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满是暧昧,但他那双眸里没有丝毫柔情,无非是故意为之,毕竟祝简意是皇帝的妃子。
他此举也是给景梧送绿帽子,最近景梧愈发猖狂,此次也算是敲打敲打他了。
再者慕云知自己也有私心,只是那点私心目前还不足以放到台面上来。
祝简意也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眉梢一挑,“好啊。”
谁怕谁。
一起给男主戴绿帽子呗。
慕云知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倒是有些意外,不过也顺了他的意。
“我还没吃饭,先去酒楼看看。”
祝简意率先往前走去,把慕云知丢在身后。
慕云知眼里情绪不明,轻笑了一声,手中折扇敲了敲掌心,也提步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酒楼外门庭若市,大堂坐满了吃客,小二看到他们,赶忙迎了上来,“二位客官包厢请~”
这位小二也是极有眼色的,一眼看出慕云知和祝简意身份不简单。
名菜酒楼价格平易近人,菜式多,味道也不错。
一楼大堂多数是普通老百姓,至于二楼和三楼包厢,则是专门设给有钱人的。
因此包厢还剩不少。
小二带着他们来到三楼包厢,一路点头哈腰的,“二位客官想吃什么?”
“上几个招牌菜,”祝简意小手一挥,“再来两壶你这里最贵的酒。”
最贵的酒也得要七八百两银子了。
小二眼睛愈发亮了起来,“好嘞,客官稍候片刻。”
随即步伐轻快地离开了,远远地还听见他吆喝着:“天字号包厢贵客招牌菜五个,贵酒两坛~”
那大嗓门余音绕梁。
祝简意感慨地摇摇头,没这大嗓门还真难在酒楼干下去。
结果不经意间对上慕云知探究的眼神,她笑了笑,“怎么了?九千岁这般看着我?容易让人误会啊。”
慕云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做戏,“哦?是吗?如果我说就是想让你误会呢?”
“倒也不是不可以,”祝简意眼波流转,视线在他身上游走,仿佛慕云知的衣裳敞开了似的,“不过……”
那一刻,慕云知心跳加速,脸颊也有些发烫,差点招架不住她魅惑至极的视线。
赶忙接话,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过什么?”
“我祝家惨遭灭门,父亲生前光明磊落一生,我不相信他会私扣军饷。”
慕云知目光一凝,“你想让我查祝家一案?”
祝简意点点头,“我相信这对于九千岁来说轻而易举。”
“若我不答应呢?”慕云知笑了一声。
祝简意抬起手,指尖落在腰带上,神色未变,“你想如何?”
团子误以为她来真的,惊呼了一声,【小殿下!】
‘放心,他不敢。’谁让他调戏自己的,她倒要看看谁先退步。
团子:……
这两人加一起有八百九十九个心眼吧。
慕云知脸色刹那间变了,瞬间沉了下来,面色铁青地站起身,身后椅子被他带倒砸在地面上。
他冷冷地盯着祝简意,“别忘了你的身份。”
说罢,心里不知名的怒火更是涌上心头,压制不住,他闪身出现在祝简意面前。
慕云知掐住了她白皙的脖颈,双眸猩红,“你这是在侮辱本座么?嗯?”
祝简意低眸扫了眼,勾起嘴角,胸腔内的空气几乎被挤压干净,脖颈被扼制,没办法呼吸,逐渐缺氧,面容发紫,双眸也慢慢涣散。
看着她渐渐闭上眼睛,慕云知心尖一颤,犹如碰了开水一般,缩回了手,眸光不断震颤,呆滞在了原地。
祝简意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殿下没事吧?】团子都急死了,心疼地不得了。
‘没事,我演戏呢。’
团子:……该说不说,小殿下是真的敬业。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祝简意微弱的声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不为财,也不为食。”
“我只希望为父亲母亲讨个公正,让他们清清白白地离开世间。”
“能帮我的人,只有九千岁。”
祝简意匍匐在慕云知脚边,姿态卑微如同蝼蚁。
慕云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比之一刻钟前意气风发宛如清俊少年的她,如今的她卑微不堪,倒在地上,口中还说着恳求的话。
他心里不知道什么情绪,唯一确定的是没有这场游戏赢了之后该有的畅快和满足。
再看祝简意刚经历过鬼门关,还不忘博同情,只希望慕云知能帮她翻案。
慕云知心底无端升起一丝凉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不见笑意,眸里尽是讥讽和冷意。
要是她知道只需他一句话,就可让祝家安然无忧,她还会不会祈求自己帮忙呢。
他明知祝家是清白的,但还是选择了冷眼旁观。
日后她是否会后悔呢。
等到脚步声渐行渐远,祝简意一咕噜坐起身,那速度,任谁都不会相信前几分钟刚经历过鬼门关。
‘他走了?’
【走了】
祝简意拍了拍屁股,‘他有没有被我的演技折服?’
团子沉默了一会儿,【我觉着应该没有】
眼神都没变一下呢。
祝简意面色淡淡地哦了一声。
团子有点为慕云知担心了,小殿下越平静,就说明她心里在冒小点子了。
是夜,大家陆陆续续入睡,宫人忙活了一天,也终于收拾好准备休息了。
弯月躺在天空上,白云浮浮沉沉,皎洁的月光透过云朵愈发透亮。
“祝简意!你给朕滚出来!”一声怒吼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监视慕云知的细作晚上向他禀报,说看见祝简意和慕云知进了酒楼包厢,整整半个时辰都没出来。
得知此事后,景梧气得不行,他不能找慕云知麻烦,祝简意一个没娘家的人总该好欺负吧。
这不,大晚上地带着十几个侍卫把玉珠殿包了。
祝简意刚回到玉珠殿,换下了男装没多久,就听见外面景梧的叫喊,不耐地皱起了眉头。
“有病。”
没听见声响,景梧怒不可遏,命人上前一脚踹开了门。
还未反应过来,突然一只绣花鞋飞了出来,正中景梧的面门。
“啪叽”鞋子落地,全场寂静无声。
景梧脸上映着鞋底印记,面目扭曲,眼里满是凶狠,气得浑身抖动,攥紧了拳头。
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