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啊。”奶奶一看是大有叔来了,赶紧叫到。
“姑,生日快乐啊。”任大有热情地说。
“大有叔,”智海也跟任大有打着招呼。
“诶,小海,”任大有看到智海也非常高兴,说,“小海,上次的事儿多亏了你啊, 要不是你我真得被那个经理人给骗了。”
“什么经理人啊?”奶奶问道。
“就是……”任大有刚要说,就被智海打断了。
“没什么的大有叔,”智海说,“都过去了。”
智海看奶奶和姑姑都不解地看着他,于是说,“就是上次我有个同学的哥哥,因为需要用钱,找了一个基金经理人的工作,结果谁知道那一家基金是个骗子基金,骗了我同学的不少亲戚,后来,我同学发现, 他哥哥跟他吹牛说,有了一个新的目标客户,还是个大金主,叫任大有,我一听,怎么是大有叔,我怎么忍心看着大有叔上当受骗呢,于是就去大有叔和那个骗子经理人吃饭的地方,把我大有叔拉走了。”
“大有啊,是这么回事吗?”奶奶问。
“是,是,”任大有说,又转身对着智海小声说,“怎么跟上次你跟我说的版本不一样啊?”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智海说,“重点是你最后没有被骗钱就行。”
秦如烟仔细地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个人 ,对着他们说,“你们嘀咕什么呢?”
“没,没什么。”智海说。
“哦,我是说啊,有客户送了我几张保龄球的券,我平时也没有空玩,就送给小海吧,让小海带着他的那个同学去玩,也当是替我谢谢他了。”
“对,对。”智海说。
如烟一脸不信地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任大有说。
智海一脸微笑地看着秦如烟,又转身对着任大有窃窃私语,“大有叔,您这个编故事的能力也真够强的,张口就来。”
“没办法,都是被生活给逼的。”任大有说。
“别嘀咕了,快吃饭吧。”奶奶说。
“妈,您还说以后小海不会让您操心,我看这样啊,等您往后让您操心的地方还多着呢。”如烟说。
“你就够让我操心的。”奶奶说,“你看你跟文懋这事儿, 我知道他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们俩也不可能了,但是怎么说你们俩也处了这么多年,人文懋对咱们这一家人不错。”奶奶说。
“妈,妈,妈。”如烟赶紧打断母亲的话,“咱能 先吃饭行吗?”
“吃什么吃?我今天就要说说这个事儿。”
智海和任大有看如烟偷鸡不成蚀把米,都暗暗的笑着。
“如烟啊,你都三十好几人了, 我真的不愿意唠叨你,我也不是替文懋辩解什么,也绝对没有再撮合你们俩的意思,妈是过来人,知道这种事儿对女人的伤害有多大,”奶奶说,“妈是想说,文懋虽然这件事儿上确实是做了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是咱做人不能光想人的缺点啊,不能抓着别人的一个错处就不放啊, 这样你一直过不去,他也一直过不去,这个坎就一直梗在这里。”奶奶说。
智海和任大有的话点点头。
“妈以前是怎么跟你说的?”奶奶接着说,“做人得多想着别人的好处,文懋以前是怎么对你,怎么对我,怎么对小海的,你忘了?”
如烟被母亲说的一句话不说。
“你忘了?我可没忘?就是差不多这个时候,有一年刮台风,小海去补课,被困在班上回不来,我和你在家里干着急, 是谁冒着大风大雨借了 同事的车去把小海接回来的?”
智海想起来了高中时候的那个夏日刮台风的夜晚。
“还有一次,我这里长了个结节。”奶奶一边说一边 指着自己的脖子,“是谁带着我上医院去挂号、住院、缴费、做手术、拿药,还隔三差五的去看我、伺候我的啊?”
如烟也想起来,当时也是常文懋在做这些,而自己当时虽然已经快三十岁了,仍旧像个孩子一样,并不懂这些。
“还有你, 如烟,”奶奶接着说,“有一次,你因为工作压力大,去看精神科医生,诊断出了躁郁症,我和小海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谁任劳任怨、承受着你喜怒无常的脾气,陪着你一直走出来的?”
