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寻人的小姑娘回来了。”事情才过了区区五年,而复仇使的身形相貌,这些人自然是认识的,方才灵蝶专心挖坟,却忘了将精神散射周围的事情。
在精神理运用上,她的力量远不及x教授熟练,用途之广,她只能有限地催眠几个对象,如针一般突破坚固的心灵防御,窃取对方内心保守的秘密。
譬如眼前的螺旋女,她不仅知道对方的名字——劳拉,还知道这个英伦人还是她中学的老师,对她知根知底,熟人作案,当初自然是难防范的,在三亚袭击他们的社会流氓也是他们假扮,而佛伯乐更是乘坐阿美莉卡的航母,在南海一代截击她的父母。
仇恨竟然来自一场算计,人类恐惧变种人的力量,却认为其中天赋出众者是“全人类的财富”,理当由他们保管,灵蝶发现多个枪管对准了自己。
那是手合会的埋伏。
“忍者也与时俱进?”优艳之花嘲讽着,华裔女人高洁的身体当然比英伦高中生教名是伊丽莎白的姑娘成熟,她浑身上下散发着同样危险的味道,在说话的同时,用手边化成雨伞的权杖狠狠敲了两下地面。
那是神暂时允许她做到的极限,灵蝶是务实主义者,这样借给她的权限一定不是永久的,本着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原则,她直接启动了二灾。
她所在的地面一时破裂,从厚实的、遍布干涸泥土的家族私人老领地地表之下开始涌现血浆一样的葡萄汁..人类仅仅是看到那鲜红的样子,便觉得能缓解世上的一切饥渴,假若美美地品尝一口,是否此生都不会忍受饥饿?
久经训练的忍者、意志被锻塑过的手合会的成员们也一个个东倒西歪如痴如醉起来,每一个被炫惑的人脸上身上都出现可怕的疱疹,长出恶心的肉瘤。
这是西迪和巴尔魔神非共同权柄,被吞噬了它们的男孩继承。他要人类释放在实验室里的变种人,否则,就要在今日上演埃及曾经蒙受的十灾。
“哦!我们的好女孩伊丽莎白,你做了什么?”看到此景,经过意志锻炼的螺旋女也禁不住以夸张的语气提问,她忍耐着一蹦一跳地靠近,整个人如同一只灵活的猎豹,不管是短途还是长途,可以将正常人类中的短长跑冠军轻易甩在身后。
“我在给予你们警告,你现在不是变种人,也不是人类,只是野心家的傀儡。”灵蝶忽略过这个女人,对方身下也开始出现疱疹,那是神的瘟疫诅咒,只是作为敌人的首脑,螺旋女用强大的基因暂时遏制住这股广撒网式的诅咒,她的速度已经肉眼可见地变慢了。
“或者你也想上来试一试。”灵蝶亮出灵能光刃,她的武器升级了,出于谨慎,女人并未暴露脱离一般生命的事实。
“哦,不!小可爱!我会.慢慢看着你,不管变种人之间谣传的神会帮助你们到哪一步..我都可以说,错的是他!人心是最不可测量的东西,它只能被利诱,而不可被恩惠收买。”女人露出危险的笑容,结合她为了掩饰面容而刻意的浓妆,让灵蝶感觉极为厌恶。
地上的小蛇卷上了对方的腿,同样是神许诺她的,只要她对某人有恨意,毒蛇就会席卷那个人,毒性取决于她的杀心。灵蝶想让这个已经被榨干信息的螺旋女死去,因为她是当初自己落到这部田地的直接处刑人。
走到外面的时候,地上的葡萄汁在突破了地砖和水泥的桎梏,成为了淹没城市的洪灾!诡异而奇特的一幕就在她眼前上演:街道被侵蚀了,水就像奶牛身上的斑点,东一块西一块,却阻碍了交通和人都出行。
因为它们是“活的”,这些活着的液体可以组成块状的、史莱姆一样的小东西,也可以重新散成液体,物理击打不起效,高温能让它们消停一时,可城市里谁敢持续使用几千度高温呢?它们就在生活区附近徘徊,冷凝或许是个好主意,可这群小东西厌倦了以后,也会脱离那个冰壳子,继续来到街上、房子上、水管上、垃圾箱还有码头,继续享受自由的空气。
它们是Evolto的细胞,是何者所掌握的万千个细胞的一部分,是三位一体地外者所能凭空创造的拟态生物。凡是他曾经拥有过的,便能同等复刻出来。
