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筝愣了两秒,才明白舒然话里的意思,想发飙又想着在苏家的地盘,被人看到会造成不良影响。
她立刻变得委屈巴巴,“我就是关心关心你,你别敌意这么大。”
舒然转头看了眼周围,也没个路人,干脆也不理她。
“我知道你为伯父着急,可也不能为了救伯父,但也别牺牲你自己啊。”
沈筝继续着,“先别说秦野能不能保伯父,就算伯父出来了,知道自己是靠你那样……换来的,肯定也会接受不了。”
舒然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终是回了一句,“你爸知道你这样吗?”
这回该沈筝尴尬了,正找不到下一句的由头,手机铃声响了。
舒然拿起手机一看,【江望】
立刻接了起来,也就顺势和沈筝拉开了一点距离。
江望在那头压低声音,“我在风城,你今天有空?”
舒然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我最近每天都很空。”
“晚上我组了个局,你和我一起去。”
舒然态度端正了很多,“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江望,“晚上十点,五十八号公馆,记得穿得火辣点。”
“知道了。”
环境特别安静,沈筝别的没听到,倒是把公馆和火辣两个词,听得清清楚楚。
她眼底流露出很浓的不屑,心中暗想,真拿秦野不当回事啊?
离了婚,还和秦野拉扯不清,同时还敢和其他男人鬼混,要是让秦野知道……
江望叮嘱个没完。
舒然生怕沈筝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提高音量,“我男朋友盯我盯得紧,晚上不能玩太晚,别叫不熟的人了。”
“你才离婚,哪里来的男朋友?”
也没管江望在那边咆哮。
舒然对着沈筝意味不明的笑笑,有点害羞,有点害怕,还有点像在请沈筝帮忙保密。
沈筝没有出声,做出“放心吧。”的嘴型。
她果断拒绝还好,一说舒然就知道她没什么好心眼儿。
舒然笑得春光满面地往家里走,等一转身马上就面无表情。
刚进家门,姨妈就迎了上来,“然然,你和我说句实话,那个秦野,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舒然有些哽咽,“我爸的事,我们都尽力了。他总教导我说清者自清,黑的说不成白的,只要爸爸没违法犯罪,我相信法律会给他一个公正的说法。”
“可……要是我爸真触碰了底线,外公走得早,您也没有一儿半女,我们的家不能垮了。”
有些事瞒不了姨妈,舒然也不会瞒着最亲的家人。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不管会面对的是什么,她希望家人能理解她。
“然然……”
苏素最近表现得很坚强,但这一刻还是没忍住,背过身抹了一把眼泪,“在秦野那么狠心的人身边周旋,无疑是火中取栗啊。”
“姨妈,别再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
舒然全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可秦野就算再狠,也没有要当众脱她衣服。
她的人生还很长,三起三落才到老呢。
苏素看她下定决心时坚定眼神,有些往事涌上了心头,却始终没法说出口。
曾经苏素对舒砚存续弦还是有些意见的,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了,很多事情她也改变不了。
生不及养大,虽然舒然没叫她一声妈,可这份为了她们豁出去的心,比亲生的还要亲。
苏素知道,她劝也起不了作用。
伸手抱住舒然,像小时候哄她睡觉拍着她的背,“是姨妈没有保护好你。”
这一刻舒然是得到了很大的安慰,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舒然不会后悔现在的选择。
人心,是最不可拿来试探的。
这些都是后话。
舒然现在满脑子关心的,江望到底是个什么局,需要她浓妆艳抹地去酒吧。
晚上九点五十。
舒然穿着一件亮红色抹胸裙,踩着细高跟,手里拿着手包。
弯腰压着车窗付车钱,刚拿回找零,准备起身迈步往里走。
从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男声,“是然然?”
舒然回头,不过两秒,看清路边站着抽烟的人是谁时,立即冷了脸。
“哟……还真是我们然然呢?”
徐延穿着条肥肥的裤子,故意把腿盖得严严实实,像是要遮盖什么不好见人的痕迹。
是秦野弄的伤口。
不过他右腿盖着纱布,凸起一大圈,让他的裤子显得更掩耳盗铃。
他跨步朝舒然走来,边走边笑,“怎么,昨天才见过,就不记得哥哥了?”
舒然知道他就是个泼皮,不想理他,抬脚就走。
徐延紧追,不依不饶,“不仅当了鸡,还是个跑场鸡?”
舒然虎躯一震,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谁知徐延预料到她会停,态度更加戏谑,“真会狗仗人势,你是忘了当初为了见我,就差脱光送我床上去了,怎么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舒然还有正事儿,压住怒火,侧身冷眼嘲讽,“记吃不记打?”
徐延那股子戏谑消散,眼睛里全是狠,凶恶地盯着舒然,“怪不得敢这么嚣张,原来是抱上了秦野的大腿。”
舒然也带着气,说话更没留面子给徐延,“谁叫你的大腿没秦野的粗,有和我磨嘴皮的功夫,你不如想想下辈子该往哪里投胎。”
这番话彻底惹怒了徐延。
徐延能从小混混到了如今的地步,自然是有一身真本事。
他忽然抬手,捏住舒然的肩头,也不再放什么狠话,作势就要把舒然往花坛上撞。
女人的力量肯定比不过男人,舒然脚下几个踉跄,眼瞧着脑袋和花坛距离越来越近。
一辆足够拉风的,让人过目不忘的亮红兰博基尼,从城西招摇过市地开到城南。
红色兰博还没停稳,一辆绿得眼花的布加迪,掐住秒表停在他们的对面。
跑车的轰鸣,在天空炸出一道惊雷。
隔着车窗和一脸挑衅的秦野对视一眼,江望目若无人地下车,淡定地带上墨镜。
“徐总管。”
江望下车,朝着徐延邪笑,“我给你三秒,不然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徐延霎时脸色惨白,立刻就溜了。
江望摇头笑笑,站在两辆车车头的中间,瞧了眼被惊呆的某个狗腿子,然后看了车牌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