任大有看如烟低着头不说话,于是赶紧接过话来,说,“诶,姑妈,咱快吃饭吧,我特意点的几个您爱吃的菜,再不吃就变味了。”
“再说了,”任大有说,“我看如烟也知道了,她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做的。”
“就是,”智海也说,“对了奶奶。”
智海跑到房间去,将育沛送给他的软玉垫拿了出来。
“这是我给您准备的生日礼物,”智海说,“是个软玉垫,您平时不是休息不好吗?把这个软玉垫放在您的枕头底下,保证您睡觉的时候啊,沾枕头就睡,一觉到天亮。”
“好,好。”奶奶接过软玉 垫子,“我们小海长大了,都知道给奶奶准备礼物了,得花不少钱吧,等一会儿,奶奶把钱给你,你现在还没有上班领工资,哪来的钱买这个。”
“不用奶奶,这个也是别人送我的。”
“真的?”
真的。”
“就是,姑妈,怎么说也是小海的一片心意,您给他找钱,让孩子心里多过意不去啊,您就安安心心收下就行了。”任大有说着, 也看着这软玉垫子的成色,“诶呦,这还真是个好东西。”
奶奶看着任大有。
“我有个朋友是做蜜蜡生意的,给我看过一些他那的上等蜜蜡,不是我说哈,他那里最好的蜜蜡,成色还不如这个的一半呢。”
“啊?那得多贵啊,”奶奶一听赶紧说,“这我晚上还怎么敢枕着睡觉啊?再说了小海,这么贵重的东西,是谁送给你的。”
“嗐,奶奶,您别听大有叔说的,这就是普通的玉石枕垫,比普通的枕垫稍微好一点,大有叔看差了。 ”
“是,是。”任大有笑着说,“我这也算是职业病了,平时跟那些客户酒友们在一起混着,爱说大话,”
“大有,不是我说你,”奶奶刚要说,任大有的电话就响了,于是任大有就去了智海的房间去打电话。
“诶呀,妈,”如烟说,“您今天怎么这么多话呀。”
“怎么了,我今天过生日,多说点话不行啊。”奶奶说。
“就是,小姑,奶奶今天这么开心,多说点就多说点呗。”智海说。
“真是,还是我们小海懂事。”
“对了小姑,奶奶过生日,你的礼物呢?”
“那呢~”小姑指着沙发上的一个理疗仪,奶奶已经用上了。
“啊?那是送我的礼物啊?不算啊。”奶奶打趣道。
“怎么不算,我当时不是跟您说了吗?当成个礼物送给您,”如烟说,“再说了,别看它不大,那也好几千块呢。”
“行吧,行吧。”奶奶勉强地说。
智海和奶奶眼神一对,祖孙二人坏笑了起来。
任大有正好打完电话,从智海的房间里出来,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一个人, 突然变得脸色苍白,六神无主,坐在那里怔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有哥,你怎么了?”如烟问。
“大有叔,”智海推了推任大有的腿。
“大有,大有?”奶奶一边叫、一边轻轻摸了摸任大有的肩膀。
任大有 这才缓过神来。
“大有啊,你这是怎么了?”奶奶问,“刚才是谁打的电话?”
“楚鸣他妈妈打来的。”任大有呆呆地说,
“怡娟?她说什么了?”
“她说……”任大有吞吞吐吐的,又怕姑妈担心,于是说,“没什么。没什么,生意上的事儿。 姑妈,你们先吃,我有事儿就先回去了。”
“诶,你不吃饭了?”
“不吃了,我先回去了。”任大有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这盒辽参是给您补身子的,您记得吃啊,等我有空再来看你。”
说着,任大有走了出去。
“小海,快去送送你叔。”
“哦。”说着,小海也跟了出去。
小海在电梯上,看着任大有的额头上直冒汗,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儿了,于是悄悄地问任大有。
任大有才怔怔地说,“楚鸣,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