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借命
我听着周围村民的抱怨，逐渐放弃了挣扎，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
陈有才挪开脚对着我一阵拳打脚踢，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气，我捂住自己的肚子，看向了干柴堆成的山，那里都有曾经不嫌弃我，对我好的人。
而如今，他们都已经死了，或许真如村民们所说，是我害死了他们，想到这里，我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情绪，失声痛哭。
“你走吧！”陈有才看我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并没有打算多追究下去，村子是闹瘟疫死的，他没有理由处置我。
我站起身，对着面前堆成山的尸体磕了三个响头，看向了村子外面，心里想着赶紧逃离这里，只要走出去，就不用再受村民们的白眼。
正当我打算离开时，我爹陈九曾经的好兄弟，陈东，跑上前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将我摁在地上，恶狠狠嚷道:“你这个害人精，如果不是我早点发现这些东西，今天就便宜你了。”
陈有才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询问道:“怎么了？他还做了什么吗？”
陈东一声冷笑道:“陈有才啊陈有才，今天你要是把他放走了，可就对不起陈家村上下几十口人命。”
陈东从兜里甩出一本笔记扔在他的身上，周围的村民纷纷聚了上来，想要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陈有才打开一看，顿时愣在了原地，这上面的笔记是陈老生前写的经历。
只见陈东冷声道:“10年前，陈老去了一个叫落叶村的地方，那里闹瘟疫，他在那里帮忙照顾病人，最后却没有一个人活下来，落叶村里的人全死了。”
“心灰意冷的陈老，在离开落叶村的时候，他发现个女娃跟着他，当时已经怀有身孕，挺着个大肚子，哭着求着希望陈老可以带她一起走。”
“但陈老害怕她身上有瘟疫，在距离村子不远处的山崖将她推了下去，回到家里的陈老良心过意不去，就去山崖下找，却没有发现那个女娃的尸体。”
“之后就被陈九找到了，送到陈老那里治病，当时看到这个女娃，陈老先是惊讶，心想她居然还活着，但心善的陈老不忍再次将她杀害，检查了她的身体，通过观察，她发现这女娃并没有受到瘟疫的感染，索性就让她活了下来。”
“但有一点陈老想不到，这女娃是怀有7个月身孕的啊！通过把脉，他也确定这女娃确实有喜，但肚子却完全不像是七八个月的样。”
“这让他很疑惑，之后就是陈九与女娃那成亲的消息，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来了，唯独只有陈老一个人没去，因为他害怕，害怕见到那女娃，因为那女娃醒来的第一眼，就是冲着他笑。”
“陈老曾经害死过她，但她却没死成，因为愧疚，陈老隐瞒了她的身世，同时暗中观察陈九与那女娃的生活。”
“陈老发现，陈九每天都往家里带鸡鸭鱼肉，其中鲤鱼买的是最多的，为什么要吃鲤鱼，各位乡亲都明白吧？”
陈东一口气将自己从笔记上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村民们纷纷将目光看向我，只听三婶子说:“那不都是为了补充营养，女人怀孕就得多吃点好的。”
“是啊！当时的条件多困难，谁家顿顿大鱼大肉，所以陈老就觉得这女娃怀孕了，但她与陈九只是刚成亲两天，哪有那么快怀孕，生产队的猪都不敢这么怀。”
陈东的一句话把周围的村民都给逗笑了，只见他将目光看向了我，一字一句的说:“只能说那女娃怀的根本不是陈九的种，而是她从落叶村带回来的孽种，我可怜的兄弟，只是个老实人。”
陈有才在这时合上笔记，开口道:“但陈老的笔记也说了，他是怀有7个月的身孕被推下悬崖，之后被陈九发现，但陈老却看不出她挺着个大肚子，跟普通的姑娘一样。”
“而且这小子是三年后出生的，难不成还怀了三年？这也太诡异了。”
陈东哼了一声，手上摁我的力气更重了，说:“因为她娘当时已经死了，从百米的悬崖掉下来，试问谁能活着？”
“陈老也不相信，从百米悬崖掉下去能奇迹生还，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去当初那个悬崖，希望可以发现些蛛丝马迹，你猜他在那里发现了什么？”
我抬起头，这是陈东对我说的话，他现在整个人都在抖，在惧怕着什么。
而我从小就没见过我娘，自然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甚至都没有任何感情。
“她发现了什么？我怎么知道。”
陈东冷笑一声，解开了最后的疑惑嚷道:“心脏，你娘垂落的地方，散落了很多心肝肺，从那时起，陈老就可以确定你娘已经死了，而在陈家村与陈九结婚的，是你娘的尸体。”
“听明白了吧？你是个鬼娃，鬼娃怀三年，你借你娘张翠兰的尸体活了下来，是借命，从出生起，就注定了你是个灾难。”
周围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只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现在村子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是借命，你本不该活着的，十年前就该跟你娘一起被摔死，因为你的存在，触犯了山神，所以山神降下了惩罚，让村子里有了天花。”
“你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陈东越说越激动，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恨不得现在就要了我的命，若不是陈有才将他推到一边，我今天恐怕就断送在这里。
“你拦着我干什么？”陈东狗急跳墙，已经快要失去理智。
陈有才手中拿着笔记，阴沉着看向我说:“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既然是他带来的灾难，那就让他为死去的人守灵七天，七天之后送去献祭山神。”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同意他的看法，附和道:“说的对，不能便宜了这个鬼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