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无实?”
江望走到两人中间地带,隔挡住他们的视线,意味深长地盯着秦野大腿。
连连啧啧摇头。
“难怪三年不敢回蓉城,我还以为你们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不惜为真爱私奔,原来是秦老五你不行。”
这……
舒然本来心里很不快,可江望的说辞,怎么就让她很想哈哈大笑呢。
压根儿就看不见秦野的脸色,舒然不能让朋友单打独斗。
舒然扯了扯江望的衣摆,不厚道地笑了,“秦总不愧是绝种好男人,连真爱都是乌托邦式的。”
“感人。”
江望抬袖,抹了抹虚无的眼泪,“这么说秦家那金山银山后继无人,我这个当兄弟也不是不可以帮忙。”
除了江望发出的嘲讽声音,过道里静得出奇。
静站着的秦野,视线越过表演夸张的江望,死死地锁在抱着胳膊看戏的舒然脸上。
舒然的笑冻在脸上,挺直脊梁任由他看着。
三年,她等够了,失望攒够了。
哭着拽着他不让他走的舒然,也被她自己亲手杀死了。
秦野轻笑摇头,嘴里的话却无比狠毒,“秦太太这个身份,会跟你一辈子。”
一句话,让两个女人绝望。
秦野随性洒脱地把手搭在轮椅上,推着脸和跑马灯似的沈南意,径直往会所外走。
过了十几秒,舒然才从阎王殿侥幸闯回来。
一辈子多动听,一辈子多残忍!
额角突起的青筋,在舒然笑脸上无声地吼叫,“走吧。”
江望这才敛起眼底的恨意,看向舒然时表情轻松,“他做初一,你做十五;他敢背着你养小三,你就当着他面种草原。”
话糙理不糙,舒然差点就被他说动了。
可惜,她还有点理智。
在这蓉城里,天姓秦,地姓江。
敢在秦野地盘撒野的,也只有江望。
舒然看了看他。
总不至于把朋友拖下水,自己再得一个红颜祸水的好名声。
再说和江望……画面太美,实在不敢想。
秦家和江家斗了几代,反正谁也没把谁斗趴下,只是到了秦野和江望这儿,江望有那么一点点势弱。
“算盘打的我车子底盘都听见了。”舒然嫌弃地拉远两人距离,“你和秦老五斗法,别拿我祭天。”
“你该不会……还真打算和秦老五过一辈子?”
江望就差抓把瓜子嗑了。
“他就想把你当花摆着招摇。你这个水蛇腰、大长腿、前凸后翘的,你自己不觉得暴殄天物啊。”
舒然低头看了看自己,昂首挺胸,“玫瑰花还长着一身刺呢,何况我是个人。”
江望瞪了她一眼,沉声问道:“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舒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江望,“螳臂当车。”
舒然忽而一笑,眉眼弯弯,“撞得缺胳膊少腿最好,正好当场躺在地上选车选房,后半生好让他在病床前面当孝子。”
江望见她没心没肺,忍不住再瞪她,“就怕他出钱了事,还得我跑上跑下,给你做半个儿。”
舒然见他真有点恼,赶紧摆正态度,“别气了,我现在和他拖着,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
“刚刚你也见到了,我可没给他们好脸。”
江望别开视线,不忍看她讨好卖乖,“现在网上都在讲女人救女人,女人不为难女人,沈南意怎么还是那个贱样,只会哭哭啼啼,博得男人的同情。”
说着,他也有些生气,捏了舒然小脸一下,“你也是没脑子,明知道她是装可怜,怎么就非要在秦老五面前给她机会。”
比起江望的怒其不争,舒然则是淡定从容很多。
“爱和不爱区别很大的,人家一滴眼泪好过我跪地求饶。与其唯唯诺诺,还不如伶牙俐齿给他们添添堵。”
江望冷哼,嘲讽意味很足,接着埋怨,“你爸在官场这么多年,也该是知人之鉴了,怎么就在给你选对象的时候,一叶障目了?”
舒然莫名惆怅,“身在宦海,百般不由己,他以为给我给他都找到了靠山,哪里知道秦家会过河拆桥,翻脸不认账。”
“我理解我爸,靠着自己能力走到他的位置,已经是拼尽全力,想要再往上就不是他的能力决定的了。”
江望有些心梗,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你爸如今前途未知,秦家虽然不会着急撵你出门,可秦老五也不会让你在秦家好过。”
舒然和他并排往外走,面无表情目视前方,只是声音有一点波澜。
“好不好过都要过,眼下如果再被秦家赶出来,就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话音落下,一辆摇下车窗的劳斯莱斯,从他们面前缓缓开过。
车窗里,女人和男人并肩坐在后排,舒然被车里的景象刺得眼睛疼。
沈南意埋头期期艾艾啜泣,他旁边的男人侧头深情的凝着她,虽没有太过亲密的举动,但他紧缩的眉头,看起来满眼心疼关心。
舒然撑了撑眼眶,前一秒还在豪言壮语,这一秒心里突然沉了底。
看着汽车的尾灯好一会儿。
她才回神看向身边的江望,“再去喝几杯?”
江望见她神情恍惚,不再继续唱衰,“赶紧回,爷还有局,谁要陪你醉生梦死。”
“重色轻友。”
舒然认识江望比秦野早,两张不饶人的嘴,那是越怼友谊越深。
倒也没有因为她嫁给秦野,江望就把她也划到秦家去了。
江望笑了,“你要是牺牲一下色相,神仙把衣服脱光了站我面前,我都保证只看你,不看她。”
舒然伸手拦车,上车前还不忘赏他一记白眼,“你把这些话说给别的姑娘听,你妈也不用天天念你这个寡王了。”
“寡是寡,心头亮。”
江望帮她关了车门,朝着出租车司机叮嘱,“安全把人送到目的地,要是头发丝少一根,你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司机吓得虎躯一震,舒然赶紧拍了拍驾驶座后背,“他有被迫害妄想症,到月翠湖。”
“好的。”
中年司机乖乖点头,也不知道是被江望吓到了,还是被月翠湖三个字吓懵了。
一路上始终保持微笑,没敢正大光明看舒然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