这些分裂细胞体占据了大街小巷,将垃圾清理一空,它们几乎吃着所有的城市废品,吃的多了就要喝水,只要是液体,不论是生活用水还是化工废水、下水道污染水,玻璃器皿内的加工原料,只要是液态的,消灭干净。
它们蠕动之间,也会产出新的、可食用的液体,那是Evolto一族的体液,和蜂王浆所谓产品类似,有人觉得这味道像血,人的血还有汗液的味道。也有人觉得那是胆汁,充斥着琼浆玉液的味道,只是除了养分以外,口感若糟糠。
它是快要渴死的人期望的葡萄酒,东海岸的人们,未来一百多天的日子里便只有它,哪怕海水取用了来,放在家里过滤着..最后也要被小东西们吸收了,人们还是得吃他们的体液。
那是唯一能得到的水。现在的江、河、池、塘以上,水都变作了血,只有这些小东西无害的体液,叫人们饮用,何者没有将此事做绝。
河里的鱼反倒繁茂起来,鱼钩便桎梏不了他们的鳃,反倒是被扯破了钩子,连人都一发拖拽下去。一个河里、塘里的鱼一旦破了限,便会自主地涌将上来,那老的、弱的、残的,必来到岸上,生了鱼的足,从身上冒出磷光,献祭为天上的降灵。
那就是漂浮之物的来源了因此男孩知道,曾经被他招至的天上的蜉蝣,唱着圣歌的亡灵们便是这般产生的。地上诞生的只有纯净的地方归于天上,余下的都伴随尘土去了。
“天哪,我做了什么?!这是旧约之中才有的景象,今天来到了纽约,还可能更远?也许整个海岸都是这般景象。”灵蝶的目光不由自主投向时代广场,可惜那儿是每个人花了25$就能投屏数分钟的地方,现在循环播放的是口香糖的广告。
“地上的人一定反应不及。”灵蝶紧了紧手中的雨伞和坤包,刚刚她一个念头刚起,复仇使的尸体,也是她自己原本的身体就这样被装进了小包里,她的手提包仿佛是装得下一切的无底洞,里头是个无限折叠的延展空间。
“神平易近人?”她又想到了这个问题,可每当回想起那个男孩的脸还有看似慈爱实则无情的彩虹天使的时候,灵蝶还是打心底地发出冷战,她出于本能地害怕着,害怕那些喜怒无常看似慈悲实则不近人情的可怕之物。
他们在尝试挽回变种人的可悲命运,还是说这一时兴起的打算仅仅是诸神的一场游戏?天空下起了雨水,纽约也是多雨的,灵蝶想了起来。她甚至不需要抬头就能看出雨水的颜色。
殷红如血。
雨里还有蛙鸣和两栖类的窸窣声,周边几个盯紧了人群、仿佛杜鲁门时代的严整窃听防范措施执行者佛伯乐们痛苦地倒地,他们连眼眶上都生着蝌蚪大的疱疹,一粒粒的,让人想起蛤蟆背上的疙瘩,好不骇人。
灵蝶想起旧约中的故事,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臂,果然,带着手套的长指缝里握着满把的浮灰。也许疱疹的起源,正是她施的法。
海棠那个男人急匆匆地跑来,这个很潮的东洋人总喜欢追寻街头的另类款式,一会儿不见,他竟已经跑了几家店,换了一件夏威夷风长衫、休闲牛仔裤和米黄的宽檐帽。
真是哪怕下一秒原地去世也要精致的男人,现阶段灵蝶已经不需要食物和水,变成奥菲的海棠反倒是离不开俗世生活的一般需求,真是可悲。
“想一想怎么活下去吧。”看着飞速变化的街道,灵蝶没有留给对方一分眼神,她飞速离开这里,无论神是怎么想的,她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后面大概还需要拜托别人做个灵魂交错的手术..毕竟换身体的事情,除了当初做到这一点的红皇后,恐怕也只有拜托神了。
外头被黑暗笼罩了,在时间诞生以前,一头灰白相间的大蛇找到了昔拉,大蛇缠着一柄剑,要昔拉拔出它。杀戮天使却不会愚昧地追求力量,当她拔剑的时候大蛇会变成握剑的骑士,成为她的征服者。
但纯白天使一上来就选择了杀戮,她毁灭了蛇,也砸碎了赤红的剑,人间便干旱无休止,天体便失去了秩序。那条蛇和剑就是第十七魔神布提斯,它被斩杀于时间开始之前。它本以为能迷惑心智简单的天使,却没想到刽子手对于丑恶事物的杀戮已经沦为本能。
