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骑士并没有过于特殊的能力,至少造成的伤口一般都是直接创伤,并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可是在萨菲尔检查了达达利亚的身体的时候,她却突然发现,情况并非如此,达达利亚的身体,不断恶化着,这种感觉,就好像…
“诅咒的气息…鸭头,你真的是被黑蛇骑士打伤的?”萨菲尔手中凝聚着治愈祈祷的荧光,替达达利亚治疗着。
达达利亚受到治疗,脸色逐渐好转,他想了想,点了点头:“应该不会错吧,当时虽然环境有点暗,但我还是能够认出来的,应该是黑蛇骑士没错。”
夜兰也笃定道:“我看得很清楚,确实是那种怪物,怎么了,有问题吗?”
“这伤口有诅咒的气息,不断吞噬着他的生命力,这样的伤口让我想到了一种深渊怪物:兽境猎犬。”萨菲尔神情严肃。
被兽境猎犬攻击可不是开玩笑的,持续损失生命力还是小事,与生命力流逝同时发生的是身体的溃烂,达达利亚只是过了一天时间,所以暂时还没有出现严重后果,如果再拖几天,后果不堪设想。
达达利亚听到这话吓得一激灵:“不可能吧?我明明看到那个东西…”
说到一半,他突然说不下去了,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也发现,那东西和一般的黑蛇骑士确实不太一样,但他说不上来,只当是个高级货。
萨菲尔将达达利亚体内的诅咒之力净化完毕,然后再次治疗了一番,确认没什么问题了,这才站起身:“不管怎样,这边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先退回璃月港吧。”
层岩巨渊这边的变故太诡异了,达达利亚这样的执行官都栽在这边了,后续的行动必须更加谨慎才行。
夜兰安静地看着二人,眼睛一眨不眨的。
萨菲尔注意到她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吗?”
“嗯?没事。”夜兰迅速别开视线,“我去通知还没来得及离开的矿工,这边要封闭一段时间了,可不能把人给封在里面。”
说着,她快步离开了这里,生怕多待一秒就会出事一般。
萨菲尔皱着眉头目送她离去,有些不明所以,但她也没有多想,因为还有事要做。
她集合了愚人众在这里的所有人员,逐一检查了他们的身体状况。
果然,除了达达利亚,还有好几人都承受了类似兽境猎犬的攻击,他们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总是不断的出血,即便缠上绷带,贴上止血贴都没用,身体仿佛一个被扎漏的水袋,血液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根本止不住。
一开始他们都没有当回事,毕竟作战不受伤是不可能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开始慌了,被派过来的人,基本都是精英,他们本该悍不畏死。
可是谁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流逝,自己无能为力而无动于衷呢?再坚固的心理防线都会逐渐被摧毁,恐慌,笼罩在了伤员的头顶。
注意到这一点,萨菲尔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发现的早,不然的话,这些人可能莫名其妙就牺牲了,而且其他人也很可能在他们濒死的时候出事,莫名其妙的减员对士气的打击是非常大的,萨菲尔可不想看到这样的一幕。
萨菲尔为所有伤员处理了伤口,确定不会出问题后,她看向了被暂时封锁的洞窟入口,这是通往更深处的通道,在达达利亚他们撤退后,这里被封闭了起来,嗯,拿命填的。
牺牲了很多人,才成功堵住了这一处洞口,防止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她静静看着眼前的石堆,石堆后方到底有什么她不知道,可是人形的,拥有类似于兽境猎犬能力的家伙,这让她十分担忧,按理说这里应该是通往坎瑞亚一部分遗迹的入口。
难道是遗迹出什么问题了吗?深渊,是否发生变故了?
