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芽菜,你只需要从她口中套出关于楚王的态度从何时改变即可,我会将传声蛊藏在你的发髻中。”
少年郎碧绿眼眸注视着她,两个人藏匿在不远处的小巷处,姜明月右手拄着拐,左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感受着少年郎的手将什么东西放进自己的簪子里。
“不要担心,我会在一旁守着你。”少年郎将她的手放下,微微弯腰正视她的眼睛。
姜明月感受到心跳跳动的有些剧烈,连忙离开了。
……
“只是来把丢失的东西寻回罢了。”姜明月淡定自若的离开她的怀抱,林王后知道北疆人言出必行,也放松下来开口讲述自己的往事。
“当年将王上送到医馆后我便回到了将军府,只是会差小厮前去照看,询问他的状况。”林王后的声音虚无缥缈,姜明月被她吸引进去。
“不久他便离开了,我本以为日子便会这样继续保持下去,每日前去军营练兵,只是没想到……”林王后语气倒是带着一点笑意。
……
“喂,杂种,你怎么不继续找你的仙女了。”当年尚是桃李之年的林岁刚刚操练军队结束,踏入军营旁的练武场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她耍了耍手里的长枪,走上前挑起最远的一个公子。
练武场是皇家子弟学习骑射的场地,她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面熟的骑射师傅,估摸是已经结束了。
“围在这里作甚?”她冷漠开口,围在一起的人逐渐散开为她让出一条道。林岁望着自己面前身着四爪的皇子,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原来是林将军啊,免礼。”当今王上缠绵病榻,持有最大兵力的林家却迟迟不肯站队。
即使自己已经登上了距离那个位置最近的高度,但是如果林家不站队自己,轻而易举便可将皇位拱手让给他人。
自己的母妃一直在暗中拉拢朝臣,只差林家迟迟无法拿下。
林政清那个老迂腐!!!
想到自己的计划,太子勾起嘴角,多情桃花眼望着林岁,眼波流转。
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身姿挺拔,不知多少尚未婚配的适龄少女渴望嫁给他。
自信满满的太子认为这位在边疆长大的粗鄙女子也会像其他女子一般渴望嫁给自己。
虽然她年纪在京中已经是能够当娘的年纪了,又比自己大了这么多,但是容貌昳丽,若是能助自己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地位,他不介意赏赐她一个位分。
可是这次就算太子快将多情桃花眼忽悠瘸了,还是没有得到林岁的回应。
身穿劲装的林岁注意到泥潭中正在蠕动什么东西,以为是野兽的她将手中的长枪投掷出去。
长枪的方向在落到泥潭那个东西时却突然改变,直直的插入旁面的土中。
不知道是不是林岁眼花,她看到了熟悉的眼神,好像在哪里见过。
太子见林岁不理自己,感受到面上无光的他带着一群小跟班离开了。
林岁正准备将自己的长枪拔出,没想到有一只手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脚腕。
......
“然后呢?”姜明月听得有些入迷,林王后讲的内容自己似乎在话本中见到过,还是小孩子气性的她忍不住催促,林王后笑了笑继续开口说下去。
“后来我下意识将这只手的主人踹了下去。”似乎认为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可思议,她连忙补充。“当时他已经从泥潭中出来了,被我再次踹下去以后我看清了他的面容,意识到是我之前捡到的那个人。”林王后的思绪逐渐飘远,似乎记忆又回到了那个时刻。
.......
“对不住了,这位公子。”简单洗漱以后,林岁对正在擦拭头发的公子说,公子湿漉漉的眼神盯着她,这让本就心怀歉意的林岁大大的良心好似被人捅了一刀,紧张兮兮的开口询问。“你没事吧。”
“无碍,是淯应当对您道谢,上一次您救淯的恩情,淯一直在想应当如何向您报答。”楚淯嘴角带着笑意,眼神湿漉漉的莫名让林岁想起自己在边疆镇守时为了打发时间而养的大黄狗。
小时候的大黄狗也是像这样用湿漉漉的眼神望着她,惹人怜爱。
不过自己虽然才回京没有多久,也知道王城中有位宫女诞下的七皇子不受重视,是随意一个宫女都能折辱的存在。
而这位七皇子,单名一个字——淯。
“七殿下,举手之劳不足刮齿。”林岁想了很久将旁边的白布递给他。“臣见您的眼睛似乎还有水珠没有擦拭完全,还是用这个吧,今日风大。”
不知道是不是她最近彻夜阅览兵书的原因,今日已经眼花了不知道多少次,她好似看见了自己面前的七殿下嘴角挂着的笑容垂了下去。
可是当自己刻意观察自己面前的人时,见他小心珍重的将白布收好放入自己的袖口中,嘴角好似从来没有收下去。
决定自己回府时去医馆里抓几副药医治的林岁起身,却突然听到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楚淯带着疤痕的脸泛起红,长着冻疮的手无措的摸向自己的腹部。
“臣刚好需要用些膳食了,可否邀请殿下同我一起呢?”林岁态度没有丝毫改变,淡淡的询问着楚淯。
两个人行走在道路上,林岁淡定的递给正在煮馄饨的商贩,转头望向楚淯。
“同你一样即可。”楚淯喉咙有些痒,背过身咳嗽起来,林岁估摸着是因为身子骨长年受到亏损,所以才如此弱不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