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草原,过了戈壁滩,入目一条蜿蜒绵亘的河流。
河流两岸,大量草原部落牧民,逐水而居。
远处放哨的牧民看见大部队人马过来,立刻吹响了手中的哨子。
前脚踏入放牧的地方,后脚牧民们就迎接了上来。
“锡长老,好久不见我的老兄弟。”一个模样沧桑的老者迎接了上来。
“好久不见伙计。”乞颜氏长老锡上前,拥抱了一下对方,随后介绍:“这是从中原来的客人们,他们想要和你谈一笔大生意。”
“哦,大生意?”牧民老者哈哈大笑:“我们是风餐露宿一穷二白的草原子民,有什么大生意可以谈的呢?”
“羊毛生意。”听到这话后,牧民长老看见为首那个英挺俊朗的年轻人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长老,我们是来自中原的商户,我叫郑元,这是我的外甥女,郑英。”
阿英笑眯眯打了个招呼,旁边响起呼噜声,巨大狼头挤过来,冲满脸震惊的长老咕噜咕噜几声。
“哎呀,狼啊。”
牧民长老吓了一跳,拍拍胸口:“这狼真俊呢。”
“嘿,你再看看那马。”乞颜氏长老哼了声,那骄傲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郑元牵着的是他的马:“是不是野马群那匹绝世好马头领?”
那匹桀骜不驯的野马头领?
牧民长老眼神不太好,仔仔细细,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圈,看的踏雪不耐烦的撅蹄子了,这才啊一声,指着踏雪叫了起来:“真是那马崽子啊!”
认出马的身份后,牧民长老态度大变,热情了许多:“外面风大,郑元小兄弟,咱们里面说话。”
草原人以狼为图腾,极爱骏马,野马群闻名漠北草原,引无数驯马高手竞折腰,今日竟然被人驯服了,真叫人惊讶又感慨。
这边进了帐篷。
外面留人看守,正在给马顺毛的阿大冷不丁被人喊了一声:“喂,中原来的汉子。”
冷冷撩起眼皮子,对方是个年轻牧民,眉眼飞扬,眼里粹了野性难驯的光芒,他指了指自己的马,对阿大竖起大拇指:“你那马儿是野马群驯服来的吧?真不错,不过我的马也不赖,它叫飞鹰,地上的烈鹰,有飞禽一样快的速度。怎么样,要不要比一比?”
那匹叫飞鹰的马儿撅了撅蹄子,打了个响鼻,虎视眈眈的望着他的马。
阿大的马像他。
沉默,寡言,平日里很少叫唤。
但他的马很稳重,属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那类,驯服野马群后,所有的野马放在一起,各自挑选伙伴。
阿英说过,只有彼此看上眼心意相通的,才能发挥出骑兵最大威力。
阿大和他的马一见钟情。
喂完最后一颗药糖,阿大附身凑到马耳边:“要跑吗?”
那马儿扬了扬鼻子,喷了喷热气。
沉稳的眼神看了看旁边的马,再看了看主人,扬起了马蹄。
阿大不可察觉笑了笑,拍拍马脖子,说道:“这是我的兄弟,它叫惊蛰。”
牧民爱马,将马视为兄弟姐妹,阿大的话明显得到了牧民们的喜爱。
“我的飞鹰也是我的兄弟!”
帐篷里几人落座,外面喧闹声传进来,老者爽朗大笑起来,挥了挥手毫不在意:“年轻人就要年轻气盛,比一比很正常。”
飞鹰是部落有名的好马,只要不是那匹野马头领,飞鹰肯定不会输的。
部落长老不动声色扫了一眼郑元,掩饰性咳嗽了几下,迅速转移话题:“我们还是谈谈羊毛生意吧……”
郑元心领神会,同样他认为阿大也不会输,笑着回答:“我们远道而来……”
端坐在郑元身边,眼观鼻鼻观心,手指快速掐算羊毛进货价格和分成利润的阿英睁开一只眼,给旁边的朱重八使了个眼色。
去,把庄婉姐带出去给咱们阿大哥加个暗恋的buff。
读懂了眼色的朱重八回了个眼色:放心吧!保证办到。
春日原野下的漠北最是适合马匹的奔跑,干燥而又坚硬的土地使马匹跑的飞快,丰沛肥沃的草原不会让马匹伤了蹄子。
阿大翻身上马,勒住缰绳,和他心意相通的惊蛰停止马蹄,安静伫立在原地,垂头静默。
而一旁的青年将自己的伙伴牵了出来,拍了拍马脖子:“喂中原人,你可不要输不起啊。”
阿大扭头,看了眼掀开帐篷挤进人群里的秀丽女子,沉稳持重的内心忽然涌现出了一股豪情。
我正在喜欢的女子的注视下,为她夺得胜利啊!
世上哪个男人能拒绝这样的鼓励呢?
那双秋水般的双眸盈盈相望,含着春风潋滟的笑意,满是温柔的鼓励。
我会赢!
面容有道狰狞伤疤的青年笑了起来,罕见的大笑,高声道:“兄弟们,给草原的儿郎开开眼,见见咱们郑家的御马术!”
“雄起!”
郑家护卫队的青年们哈哈大笑,呼应副队的号召。
郑家御马术是阿英从各种御马教材里精心挑选,编造而来,加上各种实操演练,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半点不怂任何人。
这边草原部落的汉子们纷纷嚷嚷起来:“漠北儿郎绝不认输!”
“阿坝,上啊!”
临时拉来做裁判的年长者举起手中彩旗,重重挥下!
两匹马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眨眼间消失在视线尽头。
“好快!那匹马居然能跟得上阿坝家的飞鹰!”
“卧槽,惊蛰遇到对手了啊?”
说卧槽的是郑家护卫队,这词仿佛有某种魔力,上瘾!
两方人马对视一眼,齐齐放声大笑了起来,男人们挤成一团嘻嘻哈哈:“肯定是飞鹰赢。”
“你放屁,我们家副队除了头儿家的踏雪,谁都没输过。”
一个汉子嚷嚷起来,不服输。
有几个争执上头的,不等赛马的回来,撸起袖子就要干一架分个胜负。
而女人们则围到了庄婉身边,怯生生看看她漂亮的衣裳,乌黑亮丽的长发,小声夸奖:“你身上好香啊。是鲜花的味道吗?”
庄婉大大方方转了个圈,掏出药囊:“不是花香,是草药香,可以驱虫,你们要摸摸看吗?”
女人们这边气氛好的不得了。
男人们不打不相识。
而赛马中的两人,压低了身体,冲向第一道障碍——
飞跃草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