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只能回个,“您真棒!”
许是她不常发朋友圈,回的人特别多,起初都还是些彩虹屁。
直到有个人回了一条,“你爸都进去了,能不能低调点。”
下面的回复,就成了辩论场。
“穿得像鸡,真是丢人显眼。”
“古有木兰替父从军,今有某人卖身替父还债,都挺感人。”
……
“说别人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丑人多作怪,我看她就不是什么好人。
舒然等他们吵够了,揪出这条评论回复,“骂我什么都可以,不过骂我丑不行,因为从小只有人夸我漂亮,除非你是为了显示你的审美与众不同。”
他爸一没定罪,二没死,她为什么要活得像服丧?
造黄谣一张嘴,受害者跑断腿。
舒然才不理这些人,不痛不痒的话,谁要信谁信去。
就连苏素都忍不住拍手。
“无视就是最高的礼遇,希望有的人,别表现的像十八世纪没卖出的油画一样。”
舒然从小被骂得多了,比别人高的起点是原罪,美貌也是原罪。
她是真不在意。
秦野却在意了,把舒然朋友圈截图发给小李,“查他们的信息,和秦家有关系的,立刻中止合作,给所有人发律师函。”
秦野传统,并不守旧。
虽然很不满苏素给舒然准备的衣服,不过穿衣自由。
谁的身体,谁做主,轮不到一群不三不四的人说三道四。
演唱会八点正式开始,当五个美男子穿着紧身衣从天而降的时候,配合着舞台绚烂的灯光。
现场“哇”声一片。
舒然觉得自己活了,三年一个人偷偷练习的外语、唱功、舞蹈,在今天全部派上用场。
反正包厢也没别人,她和苏素是怎么开心怎么跳。
“救命!楼上的小姐姐太好看啦!”
“该不会是真嫂子吧,坐的可是楼顶独栋啊!”
“要是嫂子长这样,我认下了!”
……
舒然投入在辣舞里,哪里顾得上去解释。
轮到她“老公”上场,舒然跳得更卖力,背擦地板,从椅子腿下穿过。
“嘿买给乌……”
“哥!”
歌词还没唱完,人还没完全从椅子里蹿出来,秦野的冷脸像小狗似的,在天上左右晃动。
舒然脑子木了,肢体僵了,发条坏掉了。
“你也来看你老公?”
秦野猛地将她上方的椅子拿开,稳稳坐在上面,“你继续。”
救命……
舒然紧张地闭眼,吞口水。
被抓现行,她连个辩驳的台词都没事先想好。
她能继续吗?
标准答案是肯定不能的,但舒然好死不死,真就继续当起人体擦地机。
嘴里还是标准发音的歌词,除了有点喘,一丁点调都没偏。
苏素捂脸,“勇,你是真的勇,虎也是真虎。”
“秦总。”苏素小碎步挪到秦野身边,“追星就这样,我还见过比这更疯狂的。”
“老公!老公!老公!”
体育中心的房顶,都快被掀翻了。
秦野皱眉,瞥了一眼苏素,“姨妈,你还知道疯?”
舒然从地上起来冲到露台,场地中央的大屏幕,正好镜头对准他们的包厢。
她抬起手,满面春风的挥手欢呼。
就连舞台上的外国欧巴,都忍不住朝她这边看。
“欧巴,嘶……啊啷嘿哟!”
舒然大喊完,全身的毛孔都兴奋的张开了,还不忘比了颗爱心。
有些话不敢当着秦野说,今天也算是喊出来了。
哪怕,他根本不懂。
苏素把舒然从外面捉回来,“你前夫吃醋了。”
舒然摸了摸她的头,“没病,别说胡话。”
包厢里,秦野早早摘掉了眼镜。
只知道舒然好色,而且是很大胆的好色,实在是不知道,还能大胆到如此地步。
真就验证了秦野想的那样,他找了一个适合当情人的女人,来当他老婆。
自己同意娶的,他能怎么办?
秦家也没有始乱终弃的先例,相反对婚姻相当重视和严肃。
别说是舒然在秦家宗祠里去提离婚,就连秦野说这个,估计当家人的板凳就要挪到别人屁股下了。
秦野低着头,心里琢磨着。
看她那么开心,不好当场给她泼冷水。
舒然疯玩有点心虚,“我和他们只是露水夫妻,演唱会完了,就不爱了。”
“你还挺薄情寡义。”
任凭外面地动山摇,秦野靠在椅背上不动分毫。
“你对谁都这样?”
舒然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又不敢深想,怕自己会错意。
秦野喉结滚了滚,眼底有异色划过,“除了吃饭的医学,你对什么还有持之以恒的耐心?”
舒然冷汗和热汗一起冒。
有的啊,喜欢你不就喜欢了这么多年,哪怕再怎么假装对你冷冰冰,都断不了最初的热情。
舒然垂了垂头,调整呼吸,“有啊,保持漂亮。”
秦野瞬间没话了,他本来不是为了嘲讽她,只是想提醒不想负责就别撩。
“嗯,你不用保持,也挺漂亮。”
苏素嗑瓜子的眼睛,洞悉着一切,“然然,你前夫这句应该是真心话。”
“我哪句是假的?”
秦野站起身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给舒然搭上。
哎哟喂。
舒然浑身鸡皮疙瘩,真是睁眼说瞎话。
他哪句不是演的?
见舒然没反应,秦野再问苏素,“舒然是姨妈叫来的?”
“我带她出来快乐,难道你有意见?”
苏素正在定向叛逆期,看秦野这个渣男,哪里哪里都不顺眼,“再说了,你们好像已经离了,有意见你也憋着。”
“哼!”苏素抱着舒然的腰撒娇,“他说是他她,我们玩是我们的,然然你说对不对?”
舒然很尬。
隔代斗法,她这个小鬼最受煎熬。
“你们说的都对。”舒然僵硬微笑,“要是再吵下去,那就是错的是我。”
两人互看生厌,索性把脑袋都偏向了各自面对的墙体。
舒然被逗乐了,没有血缘关系,怎么生气都是一样一样的。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舒然不能蹦了,只要她往包间外走一步,四只眼睛都会用刀了她的眼神,咻咻地把小刀插在她半裸的背上。
来时是吃喜宴的心情,回去时也是吃席的心情,不过是白席。
也算是丧事喜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