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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看见,一旁白衣少年的目光始终定格在她身上,墨眸里情绪复杂,偶尔闪过一丝柔情,掺杂了挣扎之色。

……

转眼间,天气越来越凉了,秋风萧瑟,泛黄的秋叶在一阵风吹过后,也归于尘土。

“公主,您去哪?”

“醉风殿。”

“怎么又去醉风殿啊,今日天气冷,公主还是别去了吧。”

“没事,当散步了。”

醉风殿和喜乐殿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一边是人情冷暖,一边是众星捧月。

自从那次寿宴归来后,祝简意能感受到韩薤白在慢慢疏远自己,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她还是遵从自己的心,只要他还在南安一日,那她便护他一日。

醉风殿不似之前那般残败,杂草已经清理,破败的庭院也翻新了一遍,之前已经枯萎的树挖走了,种上了桃树,光秃秃的,还是一棵小树苗,迎风而立。

祝简意也想过给韩薤白几个可以使唤的宫人,只是被韩薤白拒绝了。

想来若是有宫人在醉风殿,韩薤白暴露的风险也就更多一层。

于是祝简意也就没再坚持。

醉风殿门依旧紧闭,和往常一样。

这些日子以来,宫里对祝简意和韩薤白之间的传言数不胜数,更是传到祝忍冬耳中。

不过祝忍冬从未在祝简意面前提起过,也没刻意让他们二人保持距离。

时间久了,众人也就习惯了,每天都能看到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跑去冷宫找质子。

“嘎吱”一声,殿门打开。

屋内灯光有些昏暗,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地上还有几个空的酒坛。

祝简意愣住,借着外面的光线,走到桌前,点燃了唯一的烛火。

烛光亮起,视野清晰起来。

韩薤白靠坐在圆柱上,双眸闭着,怀里还抱着两个酒坛,一旁东倒西歪的酒坛已经把他包围,浓郁刺鼻的酒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祝简意抿了抿唇,撑起了木窗,让酒味飘散些许。

低眸看着他,“韩薤白。”

韩薤白缓缓睁开眼,微微仰头,衣襟被酒水浸湿,眉间微蹙,语气有些不悦,“你来做什么?”

祝简意盯着他的双眼,似乎在判断他有没有喝醉,是否还清醒着,“你喝太多了。”

韩薤白冷笑一声,好似挑衅一般,仰头又灌下了几口,酒顺着嘴角滑落至下颌,喉结,流入了敞开的衣襟中。

“喝了又怎样,你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以管我了?”

‘等我覆了南安,你就不是公主了,你也会沦落到我现在的模样。’

祝简意本是想看看他今日遇到什么事了,让他借酒浇愁,却不想听见这句话,一时间僵在原地。

半响,轻声叹气,“少喝一些吧。”

韩薤白扬起手,把空了的酒坛扔到她脚边,酒坛破碎,发出清脆的声响,环绕在这空旷的屋内。

他如画的眉眼此时凝结着一股冰霜,眼神阴鸷,“不想死就快滚。”

祝简意呆呆地看着他的手臂,刚才他扬手扔酒坛时,衣袖往上划落,露出一截前臂,那莹白肤色上,一颗泣血般的朱砂痣格外显眼。

“紫苏?”

‘团子,我是不是还有可能遇到他?’

【万千世界中,几率很小】

‘但也不是没可能,是吗。’

韩薤白眉梢动了动,撑着地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去,语气含着讥讽意味,“紫苏?公主把我当替身了么?”

祝简意心尖一痛,看着他恨不得杀死自己的眼神,心知他现在失控了,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失控。

见她不说话,韩薤白抬手遮住她水润的眼眸,低声道:“别这样看着我。”

我怕我忍不住毁了你。

睫羽不安地划过他掌心,酥酥麻麻的,带些痒意。

韩薤白收回手,虚握着拳头,好似把那残留的气息包裹住,低眸看着眼前娇小的公主,闭了闭眼,嗓音低沉沙哑。

“今日……是我养父的忌日。”

祝简意浑身一僵,不知该说什么。

韩薤白似乎也只是随口提起,说完闷笑几声,只是笑容中满是苦涩和凄凉,“若不是你们,他不会死。”

固然北乐待他不好,但最起码他还能陪在养父身边。

祝简意睫毛微颤,“是……”

“是什么,”韩薤白勾唇,眸里不见笑意,随手捞起桌上的酒坛,仰头喝了一大口,用衣袖擦去嘴角的酒渍,“是不是不知道如何辩解了?”

祝简意仰着头看他,明明烛光很亮,但她还是看不透他的神色。

韩薤白嗤笑一声,眸里泛起丝丝凉意,语气低沉平缓,“你是不是以为我受过你几次恩惠,就要对你感激涕零,俯首称臣?”

“祝简意,你们南安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

祝简意嘴唇动了动,“非覆南安不可?”

韩薤白眉梢微扬,“怕了?你放心,待我覆了南安,你虽不是公主,但我也会念着你对我的几分好,帮你找个好夫家。”

祝简意扬起手,看着他逐渐疯狂的眼神,终是没落下去,只是眼睛有些酸涩,心脏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意,更是让她保持着清醒。

“韩薤白,这是你的真心话?”

若你说不是,我姑且可以信你是醉后胡言乱语。

韩薤白低头,定定地看着她,薄唇轻启,冷漠地吐出一个字,“是。”

祝简意眨了眨眼,逼退眸里差点落下的泪珠,扬唇,挤出一抹笑容,“好,我等着,等你回北乐,来攻打南安。”

也许是给她的落差太大,一时间还没适应过来。

眼前这位可能是紫苏,但也不是紫苏。

他也许是紫苏的转世,但也终归不是温润儒雅的紫苏,那个眼里只有她的紫苏。

那抹红色的身影在寒风中渐行渐远,逐渐消失不见。

有些昏暗的天空,慢慢地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随着风吹过,改变了雨落下的轨迹。

韩薤白坐在门口,抱着凉透了的酒坛,任由雨水落在发间,顺着鬓角流下,浸湿了衣裳,呆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庭院。

这样,他就能继续心无旁骛的专注灭北乐覆南安了吧。

那颤抖的枝桠似乎在摇头。

那天,祝简意因为淋了一场雨,本就娇弱的身子当场就扛不住,当晚发起高烧,半夜还迷迷糊糊的说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