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联欢晚会的结束,璃月港熙熙攘攘的人潮逐渐散开,大家各回各家,休息去了。海灯节还会持续几天,但大型的活动基本都结束了,还剩一个燃放明霄灯。
空荡荡的码头空无一人,一轮明月挂在空中,洒下的月光落在了明霄灯上,静谧而梦幻。
荧带着申鹤进了尘歌壶,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断扩建,尘歌壶的居民越发多了起来,蒙德以温迪为首,这个家伙每天必然要回尘歌壶睡觉,然后在第二天早上跑去萨菲尔在尘歌壶建立的酒窖中偷酒。
萨菲尔被他薅羊毛薅得都快麻木了。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尘歌壶的获得,萨菲尔利用这个工具建立了一条完备的补给线,蒙德那边由安娜斯塔西娅安排人去晨曦酒庄购买酒水,带进尘歌壶。
在璃月的索西雅每日从酒窖拿酒去贩卖。以后还要建立稻妻,须弥等地的酒馆补给线,萨菲尔已经盘算着建立一个连锁的月光酒馆了。
而璃月这边利用尘歌壶最多的居然是甘雨,她每天凌晨才会下班,有了尘歌壶,她也有了一个容身之所,不用在每天凌晨跑去码头消磨时间了。
其余人也有自己的行程,萨菲尔则是跟着艾达她们回到了岩上茶室。
回到岩上茶室,萨菲尔看到了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陪着他的则是北国银行的接待,叶卡捷琳娜。二人板板正正地站在大厅之中,明显在等待着萨菲尔的归来。
艾达很自觉的去忙自己的事了,留下萨菲尔坐到他们跟前。
仔细端详了眼镜男一会儿,萨菲尔转向叶卡捷琳娜:“不介绍一下吗?”
叶卡捷琳娜立刻微微鞠躬:“暗牧大人,这位就是富人大人安排的倒钩,名叫知易。”
“知易?”萨菲尔抬头看了看杵在一边的眼镜男,“知易行难?我看你生了一副璃月相貌,为什么会成为我们愚人众的倒钩?”
知易愣住了,这个问题在他的意料之外,在他看来,萨菲尔作为愚人众的执行官首先问他的难道不应该是接下来的计划吗?
“我…小的的确是璃月生人,不过,暂时还没有加入愚人众,尤苏波夫大人说可以扶持我进入璃月高层,以后与愚人众可以有更密切的合作。”知易虽然一上来被问了个措手不及,但还是稳住心态,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但萨菲尔听到这话却皱了皱眉:“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会与我们合作?没问你准备以后怎么做。”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知易额头上冒出冷汗,犹豫了几秒才回答道:“因为,因为我没有人脉,多年的苦读也无法助我跨越阶级,我看不到希望。”
这个回答明显让萨菲尔满意了许多:“所以,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知易感觉心都在抖,这话不能说啊,但凡承认了,他感觉自己都活不到下一秒。知易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稍微镇定了一点:“不敢,我不敢利用愚人众。”
“是吗?”萨菲尔缓缓起身,娇小的身躯使得她的头顶只够得到知易的下巴,她伸手扯过知易的衣领,将他按到了椅子上,“这么说,你是打算依附于愚人众了?”
知易看着萨菲尔黑色的眸子,咽了一口唾沫,他心底也在犯嘀咕,这个少女给他的感觉明明十分亲切,有种冬日暖阳的和煦感,但他的眼皮却一直在跳,仿佛遇到了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
“是的,我,选择依附于愚人众。”知易斩钉截铁地说道。
萨菲尔站直了身子,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盯着知易:“确定?”
“确定。”知易悄悄握紧了拳头,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屈服,但凡他有一点机会都会选择摆脱愚人众的,愚人众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跳板,助他大展宏图的跳板。
萨菲尔沉默着看了知易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要欺骗我。你真的打算依附于我们吗?”
