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三王子
孙茂亭不知道伍掌柜来之前居然还有这么一段经历,又听卫兵说那些人是宁南郡国来的,禁不住有些吃惊。
“原来这些人是宁南郡国来的,如此看来这些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商人,商人哪会说出来那样的话。
他那些话分明就是意指陛下啊。
不过逸王殿下这番话也接的好,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此乃乾卦,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此乃坤卦。
乾与坤便是阴与阳,但是这两者不都是君子的德性吗?哪来什么尊卑?
如果乾是尊,而坤为卑,那么难道君子只要自强而不要载物了,那不成了一个只顾独善其身的自私小人了吗?
殿下的第二个道理说得更好,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大乾原本内忧外患,正是穷困之势,而自从逸王殿下辅佐陛下以来,便一直求变求通,如此我京畿之地,以及雁北三洲才有了而今的勃勃生机万物竞发之态,这正是变通才能长久的最好说明啊。
而当今陛下虽然是女儿身,但能够有这般改天换地,再造山河的气魄,更有恩泽万民,厚德载物的仁心,古来又有几个君王能够比拟?
这不正是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吗?
吾皇真圣天子也!”
孙茂亭摇头晃脑,虽然有些拍马屁的嫌疑,但一番话能把李逸的两句话解释的清清楚楚,还能结合如今大乾的形式,说的头尾呼应,看起来还真颇有些学问与见地。
伍掌柜自是听得目瞪口呆,又暗暗自愧不如,佩服不已。
连周围排队的商贾听了,也不由得点头赞叹,高看了此人一眼。
而就在此时,那姜万源等人却因为被卫兵轰了回来,只能乖乖到队末排队,正巧路过,听到孙茂亭这番话的后半部分,不禁一声冷哼,“区区一介商贾也敢妄论君子。”
“呵呵。”
孙茂亭呵呵一笑,瞥了姜万源等人一眼。
他虽然看出这些人不是一般人,但在此处他却不怕他们。
甚至巴不得能有机会怼他们几句。
他相信如果是这样,那么王府内的逸王殿下肯定能知道,而且会注意到自己。
于是戏谑一笑道:“阁下莫非忘了自己此时的身份也是商贾吗?”
姜万源被这一句话顶的直翻白眼,却没法反驳。
而周围其他商贾闻言都是一阵哄笑。
商人虽然是四民之末,但一个个无不是精明如狐,玲珑剔透之人,姜万源等人假扮商队,要是蒙骗那些一般百姓还可以。
哪能骗得过这些真正的商贾。
别的不说,就他那言谈举止中对商贾之流的鄙视就改不了。
这就像是后世有些艺人,为了需要或者噱头,非要假装去体验底层人民的艰辛,或者扮演底层人民,但你怎么看都像是在羞辱嘲讽底层人民。
而听得这些商贾的嘲笑,姜万源恨的暗暗咬牙,目光一扫众人……笑,哼哼,趁你们还能笑得出来,赶紧笑。总有一天,等吾辅助大王杀到京城,到时候看你们还笑得出来。
心念及此,他一甩袍袖对身后的从人道:“走。”
然后直接也不排队了,直接拂袖登车而去。
一众随从都是愕然,“长史,我们不进去了?”
“进什么进,难道你真要和这些下贱的商贾同处一堂吗?”
“可是,您不是说,这李逸乃是京城朝廷的关键,要多加观察吗?”
下属疑惑不解。
已经登上车驾的姜万源却只是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淡淡的道:“不必了。”
“可是……”
“哪那么多可是,驾车,去宗宁府与三殿下回合。”
“喏。”
下属见他不悦,也不敢再多说。
直接驱车前往宗宁府。
所谓宗宁府乃是宗人寺下设的一个机构,专门用来安置来京朝见的宗藩,大概相当于宗人寺的招待所。
一般宗藩不管是藩王本身,还是藩王子嗣进京之后,都要去宗人寺报到,然后便在宗宁府安置。
未经许可,是不允许随意走动的。
这也是为什么姜万源等人要伪装成商贾的原因,就是为了行动方便,可以探查消息。
而真正代表宁南王入朝的,却是宁南王的第三子玉寿。
其人年纪不大,才十八九岁,长相也非常有玉氏男子的特征,身材高大,须发浓密,额头有些微微突出,让他整个人的面相颇有威严,但是眼神却因为额头的阴影略显得有些阴鸩。
面对姜万源,玉寿还是颇为尊敬的。
“先生何来之速也?”
这句话的翻译翻译的意思就是,你咋这么快就跑这来了,你不是要去打探情报,顺便给皇帝添添乱子,搞搞破坏吗?
不过这位小王爷显然有点喜欢咬文嚼字,说话文绉绉的。
而且这话虽然有些疑问的意思,但语气却还是颇为温和,显示出他对姜万源的尊重。
姜万源也对这位殿下的姿态十分满意。
心中暗暗点头,这才是上位者应有的人君之姿。
当即躬身道:“殿下放心,大王要打探的事情臣都已经打探清楚了。”
说着自己拿出了路上买来的两份报纸,递给三王子玉寿。
口中接着道:“本来臣还打算去那李逸的府中探探,谁知道那李逸荒诞至极……”
他接着又把李逸的文章以及他刚才去逸王府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添油加醋,说逸王府卫兵如何无礼,说他如何被羞辱云云。
“宴请城中商贾?”
玉寿听说李逸堂堂亲王居然要宴请商贾,也觉得十分吃惊。
商贾虽然掌握财富,但却是四民之末。
不要说一般商贾了,就算说了那些豪商巨贾,也休想在勋贵之家登堂入室。
更何况,那些所谓的豪商巨贾,其背后本来就是勋贵世族。
既然这样,那就算是有什么事,跟他们的主子打交道不是更好吗?
何必要亲自去和这些商贾本身接触呢?
他接着又下意识的翻了翻手中的报纸,不由再次吃惊道:“先生,这又是什么?
这是先生打听来的情报,为何这纸张,字迹如此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