萨菲尔又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搭在石堆上,她想下去看看。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如此急冲冲地行动。”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
萨菲尔眼睛微眯,收回了自己的右手,转过身看向了声音的来源:“末光之剑,戴因斯雷布。”
是的,出声阻止她的人正是戴因,他来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没有被愚人众发现而已。
“你果然知道我,阿芙罗拉?萨菲尔。”戴因斯雷布走到萨菲尔面前,右手搭在自己的剑柄上,十分警惕。
他虽然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萨菲尔,却十分清楚眼前少女的危险性,说实话,即便是全盛时期,他都没有自信可以击败目前的萨菲尔。
萨菲尔看着一脸警惕的戴因斯雷布,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她没兴趣和对方动手,戴因斯雷布这个人虽然喜欢说谜语,而且讲话基本是忽悠人,但那并不是他想忽悠,只是自己坎瑞亚人的身份使得他看待其他人带上了有色眼镜罢了。
和他交恶并没有好处,萨菲尔懒得去得罪一个或许在未来会与自己有交集的人,多托雷除外。
“你见过荧了,对吧。”萨菲尔想了想,决定从荧身上找话题。
戴因斯雷布也不否认,直截了当承认了:“没错。我还带她去了一个遗迹。”
“哦,那个逆位的七天神像的遗迹吗。”萨菲尔了然。
戴因斯雷布瞳孔骤缩:“她告诉你了?”
他明明郑重地强调过这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可是萨菲尔居然知道。这让他心中更加担忧,如果旅行者被眼前这个少女洗脑了,未来会更加难以把控,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而且这件事如果传出去的话,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萨菲尔轻笑一声:“誓言岬那边少了个风神像,所以我调查过,然后就找到了那边,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去过那地方了。”
她没有说谎,只不过去那边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在游戏中去过罢了。
“原来如此…”戴因斯雷布不疑有他,心中稍稍安定了下来,至少荧没有无脑信任这个人,还好还好。
但是心绪的大幅度变化也让戴因斯雷布在交谈中落了下风,他开始沉不住气了。
“空被深渊蒙蔽了,我想要将他从深渊救出来,如果我做不到,荧也会做到,所以我和她的立场是一致的。”戴因斯雷布想了想,如此说道。
萨菲尔点点头:“所以呢?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空也好,荧也罢。那是他们的事,我不会去管这个。”
“可你一直在改变荧的人生轨迹。这会影响这个世界的走向。”戴因斯雷布严肃地说道。
萨菲尔不禁笑了起来:“影响什么?世界的走向?”她看向戴因斯雷布宛如在看一个白痴,“这个世界的走向一定是正确的吗?又是谁规定了这个世界必须以这样的方式沿着某个方向发展了?
戴因,我想你搞错了一点。不是我选择了荧,而是荧选择了我。”
“什么意思?”戴因斯雷布一愣,他有些不明白萨菲尔说的话。
萨菲尔摇了摇头:“没错,我和荧的相遇确实是我一手策划的,我承认,但…我本意不是如此。你明白的吧,我是愚人众,自然是以夺取神之心为首要目的。
所以在蒙德遇到荧,只是我接触巴巴托斯的必然结果罢了。我从未想过改变她什么,是她,在那之后逐渐发生了变化。”
“可你就是一个变数,你本不该出现的。”戴因斯雷布说完,突然感觉脖颈处一凉,一把匕首已经顶在了他的喉管上。
萨菲尔冷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皮耶罗都没有对我说出过这种话,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否定我的存在?”
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戴因斯雷布瞬间意识到这个人是杀人不眨眼的影舞者,自己与她交谈了几句话,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
但是戴因斯雷布是什么人?即便以生命威胁,他也不可能改变自己的看法,萨菲尔确实动作很快,让他来不及反应,但他也没那么好杀。
“独立于命运之外的人,天空却为你留下了一片星图。世界树无法影响之人,却记载了你的某个曾经。你不属于原住民,也不属于降临者,不是神选者,更不是普通人,你甚至不能算魔神,也不是完整的神明。”戴因斯雷布缓缓说出了萨菲尔目前的状态。
“这个世界无法定义你,所以我也无法否定你,明明,这样混乱的状态早该结束了,你却维持到了今天,连虚假之天都为你做出了让步,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知道吗?我是阿芙罗拉?萨菲尔。司晨的女神。”萨菲尔将匕首从戴因斯雷布的脖子上移开,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戴因斯雷布摸了摸脖子上的一丝血痕,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他终究还是打消了萨菲尔进入深处的打算,虽然有些狼狈。
在他看来,现在还不是进入的时机,他认为,只有旅行者来到这里才是正确的,其余人过来,都是不该发生的意外。
所以他伪装成黑蛇骑士,利用自己的力量重伤了达达利亚,就是为了让愚人众知难而退,却未曾想,把萨菲尔给吸引过来了。
类似的方式不可能再使用第二遍,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一次得手。
无奈之下,他只好现身进行阻拦,好在,萨菲尔在看到他之后就打消了进入遗迹的念头,不得不说,也算是一种幸运。
想着想着,戴因斯雷布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失算了,萨菲尔似乎一开始就是在怀疑他,自己这样出现,感觉有点像是自投罗网。
他再次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这是萨菲尔留下的,以她的实力,威胁一个人不可能留下这样的伤口,一旦出现,那必然是故意的。
她在警告自己,不要做的太过分了。
萨菲尔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戴因斯雷布看向她消失的方向,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一次的博弈,到底是谁胜谁负?
