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是这样吗?
对,就是这样,张乙指蜃妖杵其实是提示身边钱明,将自身的神奇之处,甩锅给妖宝。
事实上,瞌睡蛊的能力是能够让魂魄陷入沉睡,张乙魂魄在彻底昏迷之前,成功进入瑶池。
凤凰在瑶池无所不能,瞌睡虫能力自解,若不是透过气运之线,刚好看到王零旬回收虫子,张乙甚至都不知道他中了什么招。
“说吧,我那三位同窗的魂魄到底在哪里?”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王零旬不屑道。
张乙抽出长剑,将他扔在地上,剑尖从后背一点点往下滑,最后停留在勾股腚处,阴策策道:
“王大公子,你觉得我这把短剑长度怎么样,如果从你腚眼往上捅,你觉得能不能一步到胃?”
“你……”
王零旬实在没想到,捉妖人里有这么个败类,顿时感觉臀部凉嗖嗖的。
“你放心,我会绕开丹田位置,这样你就死不了了。”
张乙嘴角上扬继续威胁道。
一旁被抢了审问活计的钱明,默默退开少许,心里在纠结要不要打断张乙,这么做是不是太那个……
张乙本来还想跟王零旬说,要不要请画师,画下你的腚眼开花图,然后匿名寄给断相门,毕竟你那么恨自己的师门,连爹都给杀了。
寄给仇人欣赏,应该更能让王零旬破防。
当然只是嘴上说说,断相门行踪诡异,几乎很难找到他们的联系方式。
结果王零旬通过张乙面相似乎看出来点什么,放弃了无畏的挣扎,拼尽全身力量翻了个身,咬牙切齿对张乙道:
“我说,那三人的魂魄,被两只煞妖带走了。”
“煞妖?它们要气运之人魂魄做什么?”
张乙眉头一皱,感觉到了事情不简单。
“不知道,那只是一个交易,我给它们四个气运之人魂魄,它们帮我炼制蠕兽。
结果你的魂魄出了意外,没有收集到,它们只给了我炼制蠕兽的方法,拿走了那三人的魂魄。”
王零旬坦然解释道。
“那陈禄河又是怎么回事?”
张乙目光冰冷,不带丝毫感情追问道。
“炼制蠕兽,需要气运之人没魂魄,他的魂魄那两只煞妖看不上,我抓他来,充当蠕兽的主材料。”
王零旬并不在乎普通人的性命,解释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张乙闭上眼睛,转过头,身躯微微颤抖,因为愤怒而颤抖,如果不是捉妖人需要活口,询问他的幕后之人。
张乙一刻也不想让他活着,冷静了一会儿,张乙短剑杵地,漠然问道:
“最后再问你一次,煞妖拿他们的魂魄做什么? 还有它们的行踪告诉我,我也是相师,我的耐心很有限!”
说部分真话跟说全部的真话是两个概念,张乙是这方面的老油子,又岂会不知王零旬故意遗漏了一些信息。
看着那把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短剑,王零旬脸色再三变换,最终妥协,语速飞快道:
“气运之人的魂魄可以炼制妖种,妖种培育成型可以成为大妖的容器,它们一个在四连商会,一个刚被出马弟子埋伏,受了重伤,目前不知道确切位置。”
似乎说慢一点,他就要面临张乙的折磨,于是王零旬把对他不重要的信息,全说了出来。
旁边钱明见张乙问话这么有效,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
“王零旬,你背后之人是谁?”
王零旬头都没抬,语气颓然道:
“我背后那位是你们司……”
说到这里,他原本颓然的气质突然一变,整个人红光满面,精神焕发。
“回光返照!”
张乙看着王零旬的面容,脱口而出。
王零旬面露惊恐,凄厉的大喊!
“不!”
他伸手试图向张乙求救,然而只是刚刚起身,复又倒下,一眨眼生机全无。
钱明与张乙见状,面面相觑,连忙上前查看。
“老大,怎么样?”
张乙没有仵作经验,看不出死亡原因,干脆放弃等待钱明的检查结果。
“身体重创,心脏愈合不是致命伤,体内无毒,也没有诅咒……”
“魂魄也没有了。”
听到王零旬惨叫,风长老等人都凑了过来,身为阴阳师的秋长老仔细感应了一遍,发现王零旬魂魄消散了。
“仅仅只是一瞬间,魂飞魄散?”
风长老难以置信问道。
“我也感应不到魂魄。”
同为阴阳师六品城隍境的柳慕青,这时也开口说道。
风池自认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种莫名其妙的死法,对站在尸体旁的钱明追问道:
“这死状也太诡异了,就算是咒杀体内也会留下些许痕迹,阿明,你们刚才在问什么?”
…………
片刻前,昌平郡南郊一座四方小院内。
一名无发无眉,右眼无瞳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到一块写满字的屏风面前,门外有女子之声,正滔滔不绝,像诉说着什么。
他左腿左臂缠满白色布条,看上去像个病人,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似乎有着高低差。
他沉默望着屏风上的字,那是一个个人名,风池,秋章,柳慕青,钱明……等等等等。
“万妖城,给你们的是什么任务?”
沉默良久,中年男子终于开口,面朝屏风,门外女子应答。
“我兄妹二人接到的任务,是前往汴梁城与梁王结盟。”
门外有女子声音轻柔小心,似乎不敢太过惊扰中年男子。
“妖种催化成熟还要多久?”
中年男子继续淡淡问道。
“还要一个月。”
门外又有男子声音回答。
“你们收拾好首尾,离开这里,妖种留下。”
“大人,这……我们不好向妲粟大人交代!”
门外俊美男子委婉拒绝道。
“你们告诉她,若我计划成功,便来京城助她一臂之力。”
中年男子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
门外沉默半晌,最终是由女子回道:
“是,大人,我等定会如实禀报!”
屋内,中年男子没有再说话,看着屏风上琳琅满目的名字,他叹息一声,忽然虚空一划,手中出现一支上黑下白的紫毫笔。
提起紫毫笔,没有笔墨,凌空写下两字‘张乙’,紧接着张乙两字就出现在屏风末端,仿佛一开始就该在那。
中年男子停笔略做思考,来到屏风中间,王零旬的名字下,斟酌道:
“此人我还有用,你已无用!”
说完在王零旬的名字下方,潦草勾勒几笔,写出一个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