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没动,脸上不见喜怒,没由来地问了一句,“你不是阳城土着?”
红衣女举着花,继续笑,“是不是阳城本地人,也都多多少少听过您的大名,从今天起,不知道多少豪门太太要去排队买裤腰带了。”
“看来,你对我认识得不够深刻。”
话音落,耳光起,动作快到空气都没反应过来。
被抽了耳光的女人,瞬间脑子嗡嗡直响。
四月的太阳,比往年更加燥热。
舒然在近身的秦家保镖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粉,摘下墨镜交到保镖手里。
红衣女感觉气氛不对,捂着脸求助地看向秦野。
还没张口脖子被人抓住,头被扭了个方向,她感觉脖子都快要断了。
见舒然又抬起手,红衣女大叫,“我和五……”
“啪!”
“你敢!”
“啪!”
红衣女彻底被打懵了,手里的花也掉到了地上,“这个疯女人!”
“啪……”
这一下带着混响,舒然力度控制得很好,不伤筋动骨,但是绝对让她的脸看起来更像新娘。
红衣女想反抗,可她穿着高跟鞋,也比舒然矮一截,而且舒然捏着她胳膊的手,看起来纤细,实则力道惊人。
舒然见她不再开口,手一松人就跌到地上,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埋下了头。
她也蹲下去,对着红衣女面色如常道:“这下对我认识够深刻了吗?”
红衣女愣了一瞬,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你不知道我是五哥的人吗?”
舒然偏不见好就收,“我管你是谁的人,就算是玉皇大帝,你阴阳怪气骂我就不行。”
秦野始终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真的没听出她在指桑骂槐。
舒然随手抽了一朵红菊,起身走到秦野跟前。
“对不住五哥,是我狗仗人势了,下次一定注意。”
她的态度相当挑衅,秦野淡淡一笑,“前妻妹哪里的话,是她不懂事让你见笑了,改日我带个懂事的。”
前妻妹!
人不要脸则无敌,舒然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小羔羊,她的战绩“名垂校史”。
面对校园暴力时,她都没有选择退缩忍让,何况是现在已经成人了。
舒然淡淡一笑,把花插在秦野的上衣口袋,“那就借花献佛,祝五哥单身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说完,舒然莞尔一笑,接过保镖递过来的墨镜,在保镖的目光送别中,高昂着头颅离开了。
瞬间少了女主角。
保镖围住秦野,他也准备要走。
坐在地上的红衣女,立即抬起头,“五哥,你拉……”
后面的我还没出口,秦野一个冷眼扫过去,她立刻噤声了。
秦野是臭名昭着的活阎王,但是那张脸绝对和凶神恶煞沾不上边,相反可以用勾人魂魄的漂亮。
舒然一走,他彻底收起那抹似笑非笑。
整个人的气场,直接从斯文矜贵,冷成了斯文败类,让人心生胆寒。
秦野冷眼,“你是怎么跟来的?”
女人浑身一激灵,嘴唇咬得更紧了。
秦野不怒自威,“我昨晚找你唱戏,真金白银给了你。你跑来让我唱大戏,连剧本都不提前给,你是觉得你咖位比我大,还是银行余额零比我多?”
“五哥,我就是想帮你。”
女人眼泪像是自来水阀门,说来就来。
“你这么响当当的人物,舒然昨晚出轨还把人带你面前,你以后怎么做人啊。”
秦野嗤笑,“你是没照过镜子?还是没上过称?挑衅舒然,你算个什么东西?”
闻言,女人的脸红白相间,“我只是帮你讨回公道。谁不知道她嫁你是为了钱,现在钱拿了,她还一脚把你踹了。我是人微言轻,可我就是见不得她这样不把你当回事。”
“你是觉得我好说话,还是觉得人间不值得了?”
秦野那张冷脸不再克制,眉眼全是刀人的寒光。
“离婚前,舒然是我太太;离婚后她是我前妻,我们怎么闹都是家务事。你要是敢闹,我不介意给阎王打个电话,让你插队去报道。”
保镖围着秦野上了车,望不到头的豪车车队紧跟其后,从民政局有序离开。
……
上车的舒然彻底怒了,将手提包重重摔倒后座。
开车的江望漫不经心地开口,“你生气就正中秦老五下怀。他能自己爆料已婚出轨,就能爆料说你对他旧情难忘。”
舒然摘下墨镜,随手一扔,“比不要脸,他天下无敌。”
要是换个机灵点的,这个时候就当哑巴,偏偏驾驶座上是个二逼。
“你自己说的金句,女人可以不和女人比,但是和男人比,怎么都要勇当第一。”
舒然强压着胜负欲。
内心不断重复,江望在她面前只能算半个男人,不要把火发在他身上。
昨天舒然提了离婚,秦野同意了。
谁知道他居然让人爆料他已婚,接着记者就追着他,发现他在酒店里面玩嫩模。
江望和沈朝歌,还特意转发给舒然看。
舒然是咽不下这口气,当即就找了全蓉城最贵的混血男模,杀到秦家酒店。
怎知秦野就像会能掐会算,舒然刚到酒店,秦野就带着嫩模从楼上下来。
刚得知他们结婚的人,看到昨晚的花边新闻,说他们是异父异母的双胞胎,连偷情都这么有默契。
舒然不想承认,但又不能否认。
在算计人这方面,他们本质都是吃钢丝拉弹簧,一肚子勾勾绕绕。
“有火有气,你冲着我发,对外人发也行。”江望相当理智,语气十分冷静,“回家必须绷住,笑话不能让家里人白看。”
舒然微收怒意,好几秒声音平静,“不管谁想看我笑话,都要看我给不给他那张脸。”
从出生那天起,凡事能争个输赢的事,舒然从来不认输。
和秦野结婚前,她这辈子只输过一次。
想到秦野,舒然一腔愤怒无处宣泄。
三年前秦野拿着枚戒指,站在她面前,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的眼睛,“然然,嫁给我,五哥一辈子为你挡风遮雨。”
说的那是一个情真意切,感天又动地。
连月老路过都要自我夸赞,促成一段好姻缘的程度。
明知道是联姻,舒然却信了他的鬼话。
现在才知道,他在风里雨里挖坑送她归西。
即使离婚了,他们之间可以没有感情、仇怨,但是利益、家族,牵扯太多。
这个婚离得不干不净,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