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二人都达成了目的,只不过萨菲尔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层岩巨渊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变故,只是有人搞鬼罢了,而搞鬼的人也给她揪出来了,也警告过对方了。
算是给了自己的同僚们一个交代。
至于戴因斯雷布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个伪命题,萨菲尔都懒得去分析。
交代了达达利亚一番,她就打算离开层岩巨渊,前往须弥了,戴因斯雷布不想让他们继续发掘,那就停止吧,反正以后还是会来的,不必急于一时。
夜兰见发掘停滞,也起了离开的心思,于是她跟着萨菲尔一起离开,二人在路上也能有个伴。
只是在离开矿区的路上,夜兰一直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让萨菲尔有些难受,过了几个路口,她终于忍不住了:“你老看我干什么?有什么话你不能直接说吗?”
夜兰一脸无辜,定定地看着萨菲尔,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吧?我能有什么话想说?”
“还没有吧?你的眼睛都快贴到我脸上了。”萨菲尔无奈扶额,“兰子啊,咱们也是过命的交情了,好姐妹不是?你这忸忸怩怩的,想干啥啊?”
“…”夜兰闭着嘴巴,过了许久才说道,“我总觉得你和那个达达利亚关系挺好的。”
萨菲尔嘴角抽搐:“愚人众执行官总共12个人,他排11,我排12。我俩半斤八两走的近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他为什么会为你背叛愚人众呢?”夜兰突然说出这个话,吓了萨菲尔一跳。
她赶紧捂住夜兰的嘴巴:“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什么背叛!还为了我,你想他死就直说,别栽赃陷害!有损阴德。”
夜兰拿开她的手,满脸的黑线:“我说真的,他就是这样做了,虽然没做成。”
“你仔细说说。这事我还一点都不了解。”萨菲尔见夜兰一副认真的样子,感觉不像是开玩笑,也认真了起来。
她之前就是专门处置叛徒的,流程她熟,夜兰把这事告诉了她也算是专业对口。
没办法,人优秀就是这么无奈,既要负责医疗部队又要负责暗杀业务,咱们愚人众也有自己的卯之花烈呢。
夜兰见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无奈复述了之前与达达利亚的谈话。
得知真相后,萨菲尔瞬间石化,就这啊?
原来,达达利亚因为之前与萨菲尔相处过这么久,觉得既然萨菲尔有意脱离愚人众,自己应该尊重且祝福,所以才执意瞒着自己受伤的事情,就是为了不让她掺和进来,明明普契涅拉知会了很多次,要想办法让她参与这一次的变故。
可是这傻小子居然为了所谓的情谊,差点忤逆了普契涅拉的意思,这确实有点背叛的嫌疑了。
萨菲尔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对达达利亚的评价再次下降一个级别:“他是傻子吧?这事他操什么心,再说了,我都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全世界都觉得我要脱离愚人众了?谁放出去的风声?”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情况就是这样。”夜兰耸耸肩,其实她本来还觉得萨菲尔和达达利亚有奸情想要打探一下的。
但是看萨菲尔现在这反应,好了,不用问了,这俩人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千年的铁树怎么可能开花嘛,自己真是魔怔了。
夜兰自嘲一笑,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