大蛇与剑的魔神虽死,它的60个军团却存活下来,还有从波斯地区来的守护神,看守之神来到异国他乡,在百慕大到巴哈马列岛上慢慢扎根。
它顺着血水而来,带着40个军团,如此以来,便有超过100万头恶魔在地球上繁衍生息,它们猎杀了一头偷偷潜入进来的非凡龙的后裔,开辟了无数个空间支点,在地球历公元前960年左右的时候,就与人类中渴求巫术的家伙达成协议..一个身在深渊的神父就将相机一样的白色“照相机”扔进时空乱流里。
最后变成某人在另一个宇宙的“意外”收获。
现在,当灵蝶身怀权杖来到这里的时候,爪蟾一样的青灰色恶魔从天而降,落在她面前,阻拦去路。
那是第十一恶魔,强大的公爵古辛,它长相狞恶,符合人们对恶魔这个词语的所有期待..却在表现上显得温和过分。
它一出口,就是老熟人式的问候,“贝齐小姐,很抱歉这样称呼你。啊~你知道,你原本的年龄稚嫩地过分,却在高洁女士身上学到了谨慎,灵魂相通是一种奇妙的感受,你们可以取长补短。”
他继而转向斜眼看他的海棠,面对挑衅般的姿势,恶魔的表现就像高高的坦克车面对龇牙咧嘴的农村土犬那样毫不在意,“很高兴看见你,特殊的灵魂。海堂直也先生!”
他像个周末去做礼拜的教友那样冲着没有给好脸色的男人打着招呼,他生着异类的形状,却堂然立于众人之间,不以为耻,也不以为荣。
海棠几次问候的话语想要说出口,艺术人生的男人不会直接说脏话,而是希望能嘲讽这个东西一段,可又一想这个家伙是个大白天敢堂而皇之出现的恶魔,又放弃了对话的打算。
海堂直也认为恶魔的道德观跟他们是相反的,却浑然忘了自己也不是人,希望与人订立契约的恶魔在道德上其实是和人类趋同的。
“你们受到了恶神的托付,要在这里散播瘟疫?”蹲立的恶魔又问,古辛哪怕蹲着,五米的身高任然比二人高出一截,灵蝶握紧了变化成雨伞的手杖,她不得已第三次用变化的手杖轻轻敲了敲地面。
天上降下了针对恶魔的冰雹,这本就是神为了让灵蝶应对突发状况而设下的,这冰片打在下级恶魔身上,一下便将它们化成了浓汁。天上登时除了血雨,还打着雷,下着雹。
地上的恶魔古辛却嘻嘻笑,这普通的具备渐染性的魔法一时间不能对这样的公爵生效。“神可称不上正义,祂使不信祂的人受苦!现在,回来的代行的意志还是一个样!”
只有这句充满怨恨的话,才让人想起这位是一个恶魔。
它如老太太那般侧首,转向海棠,“我不期待你成为我的信徒,但我可以使你重新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而不必让死去的生命立刻终结。”
它看得出海棠心里的愿望,也看到这个男人后退一步捂住凶口。直也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因为恶魔的许诺就轻易动心、松口。
“我不要你的灵魂,也不需你去为我做事。这是慷慨的大公的施舍!只有一个要求。”古辛森然的利爪抚上海棠的肩膀,灵蝶快速瞟过来,没有动。
动了,也赢不了。变种人之中,能战胜这头恶魔的可能只有未来穿越者天启和爆发的凤凰女,万磁王..也够呛。
她在心里默默地呼唤神,是那个男孩告诉她到了万分危险的时刻,也不要学着尘世间信徒那般自我安慰式的祈祷,而是求救,像路人向警察求助那样呼救。
变种人喊来警察只能自己挨枪子,他们能信任的也只有能护佑他们的人。
“你发动了第三灾,世上的人必定因此而怨你。而神不会背负骂名,在风暴角以北到纽芬兰,到处是这样的血雨和冰雹,冰雹是灭杀我们,血雨是针对人类..可人类怎么会屈服呢?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只会看重利益。蝼蚁也会觉得他们有尊严被侵犯的愤怒...”古辛一边说一遍笑,他的声音柔和如一个正在聊天的长辈。
“考虑我的提议吧,海堂直也..一个优秀的男人,总也应该主导自己的命运。我能与你自由,而所要的条件仅仅是:去怨恨祂,辱骂祂。这就是我要求的全部,全部!”