知易张了张嘴,不知道是不是被看出了什么破绽,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他只能重复自己之前的回答:“是的,我,依附愚人众……”
话还没说完,一柄闪着银光的匕首就刺入了他的胸口,直接贯穿了知易的肺部。大量血液从伤口涌入肺中,让他失去了说话和呼吸的能力。
“嘎……”知易只感觉眼前一黑,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就这样被人杀死了,他明明还有那么多抱负,却要凄惨地死在这里了。
在弥留之际,眼前的一切,耳边听到的一切都变得那么清晰,他准确地捕捉到了萨菲尔眼中突然亮起的红芒,又听到了萨菲尔附在他耳边说的那番话。
“给你过机会了,让你别骗我的,为什么不听啊,你以为,你能摆脱愚人众吗?我问这个问题是想要你表忠心吗?”萨菲尔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深深地刻入了他的脑海里。
“如果是尤苏波夫的话,你试着摆脱他是有可能的,但即便如此,知道你污点的又何止他一人呢?知易,我根本不在乎你是否死心塌地。我想要的只是你的诚实,你让我失望了。”萨菲尔声音冰冷,这让知易后悔不已。
早知道应该老老实实回答的,都说暗牧性情古怪,自己却把她当做一般人看待,还表忠心,简直愚蠢得可笑。
随着他的意识逐渐开始涣散,知易最后看到的是一个白发仙子抱着一个孩子出现的画面。
“萨菲尔,我要带小将离泡一会儿温泉,你……”申鹤自顾自说了两句,然后就看到了知易血溅当场的这一幕,“你在忙啊,那我待会儿来。”
萨菲尔看到是申鹤和将离,冰冷的气质消散了许多,眼中的红芒收敛:“额,我马上来,让柳达希卡帮我准备一下换洗衣服吧。她知道我的衣服放在哪儿的。”
申鹤点了点头,抱着将离消失了。
将离此刻已经麻掉了,她看到了什么?那个长的和归终十分相似,说要罩着自己的小姐姐,在杀人?那个人看上去好像还没死,这是在虐杀的节奏吗?就在这里?
她知道这事是在岩上茶室发生的,因为暂时还不确定时间,她估计岩上茶室要么被夜兰盘下了,要么就还在公子手上。刚才大堂中的情况很明显是愚人众在活动,这个人和愚人众居然也有关系。
她看了看抱着自己的申鹤,想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什么来,但是失败了,申鹤的情绪被抑制住了,她能露出什么表情?
申鹤离开了,萨菲尔回头看了看已经瘫软在地抽搐的知易,微微眯了眯眼睛。
叶卡捷琳娜这时候轻声说道:“暗牧大人,知易说到底还是富人大人安排的倒钩,这样直接杀了……”
萨菲尔咧嘴笑了笑:“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嘛?放心,我不会让潘塔罗涅难做的。”
叶卡捷琳娜腹诽:“你最好是……”
眼看着知易真的快死了,萨菲尔挥了挥手让叶卡捷琳娜离开:“好了,这边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吧,你回去告诉潘塔罗涅,他的要求我答应了,但是后续会发生什么,我不负责。”
叶卡捷琳娜行了一礼:“我知道了,暗牧大人。”说完,她就离开了岩上茶室,而知易,她却根本没有看一眼。
她知道,如果暗牧要一个人死,那个人谁也救不了,如果暗牧不希望一个人死,那么这个人哪怕就剩一口气也能活过来。她在北国银行可不是光站在柜台后面的,有些事情她是了解的。
萨菲尔见叶卡捷琳娜走了,又看了看只剩下嘴唇在微微颤动的知易,撇了撇嘴,随手一道治愈祈祷扔了过去,然后就离开了。
知易这个人是很复杂的,他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对一直提拔他的天叔下毒,在事后又毒杀尤苏波夫,企图掩盖他与愚人众合作的事实,萨菲尔就当他是立场坚定的璃月人吧。
就当他是想要为璃月献上一份力吧。
可天叔对他多有照顾,甚至还推选了他,教会了他很多东西。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所以毒害天叔是无论如何都洗不清的。
正因如此,萨菲尔不喜欢他。
但利用知易可以在璃月这边牵制潘塔罗涅,所以她不得不启用知易。
潘塔罗涅不相信她,甚至对她十分提防,而知易是他自己挑选出来的倒勾,所以璃月这边他会倾向于相信知易。
而萨菲尔要做的就是完全收服知易,这样一来,无论潘塔罗涅最后有什么打算,通过她与通过知易对她来说都没有区别。
她能第一时间得知。如果只是小打小闹她可以当做不知道,如果是涉及璃月根本的东西,她也能第一时间得知,然后阻止。
知易目前并没有露出反骨,在潘塔罗涅那边是可信的,这一点可以好好利用。
带着一堆心事,萨菲尔进入尘歌壶,然后泡起了温泉。温泉中除了萨菲尔之外,还有申鹤与小将离,另外,荧坐在温泉边上,身上裹着一个浴巾,小将离被放在一个小木盆中,漂浮在水面上。
看得出来,荧对小家伙十分感兴趣,专门去弄了个小木盆作为将离的澡盆。
萨菲尔看到飘在水面上的澡盆,轻轻勾手就把木盆勾到了自己身边。
一开始将离还一脸惬意的躺着,但看到萨菲尔的脸,她的表情一下子就僵硬了。这个女人太危险了,一言不合就杀人。将离一时间拿不准萨菲尔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但萨菲尔没管她,自顾自拿起自己的浴巾帮将离擦拭着身子。申鹤不食人间烟火,让她照顾孩子还是有些难为她了,好在尘歌壶中人不少,有什么问题大家都可以搭把手。
“萨菲尔,听申鹤说,你刚才杀人去了?”荧屁颠屁颠跑过来吃瓜。
萨菲尔白了她一眼:“什么叫杀人去了?听起来好像我是个反派似的。”
荧眨了眨眼睛定定地看着萨菲尔:“难道不是吗?愚人众执行官小姐?”
