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皎皎看不清他的脸,可第六感告诉她这是皇后派来的杀手!
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传入她的耳朵。
“皇后娘娘说了,她想要看到太子妃真正的诚意以及太子妃的价值,今日若是太子妃街头重伤,太子会是何反应?”
何皎皎:“.................”
救命!她为什么要街头重伤?
这老鸭婆在公报私仇?
何皎皎眼睁睁看着黑衣人缓缓靠近,视线充满恶意。
她站在街头方向,面无表情看着。
然后深吸一口气抓紧了兔子风筝——
转身拔腿就跑!
黑衣人:“???”
何皎皎已经向着太子府的方向跑了老远了,作为一个满口鬼话的人,她比谁都爱惜自己可怜巴巴的小命!
该怂的时候就要麻溜的怂!
何皎皎再一次拿出体测的速度拔腿狂奔。
那架势着实让人闻风丧胆!
她猜测皇后那狗东西可能只短暂的相信了她一瞬间,所以今天派出杀手要将她宰成八截!
何皎皎唯一的优势就是力气大,可逃命的速度也是比一般人快的。
可有内力的杀手本来就跟酒囊饭袋不同,无论她跑得多快,身后的身影如影随行。
并且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不断不可逆的缩短。
何皎皎胸口快速起伏着,心脏在胸腔噗通噗通直跳,她回头看了黑衣人一眼,咬牙又加快速度,要不了多久了。
最多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她就能跑回太子府。
四分钟。
三分钟。
两分钟。
一分钟。
何皎皎额头浮着细密的汗珠,黑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面颊上,显得格外虚弱无助。
可这一刻她看见了太子府跟前一身红衣的谢子意,天光投到他温柔的眉间,就像是人间神邸。
“谢子......”
何皎皎眼前一亮,可她来不及说出最后那个字。
就差一步。
一股剧痛毫无征兆从腹部位置蔓延开来,刺痛烧灼感逐渐过渡到全身。
她低头,腹部被一把匕首深深没入,她无力垂下手,手中的兔子风筝本能脱手落了地,嘴动了动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浓重的血腥味萦绕鼻尖,整个人天旋地转往下倒,猩红的血迹染红了青衣。
“杀人了!”
“杀人了!”
周围百姓的喧嚣一瞬间渐渐远去,何皎皎只能听见自己剧烈回响的心跳声,身体逐渐冰凉。
她用尽最后的意识,看见那一抹红用她从未见过的速度向她而来,似乎谢子意在喊她的名字。
她没有在谢子意脸上见过其他表情,今日好像见到了。
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害怕。
何皎皎感觉眼皮好重,好累,好痛,有些想睡觉。
她最后的感知是谢子意将她抱进怀里,好暖和。
她万一死了怎么办,还有好多话没有跟他说,谢子意现在慢慢变成她喜欢的样子,明明约好了去放风筝的,兔子风筝她都买好了。
今天本该是很开心的一天。
在何皎皎喊他的时候,谢子意已经看过去,且听到匕首没入身体的声音,这样的声音狠狠撞击着他的心脏。
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消散,谢子意感觉到心脏传来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千百倍的痛感!
有那么一刻,他希望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何皎皎说,今天很适合放风筝。
他应该会很高兴,不应该是这样,他还不知道爱是什么就先明白了什么是恐惧。
谢子意看着少女被血迹染红的青衣,看着她手边染血的兔子风筝。
他带出匕首,点穴止住不断流血的伤口,血迹顺着他指缝落下。
“何皎皎。”他喊了一声。
青衣少女静静闭眼,脸色苍白没有任何回应,甚至温暖的温度也一点点变凉。
谢子意将她额前沾湿碎发拂开,神情依旧温和,只是心中那股杀戮欲望逐渐坠落深渊。
他捡起兔子风筝抱起人往太子府走去,微风轻轻拂动桃花树,粉白花瓣纷纷扬扬落下,有些落在少女身上,静谧安宁。
身后慕风慕云半个字都不敢说,玩命的往天机阁跑!
岁岁也看见浑身是血的小姐被太子殿下抱回来,她瞬间红了眼,哽咽不成声:“小姐!”
明明小姐今日说要教太子殿下放风筝的,出门还很高兴,怎么买个风筝就这样了!
谢子意将何皎皎小心仔细的放在床榻之上,用湿毛巾一点点擦去她脸上的血迹,露出往常白如玉的小脸。
还有脖子上,指尖,尤其是伤口的位置,触目惊心。
“不是说今天要教我放风筝的么?”谢子意语气很平静:“我最讨厌有人食言。”
青衣少女没有回答他。
谢子意替她擦干净以后,温柔的笑容里真实的夹杂了一丝苦恼。
“罢了,风筝可以晚些再学,你上次说不太喜欢我杀人,我已经好久不沾血了,可今日我有些生气,怕是做不到了。”
何皎皎要是醒着,估计又要给他讲道理了,很可惜她睡着了。
谢子意无声笑了下。
屋外慕风慕云满头冷汗,用最快的速度呈上白玉锦盒:“主子,天机阁的还命丹。”
谢子意接过白玉锦盒,打开将还命丹喂进何皎皎嘴里,仅片刻功夫,那微弱的心跳再次回转。
“他倒是会见缝插针。”谢子意幽幽叹了口气:“将这里守好了,谁都不许放进来,孤去去就回。”
“是,主子!”慕风慕云双双决然行礼,紧接着无数暗卫将主院围成了铜墙铁壁!
皇宫沂兰殿。
皇后自从派出黑衣人之后就心绪不宁,按照谢子意的性子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才对,毕竟他没有心也不知道什么是情,对何皎皎顶多就是觉得一个有趣玩物罢了。
可下一刻沂兰殿传来了躁动,似乎还夹杂着一些骇人惨叫,一股血迹猛然溅上窗户,猩红一片!
皇后满头冷汗当即坐不稳了,吓得带上几个嬷嬷就要往外走:“快去找皇......”
“皇后娘娘想要去找谁?是谢显么?”
宫殿大门一道修长红衣身影拦住了唯一的光和生路。
青年卷翘而柔软的睫毛抬起,深色的眼眸在阴沉天光中显得格外诡异惊悚,仍然是那张清隽绝美的面容,此刻却带上了几分近乎邪性的妖冶,在殿内显得危险而嗜血。