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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喜冬季,却也最厌雪,也最不喜白色。

看着那白色,仿佛看见了雪,雪于他而言,就像是自己生命的尽头,永远那般寒冷刺骨,毫无生机。

“狱一,你说,我能见到万物复苏的春天吗?”

他恍惚地回忆,两世,自己似乎从未见过那勃勃生机的春日,就如他可笑的人生一样,没有希望。

屋檐下暗处角落里传来一道低哑饱含坚定的声音,“能!”

陈郁低笑,却又因着这动作导致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主子,属下去请沈大夫。”

陈郁无力地靠坐在墙壁上,闭了闭眼,声音嘶哑艰涩,“不用了。”

“他来又能改变什么呢。”

总归是苟延残喘,暂时死不了罢了。

若能拖着这幅残躯的身子,亲眼看着陈家人死去,倒也不枉此次重生机遇。

另一边,陈辰带着侍从刚出府,就被人打晕了过去。

看着自家殿下干脆利落的动作,小团子陷入了沉默。

【殿下咱能干点光明正大的事不?】

他没想到祝简意直接在丞相府大门口蹲点,装都不带装的,可怜陈辰前脚刚迈出门槛就被打晕了。

祝简意把像是死带鱼的陈辰扔在地上,听见小团子的话,一脸诧异,‘还不够光明正大?就差大摇大摆进丞相府绑人了。’

小团子:……您也知道啊。

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陈辰,祝简意嘿嘿一笑,掰了掰指骨,晃一晃脖子。

接下来的场面有些血腥,暂时闭幕。

天边出现暗色,月亮也爬上了空中,繁星陆陆续续现身,一闪一闪。

丞相府灯火通明,阵阵脚步声一直没有停歇。

“找到二公子没有?”

“还没,派人去其他贵人府里问过了,都说没有见过二公子。”

“再找!继续找!”陈施神色焦急,在前厅不安踱步。

雪域阁

少年依旧坐在地毯上,望着散发暖意的火炉,眸里掠过一丝讥讽,“不见了?”

“下午他刚出府便被一个红衣女子带走了。”狱一在陈郁面前,从不会叫陈辰二公子。

陈郁唇角浅勾,墨眸中却是不见笑意,依然是不咸不淡的模样,“红衣女子?何人?”

狱一犹豫了片刻,欲言又止。

陈郁头也未抬,视线定格在火炉上,嗓音低沉沙哑,“没查到?”

“查到了……是…陛下。”

少年放在火炉上方的手一滞,随后缓缓收拢,虚握成拳,手背肤色青白,隐约似乎能看见血液流动,微弯起唇角。

“她。”

狱一不知他说出这个字的意思,心中纠结了片刻,才小心翼翼问道:“主子当真要进宫么?”

伴君如伴虎,更别说主子的身份是禁忌了。

陈郁抬眸,透过未合上的窗子,看见外面漆黑一片,能感受到冷意簌簌的晚风,时不时打在他的脸上,火炉下的碳火也忽现忽灭。

自从十三岁那年,陈辰把他关在屋里,钉死门窗,在外面放火后,陈郁便再没有合上过窗子,无论是烈日灼心的夏季,还是刺骨冰冷的冬日。

“狱一,世间至高无上的,除了身手和功法,剩下的便是权。”

少年微仰着头,靠在柱子上,阖着双眼,声音依旧略带沙哑,很轻很轻,“我这辈子,与意气风发,恣意潇洒八个字无缘,总该要与权势沾上一沾吧。”

狱一站在外面,倚靠着窗边,抬眼便能望见高高悬挂的弯月,一阵寒风吹过,少年的轻声飘入他的耳中。

一时间分不清是风太凛冽,还是月太刺眼,为何眼突然就酸了。

那夜,丞相府前院一夜灯火通明,后院寂静无声。

……

翌日,朦朦胧胧的雾雨消退后,露出青白色的天边。

陈施一夜未合眼,在她着急忙慌准备赶去上朝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脚步声,伴随着满怀欣喜的高喊,“大人,大人!找到了二公子了!”

“二公子回来了!”

坐在前厅等候消息的丞相正夫武泽立马蹦了起来,赶忙大步流星往外走去,“辰儿,辰儿!”

“慢点慢点。”陈施紧随其后。

谁知,两人来到外面却见气氛不大对,下人们面面相觑,小心翼翼道:“大人,二公子晕倒了。”

武泽脸色一变,抬手扒开他们,便看见陈辰昏迷不醒地躺在大门口台阶上,鼻青脸肿,鼻子下还流着两行血,要不是身上衣裳和腰侧玉佩,根本无法认出这就是他儿子。

陈施怒瞪了他们一眼,训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二公子抬进去,去请大夫!”

“是是是大人。”众人连忙合力把陈辰抬进了府里。

武泽气得脸色铁青,“你给我仔细查!查清楚,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对辰儿动手!”

周围不少路人驻足,满是好奇,议论着这陈家二公子为何沦落至此。

陈施脸上挂不住,拉着武泽进了府,命令下人关上大门,沉着脸道:“我会查清楚的。”

“是不是陈郁…”武泽皱了皱眉。

陈施想也未想,脱口而出道:“不可能。”

对于她毫不犹豫的坚信,让武泽面露不爽之色,“你这般护着他?”

陈施摇了摇头,“如今他的病况有多重,你我都清楚,他在这府中一无亲信,二无朋友,怎么把辰儿伤成这样?”

两年前的那晚,她请过太医为陈郁把脉,太医只道陈郁活不过弱冠之年。

武泽心里一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但这么多年,陈郁就像是一根鱼刺,梗在他喉咙里,“要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我不会容忍他活这么多年。”

他和陈施青梅竹马,一直十分恩爱,怎料突然多出个外室所生的野种。

每每想到府里还住着一个别人为陈施生的儿子,心里就如鲠在喉。

陈施内心并未把陈郁当作亲生儿子,她疼爱的只有陈辰和陈星,自是不愿因为陈郁而伤了自家的和气。

“你放心,他活不了多久了。”

两年前请过大夫给陈郁诊治过,断言其活不过弱冠。

她现在只希望陈郁刚进宫就突然暴毙,这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