说完这句话,恶魔就隐没在空气中,因为这个地方的正主到了。那是电索未来的复刻体,某种意义上红皇后的儿子,戴着海马man正义伙伴面具的斯特里夫,纯未来科技制造的他拥有凌驾碳基生命之上的生存能力,复数的变种基因为他带来多重超能力,还有永远不变的邪恶。
他活着就是基因走向崩溃的边缘,他微笑,意味着他将给别人带去死亡。
他甚至还有同伴,都是征服者康从未来线中拉回的可怕手下,那些灰黑色紧身衣的家伙们没有性别,只有眼眶上有明显的代码标志,他们可以将身体扭曲成各种几何形态,他们有统一的代号:使徒。
这些家伙一人成军,一天之内就可以覆灭一个非洲军事国家,他们是32世纪被设计出来的战争兵器,如今只为斯特里夫一人掌控。
“我说服了这个国家,也说服了神盾局..”银色头盔黑色材质外甲的男人绕着灵蝶踱步,他是突然出现的,心灵感应无从扫描..这个人身上一定有奇怪的屏蔽装置,而这个男人对灵蝶与海棠也知根知底。
“某种意义上,我确定你们的人生,也改写了历史,还改变了时空,让牠错置!伟大理当在我的头上。”自我标榜的人停顿了两个慢节拍,做出颇有亲和力的黑道式邀请,“我需要两位的拼图,世界将会是我们的!超级英雄那班伪君子的部署,也将被我们踏在脚下。”
“喂——”海棠不愧是个扫兴的男人,他以更大的声音打断了对方的邀约,“难道你也能给出我们是一家人的承诺?你的声音也太大了,没有人喜欢。”
他作势要男人一回,却见灵蝶直接抛下他离开,不由得一愣。
“你的使命到这里了,东洋人。”翻上房顶的灵蝶勉强朝他笑了笑,优艳之花还有求于神,换身体这件事无法自己操劳。
斯特里夫并没有拦她,这个霸气外露的男人用充满侵略性的眼光目送二人离开,直到在视线里头看不见的时候,才联通了随身耳麦,是微缩科技,直接植入头盔里的。
“好儿子在中午给我送来好消息了吗?”那一头传来大提琴低沉的奏鸣声,是悲怆的咏叹调,会享受生活的女人不忘在饭后来一杯午茶...斯特里夫可以想象这个有实无名的母亲是怎样如猫一般舔过甜到发腻的点心,再慢慢品尝那一杯喝不完的茶水的。
她管这叫享受生活,他却觉得这是贵族式的慵懒,忙里偷闲,纯粹耗费光阴。
“没有好消息,神是真的。天上的东西真的叫耶和华,和乱七八糟拼凑的经典里介绍的大同小异,糟糕透了!”
那一头的女人真的如贵妇一般笑出声,连笑意都小心地压制在礼仪之中,这就是红皇后的做派。真实的母亲就是这个样子的,原主琴·格蕾的反面,优雅、内敛疯狂的魔鬼,最强欧米茄级别变种人。
“好儿子这一次居然忌惮对手了..呵呵。”纯粹是一个母亲认为贵族儿子吃瘪了的笑意,在这层对话中,好似红皇后真的客串了一个挫折教育的母亲,要好好矫正一下贵公子儿子的无法无天气焰。
“母亲....别闹了。”和母亲通话的时候,在外面霸气外露的斯特里夫声音好似向董事会汇报一年经营情况的总经理。
“我可没有把握去碰那种东西,埃及那边我上次就试了,阿吞神就像一个怪物一样。那是真正的恒星,包容一切,我的攻击进入了太阳里..没有一丝波澜,而神竟原谅了我,和所有人一样,赐予我温暖。”
斯特里夫回忆着上一次倒霉的经历,“母亲,要是阿吞上次计较的话,我想,您已经失去您的好儿子了。”
“是吗?”含糖量较高的老女人压下了声音,变得正经起来,变得如巫婆般严肃而恶毒:“那就再试一次!我们可是被那些彩虹色碧池许诺过力量的人,我们拥有华尔街那些老头子无法想象的永生!我的儿子,在思考对方有多么可怕之前,不妨先想想自己..我们可不是他们眼中的复制体。”
女人的声音压到极致,仿佛南北战争时期南方种植园主从英国采购的布伦维克滑膛击发枪内部顶针击发那样发出脆响。
“???????!”(我等亦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