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在楼上休息。”
舒然是真生气了,“那就不用和他请示了,他醒了要发火,你让他来找我。”
“您等等。”
电话那边许伯跑得气喘吁吁。
许久才传来一声慵懒男声,“说。”
舒然听他像是真在睡觉,咬了咬唇,“我身份证忘在你那边了,麻烦你和许伯讲一下,身份证很好补办,让他帮忙剪掉之后扔掉。”
只要不是同处一室,需要小心伺候秦野,舒然其实也不是那么忐忑。
“很好补办?”秦野轻嗤,“舒小姐,连最重要的身份证明,你都可以随便处置。你的人生是不是什么东西,什么事都不重要?”
舒然心头一滞,手指在手机上捏紧,心莫名地疼着。
就如舒然预感的一样,秦野没有轻易放过她。
“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当代花木兰。”
早知道秦野怎么想自己,当舒然亲耳听到冷嘲热讽时,还是难受得要命。
他们谁也没有开口,也都没有挂断电话。
舒然沉默许久,声音有些失真,“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所以我不求你了。”
先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在秦野胸中升起,“你确定?”
他语无波澜,听来讽刺无比。
舒然冷笑,“我很确定。”
“舒家教你的三从四德,我看你是忘了。”
甩下这句,秦野中断了通话。
舒然心中五味杂陈,三年前秦野离开前,也赏过她类似的话。
“舒家不愧是簪缨世家,女儿还循着旧礼。”
阳城人皆知,舒砚存是攀上了舒然的外公家,才在仕途上走得如此顺利。
后来母亲因病去世,舒砚存续弦,不仅失去了前岳父的支持,连同舒然都不被外公家待见了。
这一句世家的三从四德,哪怕舒然是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也没法做到如风过耳。
或许在他们领证时,他看她的那一眼,不仅是疏离,还有无尽的嘲讽与嫌弃。
一个只会拿着做派的女人,怎么会在夫妻之间有情趣?
就连舒然都感觉,自己被虚礼绑得喘不过气。
许伯年龄大耳朵可不聋,把他们的通话内容听得清清楚楚。
秦野出身好气场足,平常给人的感觉都是高人一等,可在其他人面前只是疏冷,没见他什么时候直接嘴毒得戳人心窝子。
许伯小心地看着少爷,一时有些拿不准主意,“少爷,少夫人的身份证?”
秦野绷着脸,扫了一眼身份证上微笑的舒然。
年纪轻轻结了又离,她不嫌麻烦,他都替她觉得丢人。
秦野捏了捏眉心,声音很淡,“放我书房去。”
话音刚落,许伯又叫了声,“少爷,还有件事。”
秦野有些许不耐烦,“一次性讲完。”
“这次您回蓉城,老爷那边给您安排了几位医生调理身体,少夫人也是其中之一。”
许伯观察了下他面色没变化,继续解释,“老爷的意思是,要是您能和少夫人处出感情,那是最好的。要是实在不行,让您在医生里选一个……”
“选一个就能下蛋?”
秦野声调冷到没有丝毫情绪。
许伯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少爷,秦家这一辈只有您这一个成年男丁。虽然时代变了,但是秦家还是需要您早日要孩子。”
就差没把有“皇位”继承,说到明处了。
秦野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让人把药给舒然送过去。”
许伯还想再说什么,秦野已经离开了保姆房。
舒然抱着手机愣神,快天亮的时候收到秦氏集团通知她去总裁办上班的信息。
将手机关机扔到一边,舒然蒙头辗转反侧。
她不知道秦野到底玩什么把戏,但是她绝不会再去秦野自取其辱。
临近中午,舒然洗漱完下楼,客厅里不仅有阮姨还有许伯。
“肖姨、许伯。”
肖嫚还没开口,许伯把一盒药,像是贡品似的递到舒然面前,“少夫人,少爷吩咐的。”
舒然看了看药名,是常在电视广告上看到的紧急避孕药,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再添一层薄霜。
还知道买名牌。
她接过药,打开药盒拨开药衣,直接干吞下去。
舒然自嘲地笑了笑,“我现在是慌不择路,但是还没有到这么不择手段的地步。”
说完,看向肖嫚微微欠身,“肖姨,我还要出去面试,麻烦您招待一下许伯。”
不给任何人反应时间,舒然抬脚出了屋子。
肖嫚和许伯面面相觑。
“许伯,然然最近为了她爸爸的事心情不好,还请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许伯笑呵呵地摆手,“您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少爷公司事务多,舒市长的事他会想办法的,还请您见谅。”
都是寺里的和尚,谁不会念经。
舒然还在路上电话响了,看了眼肖聿成的名字,眉头不觉蹙起,“有什么事?”
“你在哪里?”
舒然拿不准他要干什么,“有什么事直说。”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提醒你一件事。你爸的事只有秦野能帮你,我帮你准备了礼物,你到时候带去送给他。”
“虽然他对外说你是他的人,但哪个公子哥不是朝三暮四,你要时时刻刻在他面前刷存在感,还要对他若即若离,他才能长久对你有兴趣。”
和肖聿成当了十多年的亲戚,别的舒然不敢确定,唯独肖聿成喜欢卖她求荣的本性,让舒然无比厌恶。
“秦野不是什么啊猫啊狗,谁的礼物都要收。”
听她推诿,肖聿成心提了起来,“所以你要多动动脑子,让他必须收下,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舒然笃定他没这个本事,敷衍几句就挂了电话。
想得秦野怕她母凭子贵的嘴脸,舒然恨不得找个他婚内出轨的证据,伤不到他人,也要再让他赔她一大笔精神损失费!
不过想归想,钱还是要自己赚的。
没了爸爸的照顾,她真的就要靠自己活了。
舒然开着小宝马,直奔今天病患的家里。
“在车里发什么呆。”
车窗被人从外面敲了几下,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男子支着脑袋,似笑非笑地望着舒然。
此人正是江望,舒然无力的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