“啧……”萨菲尔皱起眉头,拿过自己的香精,倒出了一点,用温泉水稀释了一下,然后浇在将离的身上,“那个人叫知易,你可能不认识,但那家伙是个反骨仔,不给他点教训以后不好控制。”
“哦!我明白!”荧露出了屑屑的笑容,“就是那种打个半死再救回来的戏码对吧?”
将离竖起耳朵听二人讲话,知易她也是知道的,夜兰传说任务的Npc,没想到萨菲尔刚才杀的人是他。是因为背叛愚人众被发现了吗?
萨菲尔叹了一口气:“璃月这边天叔快退了,天枢星的位置即将空缺,夜兰无心成为七星,而其余候选者多少都有些硬伤不太合适。
刚好潘塔罗涅把知易送过来了,要我把他推到天枢星的位置上去。”
“啊?潘塔罗涅?”荧吓了一跳,“愚人众当七星?凝光会同意吗?”
萨菲尔轻轻搓揉着将离的头发,搓出一堆泡沫:“如果我去说的话,她会同意的。当然了,我也不可能去说,我会为他创造一个与其他人同等竞技的平台,他不是总抱怨这个世界对他不公吗?
便给他一个公平又如何?我帮他抹除最后一个污点,如果这样他依旧搞些小动作的话……”萨菲尔的声音冷了下来,正一脸惬意被她洗头的小将离都不自觉抖了抖。
荧皱起了眉头:“但那个知易是潘塔罗涅的手下吧?你这样帮他,那不是帮助潘塔罗涅了吗?”
将离这时候已经明白了萨菲尔的意思,知易不是潘塔罗涅能利用的人,所以就算把他推上去也不过就是推了一个不受愚人众指挥的天枢星而已,至于钳制,璃月官方完全可以声明愚人众造谣,所以这么做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这一切都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知易还当自己是个璃月人。
萨菲尔用清水帮将离冲掉了脑袋上的泡沫:“算不上吧,那家伙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当然了,如果能屈服于我的话,还能顺便给潘塔罗涅下个套。这一切都得看明天了。”
是的,明天,知易醒来后,他们再谈今晚没有谈完的事。
萨菲尔手上的动作十分温柔,这让将离十分受用,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荧见了这一幕不禁感叹道:“将离真的好乖啊,我都没见她哭过。”
申鹤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萨菲尔抱起将离,将小木盆中的水换了一遍之后把她放了进去:“这不是很好吗?如果吵吵闹闹的哭个不停,我们也会受不了吧?”
“那倒也是。”荧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知易从噩梦中惊醒,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抚摸自己的胸口,他发现昨晚被捅的地方已经痊愈了,但衣服上的口子向他证明,昨晚的一切,不是梦。
知易心中还有些后怕,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很确信自己确实是在鬼门关跑了一趟。他坐起身,却感觉胸口的口袋里有些奇怪,伸手摸了一下,居然摸出来一个硬物,拿出来一看。
一枚明黄色的岩属性神之眼被他抓在了手中。
“神明的视线……”知易喃喃自语着,“我……明明没有奢望过。”
“看起来,成功了嘛,果然只有经历最紧迫的生死才能获得神明的注视呢,可惜,这个方法并不是对所有人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