瞧她这样,慢慢退开了,“有人说看见他独自一人站在风里,淋了大半夜的雪,头顶落的白雪似白头,整个人都冻得跟座冰雕似的,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秦灼心道:演戏,没必要演到这个份上吧。

不知怎的,她听到这些心里有些不舒服。

孙魏紫一直在观察她的神色,见她面上什么都不显,不由得奇了怪了,“你真那么绝情啊?”

“小牡丹。”秦灼喊了她一声,无奈道:“你觉得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孙魏紫看了看榻上昏迷着的秦二爷,立马抬手捂着了自己的嘴。

失礼,实在失礼。

在人家爹爹受伤昏迷的时候,来打听人家的风月事,实在不是时候。

小牡丹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随即同秦灼道:“是我不对,不该在这种时候同你说这些。”

孙魏紫安静了片刻,又开口道:“你都这么不开心了,那我安慰安慰你吧。”

秦灼心说:不用,你闭嘴就好。

偏生孙魏紫嘴快,开口便道:“不只你爹昏迷着,三公主的父亲也没醒呢。”

秦灼第一次见到这么安慰人的,顿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