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大概不知道。我虽然是五小姐举荐出来的人，但是五小姐和我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周青叹息了一声，似乎颇为苦恼，“我能站在五小姐这边，还是我先投的诚。”
听周青的意思，夏婉瑜并没有主动招揽他。很奇怪，周青是夏婉瑜举荐的，而他在新夏的朝堂似乎也有很重的分量。夏婉瑜却没有主动招揽他。
楚惜颜仔细端详着周青的表情，觉得他的话不似作伪。夏婉瑜这个人又是个不会放过一丝机会的。楚惜颜看着周青的脸，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夏婉瑜不会是在等周青主动找她吧？
欲擒故纵的把戏，夏婉瑜应该用得很熟练了。
要是这样的话，周青和夏婉瑜之间的关系就更值得玩味了。
周青一摊手：“而且我刚刚投诚没多久，殿下想从我这里得到更多的东西是不可能的。不过……”他勾唇一笑，诚恳道：“既然是合作，日后还是有机会的吗？”
空口白话，说出来真是容易。“日后合作？”楚惜颜竖起一根白嫩的手指晃了晃，“那可是通敌叛国了。”
周青反问道：“我现在就不是通敌叛国了吗？”
楚惜颜眨眨眼，还真是。
“我可不是什么忠心耿耿的人。”周青接着道，“比起所谓的忠诚，还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更重要一些。所以殿下放心，和我合作是靠得住的。”
倒像是周青来求她合作了。
楚惜颜也用很认真的口气回答道：“你也放心，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周青：“……”
“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啊。”他将这句话原话奉回给了楚惜颜。
“殿下不如说说下一个问题是什么？”
楚惜颜想了想，又问道：“夏婉瑜手上的武器是哪里来的？”
周青这次没再说不知道，而是说：“我可以查。五小姐那边我来调查的话，要比殿下容易些。”
他是新夏的官员，很多事情对他的设防都不严重。
楚惜颜点点头：“好，成交。”
她站起身：“那剩下的事情，就等你查出来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吧。”
楚惜颜在周青无奈的目光下走到了窗户前，转头对他道：“周公子放心，我下次过来不会吓你了。”
周青的脸瞬间就黑了，就不能不提这件事吗？
楚惜颜满意地推开窗户，跳了出去。嗯，她对夏婉瑜和她身边的人还是挺有敌意的。
周府离客栈很远，楚惜颜和周青的谈话又耽搁了不少时间。她回到客栈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书墨还留着窗户等着她，见楚惜颜的身影出现在楼下，连忙将窗户推开：“殿下。”
楚惜颜去得太久，她还是担心的。
楚惜颜站在微曦之中，抬头望着她，突然笑了一下。勾心斗角什么的，还是太累了。她还是比较喜欢平静的生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
书墨俯下身，轻声地唤她：“阁主，快上来。”
楚惜颜看着她，突然抱怨了一句：“跟他们这些人说话好累啊。”
书墨一怔，随即温和地笑起来：“是，阁主辛苦了。”她包容地看着楚惜颜：“上来吧，阁主。”
她一夜没有睡了，别人不觉得心疼，书墨是觉得心疼的。自北星乾去世之后，楚惜颜能安稳睡觉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
开始的时候是因为事务繁忙，楚惜颜年纪轻，又是女子，不符合天机阁长老对阁主的期望。
他们希望天机阁的阁主是个年纪恰好、能力出众的沉稳男子。楚惜颜有能力，也够正统，但她是女子。
只这一条，就足够动摇半数长老的想法了，甚至在北星乾过世之前，他们都是很宠爱楚惜颜的。但是宠爱，不代表是认可。
有长老提议，由楚惜颜暂代阁主，等邹君浩年长一些的时候，由邹君浩接手天机阁。
楚惜颜否决了这个提议，然后用果断的行事压下了一切的质疑。她是担起了责任就不会随意抛下的人，北星乾将她立为了少阁主，她便决定按照这条路走下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只是这条路对她来说还是太辛苦了。就像是尹靖萱说得那样，她不喜欢这些。
最开始的时候，需要她处理的事情太多，她只能睡得越来越少。书墨虽然心疼她，但也知道轻重缓急，掌控住天机阁对于那时候的楚惜颜是最重要的。
只是，楚惜颜在那之后，却睡得越来越少了。
书墨开始的时候没有察觉到，楚惜颜掌管天机阁之后，就时常再宫外生活了，她则要留在南唐皇宫帮初一周旋遮掩。
过去了两年的时间，书墨才发现，楚惜颜夜晚的睡眠的时间只有一两个时辰。
因为习武的关系，楚惜颜的身体一直很好。就算睡得少一些，身体也熬得住。因此，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没有人发现楚惜颜的不对。
谁又能想到，白日里看起来神采奕奕的阁主，晚上是失眠的呢？
书墨也是后来才发现，楚惜颜睡得极少，甚至时常整夜不睡，一整夜都靠在窗户上看漫天的星辰。
书墨想尽办法让楚惜颜睡得好一些，但是依旧不见起色。她只能时常看着些楚惜颜，到了时间就去赶她睡觉。就算睡不着，合着眼睛休息也是可以的。
楚惜颜在下面看见她眼底的心疼，眼睛笑得更弯了。就是这样的感情和关心，才会让她舍弃不下那些责任。
她想守护好天机阁，就算师父没有给她少阁主的位置，她也不可能冷眼旁观的。就像邹君浩倾尽全力帮她一样，她也会倾尽全力帮邹君浩的。
她借力跃了上去，正好搭在书墨伸出来的手上，温暖而坚定。楚惜颜道：“好啦，我知道了。”
她十分主动地走到床榻旁，将外衣脱掉：“睡觉是吧？”
书墨的神情温柔至极：“稍微歇息一些。”
楚惜颜躺在床榻上，闻言道：“有时候觉得书墨才是师姐啊。”
书墨上前帮她整理被角，放下床幔。“我本来就比你大一些。”她道。
只是因为楚惜颜是阁主的徒弟，所以才是他们这一代的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