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渊琥珀色的眸子几乎都要被戾气染黑了,下颚线绷得能当一条直线:“这么多天没见,你见到我就是这么一句话?”
云瑶无所畏惧,摊手道:“这话怎么了,你知道现在这个社会有多少人追求双开门冰箱的身材吗?”
北渊一怔。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双开门冰箱。
但应该是夸他的意思。
他脸色好转:“好,姑且就算你夸我。”
云瑶又笑了,盘腿坐在椅子上扇风道:“你怎么就知道我夸你呢?你说你一个双开门大冰箱突然出现在人族,你不觉得你的存在突兀吗?”
北渊瞪圆眼睛,尾巴愤怒地甩了甩:“所以你是在暗讽我?!”
云瑶无语,坐在椅子上盘起腿:“我是在明着嘲讽你啊大哥,你们犬族真是实心眼。我的意思是说你出现在这儿多余,赶紧离开这里!”
北渊深吸一口气,压了压怒意,大步流星走到她面前:“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问你一句话,你为什么会成为皇上的宠妃,你就不能跟白软软一样冒充个人族道士来这儿吗?!”
云瑶意兴阑珊:“当道士不是得吃苦吗,而且规定说不让施法,还不让融合在某家大户小姐里,也不能蛊惑人心,那我只能选一个最方便快捷的路啊。”
她懒洋洋地托腮道:“鲁迅说了,世界上本来没有投机取巧的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北渊咬了咬牙,扭头望向床上的那幅画,伸手要将它撕下来!
突然,门外传来侍女的传唤:“云美人,您在吗?”
云瑶唰地看向北渊:“你快走!”
北渊凛然立在她床前,宛若一座无法撼动的高山:“我不走,你牺牲色相到这个地步,不能丢魔族的脸, 我要盯着你。”
外面的侍女还在敲门:“云美人?”
云瑶紧张得抓着北渊四下环顾,突然灵机一动,将北渊塞在柜子里:“你给我躲起来!不然我会被杀死的!!”
北渊探出头,狗耳朵立得贼直:“他敢杀你一个试试?!”
云瑶一脚将他脑袋踹回去!
北渊:“!!!”
云瑶松了口气,来到门口拉开门。
站在门口的侍女一脸狐疑地往房间里看:“美人,奴婢怎么好像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云瑶顺滑地歪了歪头:“没有啊,你听错了吧?”
侍女收回疑惑,恭敬道:“皇后娘娘邀请后宫众人下午去吃茶,您去吗?”
云瑶果断:“不去。”
侍女一愣,颔首:“是。”
说完,侍女又疑惑地探头看了看她宫内,转身走了。
云瑶松了口气,关上门,一转过身,就迎上一双充满戾气的眼。
北溟坐在她床上,手里拎着一串葡萄,仰头将最底下的一颗果子放在嘴里,愉悦地舔了舔嘴唇,粗壮的黑尾缠在腰间,顺着床沿耸达下来,姿态随性,深邃五官满是邪气。
“你挺厉害啊云瑶,没想到你在修真界呼风唤雨,在人族竟然甘愿做一个小小的美人?”
云瑶又揉了揉眼睛。
北渊什么时候变成北溟了?
她莫名其妙:“你哥呢?”
北溟耳尖抖了抖,周身戾气更重,语气不善:“我在你面前,你竟然还想我哥?!”
云瑶若有所思地看向衣柜。
北溟像小疯狗一样冲上来掐住她脸,强迫她看他!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当什么最辛苦吗?”北溟眼尾染着红,与她贴近:“做人最辛苦。”
云瑶平静地迎上他不甘的眼:“然后呢?”
北溟狠戾眯眼:“然后?然后你竟然成为一个人族的宠妃?你知道所有种族里面,哪个种族的女性最苦吗?!”
云瑶双眼无神:“人族女性最苦。”
北溟拔高声音,恨铁不成钢:“那你还来人族当女人?!你就不能当一个疯疯癫癫的男道士吗?你的心眼子比蜂巢里面的洞都多!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没有,你竟然选择了这条路!”
云瑶表情木讷:“因为我懒。”
北溟悲愤:“你懒你就能被一个狗皇帝占便宜了吗?!”
顿了顿,他注意到自己措辞不对,嘟嘟囔囔:“不能骂他是狗,我们狗可比他强。”
北溟重新振奋精神,责怪道:“你非得要让那么一个傻逼皇帝占便宜吗?!”
云瑶被说得烦躁,挣开他的手:“你管我呢?我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但是我能让所有人都不满意!!”
北溟:“??????”
他像被当头一棒,周身戾气唰地消失了:“是你说过你对男人不感兴趣的。”
北溟声线都在发抖,看着她连连摇头:“我相信了。”
云瑶:“……?”
突然,云瑶腰间的玉佩唱起了歌——
“我主张制止不了就放任~这欲望与绝望之争~余温她却喜欢过门~临走呢~还随手关了灯~So funny~鸭一鸭一鸭~一鸭一鸭一鸭~”
玉佩:【主人!悬溺不打低端局!】
云瑶:“?”
门外又响起侍女的声音:“云美人,你在吗?”
云瑶倒吸一口冷气,情绪已经在愤怒的边缘:“北溟,你回去。”
北溟倔强地背着手:“我不回去!!”
云瑶瞪他:“那你隐身!”
北溟倔强地仰着头:“我不隐身!!”
她掰手腕,手腕咔咔作响。
北溟狗尾巴瞬间耸达下去,闷闷道:“我现在没有心情维持隐身术,我躲起来。”
法术是要用精神力维持的。
如果精神力不足,法术就以及有可能失败。
北溟四下环顾,拉开衣柜躲了进去。
云瑶:“?”
这里面是不是应该有一个北渊来着?
算了不管了,可能已经走了。
她重新拉开门,好脾气地问:“又干嘛?”
侍女眼神滴溜溜地乱转,嗅着空气里面突然多出来的香味儿道:“皇后娘娘说了,还是想让您过去。”
云瑶屁话都懒得多说:“不去!!”
她啪地一下关上了门!
再酷酷转身!
青玉捧着琴站在床前,回头看向她,茶色眸子里分明闪烁着冷意。
云瑶:“?”
青玉身着青色长衫,腰间系着一根白色腰带,骨节分明的手捧着一把普通古琴, 墨发半挽,漂亮如画的眉眼笼着忧愁与幽怨。
他像一幅画,却活生生地唤她:“澜玉。”
云瑶沉默。
云瑶转身。
云瑶在墙面前左右踱步:“这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一头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