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蠪侄说,弃子盟中,有一个高级管理人员,他的右胳膊上,有一块青色的胎记。”
“青色的胎记?”鹿呦苹问。
“是啊,蠪侄最后一次去弃子盟的时候,那人不小心将双手从袍服中露了出来,蠪侄不经意间瞥见的。”
“青色的胎记……”鹿呦苹回想着自己认识的人中,并没有一个有青色的胎记的人啊,如果这胎记就是族徽的话,困兽渊的五大家族之中,也并没有一个的族徽是长在右胳膊上的啊。
正当鹿呦苹陷入回想的时候,已经趴在座位上吃了不少东西的帝江突然说,“诶呀,大家都到齐了,就快开饭吧,杵在那里做什么呀?有什么事儿吃完饭再说不行吗?”
“好好好,先吃饭。”说着,鹿呦苹招呼着育沛和不闻坐下,鹿呦苹小声问育沛说,“肥江这是怎么了?这么不耐烦,是谁又惹着他了?”
“在回来的路上啊,”育沛也小声说,“ 它抱怨了一路了,说它到处去接人 ,先接了武罗父子,又去接蜚君,又大老远地跑到西海去接我和不闻,确实是太累了。”
“好吧。”
“大伙儿快吃吧,”鹿呦苹说,“这段时间,有劳大家的慷慨相助,也没有准备太多的珍馐佳肴招待大家,粗茶淡饭,不成敬意。”
“哪的话?”武罗说,“这还粗茶淡饭?天帝在囚神台举办的宴会也比不如这个丰盛啊。”
“就是,小鹿,你看帝江吃得多开心啊。”当康说。
“你还说呢,今天快要累死我了,我多吃一点怎么了?你试试上天下地入海到处去接人的辛苦呀!”帝江说着,拿着眼前的一个蟹酿橙吃了起来。
大伙儿笑了起来。
席间,武罗的儿子孟罗和育沛的儿子不闻坐在一块,年龄也差不多,聊得很快乐。
“你们看,这两个孩子多投缘啊。”武罗说。
“是啊,就跟亲哥俩一样。”蜚君也说。
“真是,孟罗这孩子真好。”育沛也说,“不闻在西海的玩伴不多,也就豆卢大哥家的小满跟 我们家不闻亲近一些,其他西海的小孩,一听说不闻是蠪侄的儿子,就不跟不闻玩了,毕竟蠪侄从曾经威名赫赫的大将军,最后像疯子一样离开了西海,成为了西海的一个丑闻,因此和不闻差不多大的孩子,也许是受他们父母的影响吧,都刻意地疏远我们家不闻。”
武罗听了,十分心疼不闻,于是说道,“不闻,要不要去叔叔家玩一段时间呀,叔叔家有四五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哥哥姐姐。”
不闻很想去,但是仍然先看了看育沛,仿佛在征求着育沛的同意。
“武罗将军,会不会太给你添麻烦了,再说了,你别看不闻现在老实,在家里可是调皮得很啊。”
“嗐,没事儿,我们家的孩子也调皮。”武罗说,“而且他们从小也是被我和我夫人摔打惯的,武人家庭长大的孩子,都是在山上跑着长大的,最不畏生的。”
“再说了,”帝江一边吃着一边说,“不闻跟着武罗,还能学点武艺,你们别看武罗在凤山当了这么多年的山神,实在是屈才了,其实武罗的功夫好着呢,不然能当上天帝座下的将军吗?”
“真的吗?武罗将军,可以教习我们家不闻一些囚神台的武艺?”
“当然了, 只要不闻想学,我毕生所学,肯倾囊授予他。”
“那可太好了。”育沛说,“不闻,你想跟着武罗叔叔学功夫吗?”
不闻点点头。
“那好,等今天的宴会结束了 ,我就和你一起去青要山,拜师学艺好不好?”
“好。”不闻说。
孟罗也摸了摸不闻的头,像个大哥哥一样满脸宠溺地看着不闻。
“诶?对了。”帝江仿佛猛然惊醒,突然想起来什么。
“对了。”鹿呦苹也突然想到了什么,与帝江面面相觑着。
“怎么了肥江?”智海看了一眼鹿呦苹,又问帝江。
“我好像忘了一个人。”帝江说着,看着云湖中的“还魂亭”中有一个人向外用力伸着手,仿佛快要大限将至的样子。
帝江指着湖中间的三件小屋,众人也看到一直手趴在窗户上,往外伸着。
“不好,”鹿呦苹赶快冲向了还魂亭中,“快去救人!”
鹿呦苹和帝江将还魂亭中已经快要休克的男人抬了出来。
智海一看,原来是崔海平。
“他怎么会在这里呀?”智海问帝江。
“怪我,怪我,”帝江说,“禺鹿让我把崔海平也接来, 我就去琴岛找他,没有想到崔海平还不在琴岛,去了外地,我又跑到清迈,去把崔海平接上,来到了浑夕山。”
“那后来呢?”
“后来……”帝江回忆着说,“崔海平来到浑夕山之后,我让他在这里等着,当时小鹿和朏胐都去准备宴会了。只有崔海平在这里。结果他看到云湖中的三间小屋,于是一直缠着我,问我那是什么。”
“我就跟他说了,那一间是还魂轩,是禺氏家族生了重病的人用来疗愈的地方,他就说他最近的身体也不好,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了,于是再三央求我,让我也将他送到还魂轩中去,好给他治治病。”
“结果你就真的把他送进去了?”智海问。
“我当时是想,反正这还魂轩本来就是间治病的地方, 而且我也经不住崔海平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说,于是就他放进去了,后来又去接武罗和蜚君他们了。”
“诶呀,肥江,这还魂轩不是生了重病的人是不能进去的,否则这就不治病的地方,就是催命的地方了!”鹿呦苹说。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嘛。”帝江说,“再说了,我也不知道那是个 什么地方。”
鹿呦苹将一颗丸药塞进了崔海平的嘴里,不一会儿,崔海平也苏醒了过来,仿佛大病初愈的病人一样,拿着石桌上的食物吃了起来。
“慢点吃 ,慢点吃。”育沛说。
“可饿死我了。”崔海平一边吃一边说,“帝江啊,你可要害死我了,那哪里是病房,分明就是个催命的地方。”
“我哪里知道嘛。”帝江一边说,也从崔海平的手中抢过来一块食物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