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张稚嫩的,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上露出这般神色。
永定侯夫人竟觉得心脏有一瞬间停滞。
她似是狼狈地避开了那双充满失望的眼眸。
永定侯夫人对着诸位贵女,温婉而又礼貌地笑道:
“接下来是我永定侯府的家事!”
“还请诸位贵女见谅。”
“嬷嬷,派人送送小姐们!”
诸位贵女也是很有眼色地跟着指引的侍女离开了。
可是,沈归荑的话还是在她们的心中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如果不是亲眼所间,她们无法想象。
那位挟恩成为侯府养女的小姐,身上穿着的衣服内衬竟然到处都是补丁。
……
就连荣国公母子也被沈归荑这一举动给惊住了。
毕竟有哪家女孩这么大摇大摆地在众人面前扯衣服。
沈归荑也是在整理衣服的时候发现这衣服里面暗藏的玄机。
待拥有这具身体的记忆,她便什么都知道了。
之所以这么做,没有什么理由。
只是为了那位可怜的小姑娘。
让她那睁眼瞎的亲生母亲去亲眼瞧一瞧她的眼瞎程度。
“谁知道是不是她故意的。”
一声带着嗤意的嗓音响起。
那正是团宠七个哥哥中的谢五,谢兰息。
“母亲,像沈小姐这样的骗子你还信她的鬼话吗?”
“她可最会装可怜模样了。”
“而且,沈小姐这事,可是有不少人看到了。”
而谢五这一说法很快提醒了荣国公夫人。
“谢夫人,我可不管你家的事情。”
“可是…”
“我家骋儿在你府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这位永定侯当家主母可是要负全责的。”
“不要忘了,我荣国公也不是好欺负的。”
下了这么一通威胁,荣国公夫人便拉着自家傻儿子走了。
“所以你要怎么做?”
沈归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侯府夫人。
听着沈归荑的称呼,永定侯夫人不由地眉头紧皱,很是严格地训斥着。
“你看你,成何体统,在外男面前便脱衣裳。”
“而且,你这是什么称呼,你当唤我一声母亲。”
看着永定侯夫人这般自以为是长辈的训斥,沈归荑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她反问到。
“可你是…“
“[沈归荑]的母亲吗?”
“你接下来的处置是不是准备遂了那荣国公夫人的意,将一切罪名推给我,不为我查明真相,证明清白吗?”
看着永定侯夫人躲躲闪闪的神色,沈归荑知道。
她猜对了。
不!
应该不是猜。
剧情中,她便是这么做的。
就算将真相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承认的。
看着眼前女孩充满赤裸裸嘲讽的眼眸。
永定侯夫人只觉得心里有一股子气,还有委屈。
这孩子可真是天生的讨债鬼。
“照你先前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还有什么清白而言!”
“更何况…你惹上了荣国公。”
“那位小公爷可是大长公主最疼爱的孙子!”
“我还能怎么办?”
看着低敛这眉眼的沈归荑,永定侯夫人不由地软了嗓音。
“你放心,我是你母亲,又如何能害你呢?”
“虽然,事情到了这地步,但是她我还是会让荣国公认下你,让你风风光光的嫁进去。”
越说,永定侯夫人还觉得自己越有理。
只不过这话听到沈归荑耳旁,只觉得十分可笑起来。
“还真是风风光光的。”
“进去当什么?”
“侍妾?”
“不然你还想要什么?”,沈归荑话一落,永定侯夫人便很快接上话来。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问题,一副理所应当地说着。
“就算是妾,那可是勋贵家的妾,可比你以前那些人好得多多。”
“更况且,那荣国公还不知道会不会要你呢?”
“所以你就知足吧!”
沈归荑绝得自己还是低估了无耻之人的底线。
真的是好棒棒的想法啊!
想着,她便鼓起掌来。
啪啪!
“说着那么好,那你自个怎么不进荣国公当妾!”
“阿娘!”
女孩娇嫩的嗓音响起。
只见谢娇娇扶着正捂着胸口,一副心脏痛的永定侯夫人。
永定侯夫人用手指指着沈归荑,“你…你…”
“姐姐,你怎么能够这样说阿娘呢?阿娘也只是为了你好!”
年轻貌美的姑娘虽泪眼婆娑,但仍倔地说着。
语言铿锵有力。
让人不禁感慨,真是有孝心的善良女孩啊!
而身为人们眼中惨烈对照的沈归荑,只是双手抱腹,吊儿郎当地说着。
“噢~”
“当妾还真是为我好。”
“这样的好事看来给永定侯夫人最爱的谢娇娇小姐才是最好的。”
像是觉得自己的想法特别好,沈归荑双眼眯成月牙儿,似很是开心。
“我看沈小姐是疯了,还不来人将沈小姐拖下去,好好治一治这个疯病。”
看着沈归荑像是恶狗一样死咬着娇娇,谢兰息恨不得杀了这个侮辱自己心尖尖珍宝的女人。
他搂着被沈归荑恶语中伤的谢娇娇满是厌恶地下达了命令。
而谢娇娇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沈归荑这人还真是蠢货,竟然这样自掘坟墓。
原先因为沈归荑不同行为而不安定的心顿时平静了下来。
看着围着自己的,那些人高马壮的仆役。
沈归荑似很是遗憾地想着。
啊呀!
好像玩脱了。
这些人的心脏承受能力可真不行,她都没说什么?
竟然要玩大。
那可不得玩大一点。
沈归荑摸着身后的花瓶。
是如此想着。
反正她现在真的真的超级不爽。
不仅仅是因为接收了“沈归荑”身上发生的事情,还以为那阎王殿的办事。
大不了死了去见那府君大人投诉去!
…………
沈归荑最后还是没有如意重回阎王殿投诉。
沈归荑是当真是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怕她。
可能是怕极了她光脚不怕死的疯劲。
她不喜欢这个地方。
这个时代。
明明“沈归荑”和崔骋同是被算计的,可偏偏要付出代价的好像只是“沈归荑”一人。
要她全了荣国公的名声,被送到那里当小妾。
简直是作梦!!!
“沈归荑”是连谢家族谱都没上的人,算什么“谢家人”呀?
他们有什么资格叫嚣着“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啊!
说到户籍。
沈归荑不由地头都要大了。
这个架空朝代,根本就没有女户这一说法。
女子的户籍,都是出嫁前从父,出嫁后从夫,夫死从子。
从来都是男子的附属物。
一个家中,若是没有男丁,那女子的户籍便会自动转到和她血缘关系最为亲密的男性户口上。
而捏着户籍的户主,真的可以说是掌控着女子的生死。
毕竟,若是将人卖了。
这户籍可是必不可少的。
若是没有户籍,
那便是黑户,被某些人敲走了沦为奴隶都没人在意。
从这项制度就可以知道,这个时代对女性的深深恶意。
沈归荑拼命地搜刮自己脑海里对于这个时代的知识。
她只找到一个法子。
那便是绞了头发去尼姑庵里做姑子。
对于佛寺、道观这一类的宗教场所,没有户籍之区分,只有度牒所属。
所以,对于那些人说她疯了,要将她关进京都不知道多远的偏僻道观,沈归荑也就顺着他们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